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9章 宋江与蔡京系正面交锋

宰相蔡京见宋江安排得当,不好反驳,便道:“宋尚书要带多少兵马去?”

宋江道:“要看此战目标若何,只解唐州之围,宋江麾下这一万八千兵马足矣。若要与楚王淮西军争夺州府,臣再请禁军四万,方可得志。”

蔡京、高俅、童贯、王黼暗暗对视,心中吃惊。

宋江这一手极其高明,把选择权甩给了在座的众人:只解楚军之围,那不要朝廷一兵一卒,原梁山军足以应付。但是想不想收复被王庆夺去的州府,想的话对不起,要给我更多兵权。

蔡京作为朝廷军政主事人,无论如何也不敢在天子和群臣面前说不想收复河山,但如果听从宋江之言,给了他四万兵马,他还真的打下州府,今后不光在朝廷中有了更多发言权,就是在禁军中也会威名大盛,以后再排挤他会愈加困难。

蔡京有点后悔当初同意招安宋江,如今倒给了宋徽宗一个得力助手,此人能量绝非宿元景、陈宗善之流可比,一招不慎有可能招致满盘皆输的局面。

只听宋徽宗道:“太师的意见如何?”

宋徽宗适时地把问题抛给了宰相,要亲耳听到把兵权交给宋江的话从蔡京嘴里说出。

蔡京老谋深算,稍一思量,说道:“宋尚书有报国之心,我等自然尽心相助,如能借天子洪威夺回州府,当然是朝廷之福。只恐怕一时半会儿,钱粮难以筹措齐备。不如且分两步走,宋尚书先解唐州之围,待征好钱粮,再续发援兵,这样可好?”

宋徽宗岂能不知蔡京的意思,让宋江先领本部人马前去,然后拖延钱粮不发,宋江前线自乱,正好找借口夺了宋江的兵权,甚至借机除去宋江,这都是“六贼”惯用的伎俩。

宿元景先忍不住了,奏道:“当初童枢密、高殿帅征讨梁山,足兵足粮,怎么到了宋元帅这里,却成了难以筹措。户部王尚书如果为难,不如把筹钱筹粮的差事交给御史大夫崔靖去做,崔御史颇有才能,必不会耽误陛下地正事。”

此番言语连刺带讽,就差直接说户部尚书王黼办事不利,不如让贤。

王黼见宿元景反击蔡京,结果自己中枪,连忙道:“唐州路途遥远,岂可跟征梁山相提并论。”

宿元景得理不饶人,道:“我就问你,钱粮可否按期筹备,如果不能,趁早跟陛下和太师说清楚,也好早做安排,我看还应该把吏部尚书余深、御史大夫郑居忠找来,廷议户部是否有失职之嫌。”

王黼正要反诘,被蔡京压下来,道:“二位不要争执,成何体统。都是为国家和陛下办事,唯有尽心尽力就是了。我看这样吧,枢密院、殿帅府调四万禁军给宋尚书,户部限期一个月内供给钱粮。如果钱粮不到位,拿王尚书是问,但如果前线战事不能如宋尚书所言,也得按律问罪。”

宋江慨然道:“只要兵、粮足备,宋江愿立军令状,不夺回州府,甘愿领罪!不过,宋江要求赵安抚做监军,监督军马辎重、钱粮用度。”

宋江口中的赵安抚是皇室赵家宗亲,为人宽仁厚德,作事端方,与宿元景交厚。宋江要他做监军,就是怕“六贼”暗中使坏,有个皇室正派人监督,蔡京之流也不敢为所欲为。

宋太宗恩准,将宋江由“征辽大元帅”改为“征西大元帅”,卢俊义担任“征西副元帅”,吴用、公孙胜为正副军师,一切军情战事交给蔡京、宿元景二人督办。

蔡京没有别的办法,使了个缓兵之计,先把宋江打发出去。不说王庆如狼似虎,宋江能不能全身而退,如今朝廷军政大权还归“六贼”掌握,宋江不过是个打工仔,掌握着区区几万人,不怕他在外头翻天。

西线战事紧急,韩天麟、马万里、吴秉彝、李从吉联名上书,接连数日催发援军。

枢密院、殿帅府在禁军中择军纪涣散、不服管教者四万,将兵符交给宋江。这些军士在禁军中不受待见,早就憋着一股气,如紧跟着一个在江湖上久负盛名的贼寇头子主帅,颇感新鲜,出人头地有望,反倒激发出这些人的好胜心和战斗力,士气大盛。

彼之毒药,我之蜜糖,彼之敝草,我之珍宝。

“六贼”在朝堂之上被宋江、宿元景压了一头,岂能善罢甘休。

蔡京、高俅、童贯、杨戬、王黼几人设计,撺掇宋徽宗向宋江要走“玉臂匠”金大坚、“紫髯伯”皇甫端,说是皇家印信、御马监正需要此等人才,天子用得着的人,宋江怎好拒绝,于是金大坚进入御书房,皇甫端任职宫中。

蔡京又向宋徽宗的亲信姐夫、驸马小王都太尉王晋卿推荐百伶百俐、见头知尾、精通音律的“铁叫子”乐和,小王都太尉最喜爱这等风流人物,自然欢喜,连番向宋江索要。宋江还要仰仗小王都太尉帮助疏通皇室关系,以为翼助,不得已也答应了。

蔡京自己看好“圣手书生”萧让的书法,许多宰相府文案需要他代笔,也向宋江索要。宋江明知蔡京的几番作为无非是想削弱他的力量,苦于不好拒绝,便放行萧让归了宰相府。

皇后有疾,御医久治不愈,招“神医”安道全入后宫医治,手到病除。皇后十分不舍,要宋徽宗留安道全在京城,不放出征。又听闻“通臂猿”侯健做得一手好针线,哪里去找这样的时尚先锋,便也留在京城随时传唤。

随宋江来东京开封府招安的五十四个好汉,一下子有“圣手书生”萧让、“玉臂匠”金大坚、“神医”安道全、“紫髯伯”皇甫端、“通臂猿”侯健、“铁叫子”乐和等六人离队,只剩下四十八人出征淮西。

没过几日,“呼保义”宋江、“玉麒麟”卢俊义率领近六万兵马誓师出征,旌旗遮天蔽日,京城百姓纷纷出城观看。

京西百姓多有遭遇战火,家破人亡者,流落东京开封府讨生活,听闻宋元帅要去替他们收复家园,纷纷夹道送行,倍言宋江在梁山时的英雄事迹,把“征西大元帅”宋江捧成武曲星在世,一代网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