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1章 无人制衡朝中皇帝专权

“大刀”关胜听了朱武的一席话,不禁瞠目结舌,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燕王的意思,武圣用得青龙偃月刀,其实是一把锯?”关胜道,“关刀乃家传技艺,从汉至宋,从未失传,关胜也从未听说祖上说起过‘冷艳锯’有这般用法。”

朱武道:“这些只是朱武揣测,事实真相也许并非如此。关将军是青龙偃月刀的嫡系传人,熟知重刀性能,若按照朱武所说,‘冷艳锯’的战法是否可行?”

关胜思索半晌,一会儿摇头,一会儿点头,道:“真乃奇思妙想,不过并非毫无道理。重兵器不耐久战,速胜对手是每个力量型武将的极致追求。若真能造出‘冷艳锯’这种神兵利器,确实可打对手一个措手不及,事半功倍。”

朱武道:“无论武圣本人是否用过‘冷艳锯’,关将军都可一试,或能提升战力,也未可知。”

关胜避席谢道:“明日关某回到秦营,立即委托‘金钱豹子’汤隆为某打造‘冷艳锯’,有朝一日如能在战场上借此立功杀敌,皆拜燕王所赐!”

朱武举杯道:“祝关将军马到成功!”

二人开怀畅饮。

却说“神行太保”戴宗施展“神行术”,从两浙路独松岭来到东京开封府,他打听到“神医”安道全如今被宋徽宗召到皇宫居住,轻易不出宫。

戴宗进不了皇宫,又怕耽误为武松医治,危及性命,急得抓耳挠腮。最后无计可施,只能跑到左相宿元景府上求助。

宿元景把戴宗留在府上,亲自跑去求见宋徽宗。

宋徽宗问宿元景,道:“左相前来面朕何干,莫非有关战事?”

宿元景道:“秦王、燕王南征方腊,北方战士水土不服,多有疾病伤亡。求安道全到前线随军医治,提升兵将士气,早日凯旋。”

宋徽宗道:“安道全已迁为太医,后宫全赖他妙手回春之功,方保无虞,岂可擅离。”

宿元景忍着怒气,道:“征讨方腊关系到大宋江山社稷,皮之不存,毛将焉附。陛下切不可因小失大。”

宋徽宗冷冷道:“将士征战沙场,马革裹尸而还,岂是一两个医官所能左右。左相,你心中只有秦王、燕王,可把朕的安危放在眼里?”

宿元景听了,头上冷汗直冒,连忙跪下,道:“臣不敢!”

宋徽宗道:“下去吧,休要再提。”然后拂袖而去。

宿元景面色惨白,回到府上。

戴宗急忙迎上前去,问道:“官家肯放安神医么?”

宿元景坐下,吃了一盏茶,方才缓过气来,说道:“陛下已经不是昔日那个被‘六贼’架空的皇帝了。蔡京已死、童贯下狱、高俅反了,如今陛下执掌天下大权,容不下任何人忤逆圣意。恐怕……唉,便是老臣也该告老还乡了,免得受陛下猜忌。”

戴宗听得毛骨悚然,道:“这可如何是好。秦王、燕王在前线征战,官家却不听忠臣之言。不放安道全,武二郎性命休矣!”

宿元景道:“请恕老臣爱莫能助。”

戴宗出了相府,左右无计,愁上眉梢,低头只管走在御街上,不知不觉中腿脚快些,冲撞了吏部尚书余深的轿子。

余深手下开道的军士喝道:“什么人,见到余大人的轿子行至,还不闪开,找死吗?”

余深在轿中听见前面喧闹,掀开帘子,看见戴宗仪表非俗,便命身旁管家上前喝止,唤戴宗来见。

戴宗见到余深,赔礼道:“不知尚书大驾,戴宗走路不慎,多有冲撞,还望尚书大人恕罪。”

余深上下打量戴宗,问道:“你就是秦王手下‘神行太保’戴宗?”

戴宗道:“正是小人。”

余深道:“你不在江南随秦王杀敌,在此作甚?”

戴宗把“行者”武松中了毒飞刀,秦王、燕王派他来找“神医”安道全前去医治,但安道全被官家招入皇宫做了太医,轻易不得见,正自情急心慌之时,遇见余尚书,前因后果,说了一遍。

余深叹道:“英雄为国征战,下场却如此凄惨。你且随我去见国老韩太师,要说老成谋国,还得是老太师才好用事。”

戴宗别无他法,只好随余深前往韩府。

吏部尚书余深在朝中地位十分特殊,一方面由于做人周全,多有才干,为权相蔡京赏识,推荐为吏部尚书,另一方面他为人刚正,并不依附“六贼”,因此与宿元景、陈宗善等人也无嫌隙。朝中他与御史大夫郑居忠交好,与国老太师韩忠彦也有往来。

在“六贼”与宿元景、陈宗善两派的争斗中,余深并不插手,只是做好本职工作,是两派都极力维护的对象,位子反而十分安全。但蔡京下台后,与蔡京有故旧的人都受到牵连,余深“深不自安,累疏请罢”,均被宋徽宗挽留。

“六贼”失势之后,宿元景贵为左相,但性格过于忠厚,权力尽归宋徽宗。右相王黼本来是宋徽宗立起来用以牵制宿元景,宿元景都被宋徽宗压制,王黼更是夹起尾巴做人,从不违逆宋徽宗的意思。

余深作为吏部尚书,本就是“天官”,可以凭借用人的任命权制衡宰相,左相宿元景、右相王黼势弱,反而衬托得余深在朝中多了些存在感,因此与辅政韩忠彦有了更多参与政事的机会。

余深、戴宗到了韩府,拜见国老太师韩忠彦。余深让戴宗把事情经过跟韩忠彦又说了一遍。

韩忠彦道:“左相知道此事么?”

戴宗不敢隐瞒韩太师,又知道韩太师辅佐的就是宿元景,因此把宿元景觐见宋徽宗,回来后的话语,也报告给韩忠彦和余深。

韩忠彦长嘘一口气,叹道:“与‘六贼’斗争,这十余年来左相不遗余力,可惜一朝上位,却事事受陛下掣肘,难以施展啊。左相若没主意,向陛下进谏的正常途径便封死了,只能另想办法。”

余深道:“事关秦王、燕王,若处理不好,岂非让前线征战的诸多将领寒心,如何能胜得了方腊。”

韩忠彦道:“余尚书可有主意?”

余深深耕朝廷吏治工作多年,对朝廷错综复杂的人事关系了如指掌,并且洞悉人性。因此说道:“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就看国老太师肯不肯为国家冒一次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