第639章 宋江代理梁山寨主之位

摆脱曾家府史文恭军的追击,又打退北京大名府李成军的阻截,从高唐州撤回的吴用军从六千七百人锐减到四千九百人,又有“百胜将”韩滔、“圣手书生”萧让、“小温侯”吕方、“紫髯伯”皇甫端、“险道神”郁保四等五位头领中箭负伤。但吴用军终于回到梁山,由水军接着,渡水送往梁山脚下金沙滩。“呼保义”宋江、“玉麒麟”卢俊义、“小旋风”柴进、“神机军师”朱武等首领团成员率领众头领在金沙滩迎接。

郓州东平府距离梁山更近,柴进军撤退的时候没遇到阻拦,因此早于吴用军上山。

更让人惊喜的是,青州“霹雳火”秦明、“美髯公”朱仝听说梁山有难,便率领一万青州军赶来驰援——原先便有七千人,又从周边招募了三千人。这一万人真是解了梁山兵源不足的燃眉之急。

原梁山军五千九百人、高唐州撤回四千九百人、郓州东平府撤回四千人,加上青州军一万人,梁山上便有了两万四千八百士兵的规模。

其中马军八千六百人;从步军中精选会水的士兵,凑足三千水军之数;步军便有一万三千二百人。

梁山上众头领齐聚聚义厅,计点大小头领,共有一百单八员,恰好是天罡地煞之数。

首领团成员宋江、卢俊义、吴用、公孙胜、柴进、朱武六人在聚义厅北面正座,其他一百零二个头领按年叙齿三面分列。

“呼保义”宋江道:“自从梁山第一任寨主王伦与杜迁、宋万两位兄弟梁山聚义,后来首倡成立‘绿林东盟’,各山头绿林豪杰竞相依附。王伦寨主极力促成‘绿林东盟’与朱武兄弟率领的‘绿林西盟’合并,便有了如今梁山上的‘绿林联盟’。此举震惊天下,英雄纷至沓来,可喜可贺!”

梁山群雄俱都称善。

宋江继续道:“王伦寨主胸襟宽广,格局极高,在晁天王、加亮先生、一清道长上山之后,主动让贤,晁天王便担任了梁山上第二任寨主。”

熟悉内幕的人都相互对视,这个位置本来是王伦先让给朱武的,被朱武拒绝后,晁盖才当上了寨主。

只听宋江又道:“如今晁天王打曾家府军失手,生死不明。而朝廷又发五路大军征讨山寨。俗话说,‘鸟无头不飞,蛇无头不行。’今日众兄弟都在,咱们便选一个寨主代替晁天王,暂摄山寨军政诸般事务,对抗朝廷联军。天幸晁天王回归山寨,再将山寨交还,众位兄弟意下如何?”

梁山好汉们面面相觑,宋江说的句句在理,但怎么听都有一种要选晁天王接班人的味道。不是有首领团决策吗,晁天王还没死,何必现在选代理寨主?

“赤发鬼”刘唐道:“俺是粗人,说句话兄弟们别见笑。”

“黑旋风”李逵道:“有话就讲,有屁快放!”

众头领哄笑。

刘唐道:“晁天王现今就在曾家府的军营中,我等应该先想想怎么救他出来。梁山聚义,聚的是‘义’,现在不去救他,哪来的义气!”

众头领纷纷交头接耳,有点头赞成的,更多的不置可否。

“小李广”花荣道:“晁天王不听人言,执意去打曾家府史文恭,因此身陷其中。如今梁山有各路朝廷大军环伺,危机四伏,若再出兵去救晁天王,无异于自投罗网,何益于事!”

刘唐喝道:“花荣!你想造反吗?”

花荣不甘示弱,道:“晁天王还不是皇帝,何来造反一说?”

二人气势汹汹,被众好汉劝住。

宋江道:“与晁天王个人安危相比,我们这一百单八个兄弟的性命、梁山两代领导集体创下的基业,孰重孰轻,众位兄弟心中应该有杆秤吧。”

此话一落,聚义厅里静下来,大家都在思索宋江话里的含义。

“智多星”吴用道:“现在朝廷大兵压境,梁山生死存亡之际,营救晁天王之事不急在一时。我赞成宋公明哥哥的意见,应当选出代理寨主,令出一处,才好对付朝廷大军。”

大家都知吴用是晁盖的智囊心腹,他都如此说了,就连刘唐也不再言语。

宋江问道:“一清先生的意见呢?”

“入云龙”公孙胜道:“顺其自然就是最好的安排。宋公明哥哥所言极是。”

六人首领团已有三人意见达成一致,“玉麒麟”卢俊义是首领团中最后一个上梁山的,在群雄中也没有根基,因此自是见风使舵,随声附和。

“小旋风”柴进道:“大寨主晁天王不在的情况下,理应由二寨主宋公明领导山寨,抵御外侮。焉有他议?”

柴进名义上是梁山第一任大寨主王伦的天使投资人,论辈分,比晁天王资格还老,他说话自然份量极重。并且许多人都知道,柴进与宋江私交甚笃,相对于晁盖,柴进更扶持宋江,因此他的话一出,便为代理寨主定下调子,其他人更无话可说。

首领团就剩下“神机军师”朱武还没发表意见,众头领都看向这个最年轻的首领团成员。

朱武环视一下群雄,道:“寨主之位,惟有德者居之。宋公明哥哥江湖人称‘及时雨’、‘孝义黑三郎’,德高望重,梁山上无出其右者。梁山数次征战,宋公明哥哥不辞辛劳,屡次下山,战绩斐然,更是劳苦功高。朱武推举宋公明为梁山寨主。”

朱武的话让梁山群雄大吃一惊。

他前面说的话无非是称颂之语,略显肉麻。但最后一句竟然推举宋江为寨主,众人都听清楚了,寨主前面没有“代理”二字,梁山这是要变天吗?

一百多个头领面面相觑,都感受到了偌大的聚义厅里暗潮涌动。

尽管每个人的心思不同,但在“呼保义”宋江做山寨之主这件事情上,大家的意见出奇一致。

就算“赤发鬼”刘唐、“白日鼠”白胜仍然对众人都不替“托塔天王”晁盖说话耿耿于怀,但与晁天王交情更深的“智多星”吴用这个主心骨都不反对,他们人微言轻,又能掀起什么风浪?

至于“立地太岁”阮小二、“短命二郎”阮小五、“活阎罗”阮小七兄弟三人,他们是受吴用怂恿才参与智取生辰纲。与其说看似是与晁天王组建团队上得梁山,不如说其实他们是吴用的嫡系心腹,惟吴用马首是瞻。

于是“呼保义”宋江作为目前梁山当家人的决议便正式定下。“圣手书生”作为整座梁山的书记员,带着箭伤将首领团决议记录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