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瓘来到南京应天府,找到刚刚抵达,正在休整部队的秦王宋江,向他颁布圣旨,同时把宋徽宗敕封杨志为镇殿将军,在朝廷听用的消息告诉宋江。
他原本以为宋江会动怒,谁知宋江只是一怔,随即笑道:“杨将军终于得偿所愿,继承杨老令公的遗志,重塑杨家将昔日辉煌,可喜可贺啊!”
宋江的态度让陈瓘也是一怔,心中暗叹:秦王虚怀若谷,只这份胸襟,满朝文武没有一个比得上,异日宰相之位非他莫属。
陈瓘老于世故,如何看不出宋江的城府极深,喜怒不形于色,但越是这样,越对宋江佩服的五体投地,心中暗暗有所归属。他回到东京开封府,向宋徽宗回旨,备说宋江好处。
宋徽宗问道:“宋江对朕封杨志是何态度?”
陈瓘如实禀报,道:“秦王当即对臣说道:‘杨将军终于得偿所愿,继承杨老令公的遗志,重塑杨家将昔日辉煌,可喜可贺啊!’臣观秦王此言发自肺腑,真乃肱股之臣,朝廷之幸。”
宋徽宗闻言龙心大悦,心中也有了一些新的打算。
秦王宋江奉旨前往曹州帮助张叔夜讨伐高廉,出发之前,召集手下众将“大刀”关胜、“双鞭”呼延灼、“小李广”花荣、“扑天雕”李应、“神行太保”戴宗、“镇三山”黄信、“百胜将”韩滔、“天目将”彭玘、“赛仁贵”郭盛、“铁扇子”宋清、“铁叫子”乐和、“金钱豹子”汤隆商议。
宋江道:“朝廷有旨,让咱们去曹州打齐军。孤有二虑,想跟诸位兄弟商量。一是齐王晁盖乃是原梁山寨主,如今战场上见面,怕兄弟们有顾虑。二是高廉是个法师,不好对付,此战若损兵折将堕了锐气,有损秦军攻无不克的威名。”
关胜道:“晁天王固然曾经是咱们的寨主,但多年以来众兄弟都是在秦王麾下征战,与他并无情分。况且我等忠于朝廷,晁天王却与朝廷为敌,自古忠义不能两全,战场相见,自以国事为重。”
花荣也道:“秦王放心,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不必担心兄弟们放不开手脚,只是高廉确实棘手,不如派人去蓟州二仙山请回一清先生,方有胜算。”
呼延灼道:“如今河北一境尽属辽军,恐怕要越境去往蓟州也难。”
戴宗道:“此事交给小弟,以我的‘神行术’,只要昼伏夜出,辽军就无法觉察。”
宋江点头道:“速去速回,我等奉旨出战,不能耽搁太多时间。”
戴宗立即缚上甲马,出城往北去了。
宋江动员秦军四万兵马,差关胜为先锋,呼延灼为合后,逶迤向曹州行进。
刚行出三十里,就见戴宗领着一人回来。
宋江吃了一惊,道:“戴院长为何归来如此之速?”
戴宗将随行之人引荐给秦王宋江,道:“小弟行在路中,看见此人脚踏风火双轮,速度惊人,常人连他的影子都看不到,若非小弟有‘神行术’,也会当面错过。于是连忙向他追去,却始终追不上。他回头望见小弟,祭起金砖要打,被小弟出言制止。他却是小弟的旧相识,名唤‘神驹子’马灵,在赵王孙安麾下效力,镇守西京道大同府,前几日被辽军攻陷,要去投燕王朱武。小弟曾与马灵交过手,也是不打不相识,便将他引来见秦王。”
马灵与秦王见了礼,道:“听戴院长说秦王要与齐军作战,马灵颇有些法术,可助秦王一臂之力。”
宋江闻言大喜,道:“正愁无人对付高廉,马道长就来了,真是天赐神将。”
于是马灵归于秦王麾下。
秦军来到距离曹州五十里处,高廉听说宋江来援张叔夜,担心两军合兵一处制不住,便命王英、扈三娘守营,自己亲率张提辖、栾廷玉和四万大军出营拦截。
宋江见齐军拦路,便也列阵相迎,两军对圆,各自射住阵脚,双方主将纵马来到阵前。
高廉见了宋江,高声叫道:“宋江,你不在江南与方腊作战,自来送死,今日我就送你一程。”
宋江回顾手下众将,道:“谁与我拿下这厮!”
话音刚落,“百胜将”韩滔挺一条枣木槊出马,直取高廉。齐军阵中栾廷玉挺枪出迎,截住韩滔厮杀。
栾廷玉乃是“病尉迟”孙立的师兄,武艺不说与梁山五虎相当,起码不输给任意一个八骠骑,韩滔只战了十余合,便败回本阵。
关胜却待要上,呼延灼道:“无需劳动关将军,此贼交给我!”
本来呼延灼在秦军中一直负责合后,有先锋关胜在,一般轮不到他上阵,但韩滔是他的副将,副将败北,主将也没面子,所以要上前向栾廷玉讨回一阵,否则倒被齐军看得轻了。
有时候武将相斗,不都是搏命,也争口气。
呼延灼挥舞双鞭,杀向栾廷玉。栾廷玉挺枪相迎,二人你来我往,斗在一处。
呼延灼是梁山五虎中有名的防御大师,除非遇到全天下排名前五的顶尖高手,否则无论对谁,首先立于不败之地,伺机反击。
栾廷玉与呼延灼斗了二十余合,料定赢不了他,便虚晃一枪,策马败走。呼延灼哪里肯放他走,从后紧追不舍。
栾廷玉有一手流星飞锤的绝技,当下背对呼延灼,暗暗取下流星锤,俟呼延灼纵马近前,忽然回身就是一锤,砸向呼延灼头颈。
呼延灼防御大师的美誉绝非浪得虚名,就在这电光石火之间,单鞭护住头脸,只听“当”的一声,流星锤打在水磨八棱钢鞭上,火花四溅,却没伤到呼延灼。
栾廷玉暗叫惭愧,呼延灼心说侥幸。二人罢手,各回本阵。
秦军中关胜出马,道:“谁敢上前,吃关某一刀!”
齐军见关胜红脸长髯,身着绿袍,胯下赤兔马,手里倒提一把青龙偃月刀,丹凤眼、卧蚕眉,不怒自威,宛如武圣在世,不禁俱都胆寒。
齐军中武将之首张提辖出阵,道:“关将军请了,且让张某讨教几招。”说罢,手持长枪直奔关胜。
场下“赛仁贵”郭盛失声叫道:“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