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义无反顾

之前周离还在好奇,为什么焚化炉内部明明那么多魔石,却没有人去收集,原来是去过的人都消失了。

忽然,周离脑子里灵光一闪,再望向斯坦利怀中的那块魔石砖,说道:“那里面的魔石砖明显是有人码放整齐的,一般的魔石也不会变成这种形状,这说明焚化炉里面是有人存在的!”

几人各自诧异的互望了几眼,会议室里的空气一下子变得凝重起来。

斯坦利率先打破了这种凝重,他说道:“我不建议再去那里,你这样的猜测不是没有人想过,但他们最终都消失了。”

消失的危机笼罩在周离的心头,会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在自己身上吗?还是会有什么可怕的怪物将自己带走?周离联想到了那些土人对自己保持忽视的行为,脸上却没有露出害怕的神情,她认真而坚定地说道:“这个计划需要魔石,布兰登,大量的魔石可以将这个计划的风险降至最低。”

“她说的没错,如果那里真的有那么多魔石,我们应该试试。”布兰登说完,看了看屋内的众人,他们显得有些举棋不定,于是布兰登接着说道:“我们已经决意要去到墙的那一边,哪怕会在可怖的黑土之下住上一段时间,我们已经拿出了赴死的勇气,怎么在这件事上又显得婆婆妈妈起来了?”

没有人提出明确的反对,斯坦利接着说道:“我们还需要应付外围的土人,要知道,如此大量的魔石砖,会将土人们全部吸引过来。”

“难道我们要准备对付土人了吗?”

“不,没可能的!你们难道忘记了之前的神怒吗?”海迪有些失控地叫道。

海迪的质问令众人再次沉默了下来,此时,周离忽然朝斯坦利问道:“斯坦利,你们之中有没有人不会被土人袭击?”

斯坦利愕然地答道:“怎么可能!”

只有我吗?周离想到,也只有我了。她下了决心似的说道:“让我去吧,今天我从西二号焚化炉出来的时候,它们对我发出的声音没有反应了,或许我能将那些魔石砖都带出来。”

屋内的众人全部瞪大了双眼,不敢置信地望着周离,唯有海迪面色复杂,心绪不宁。

“你说的是真的?”布兰登最先反应过来,他激动地问道。

周离点了点头,说道:“我不会开这种玩笑。”

斯坦利接话道:“我还是认为,你不要再去的好,至少,等一段时间,土人对你的反应或许是因为你进入过了焚化炉内部也说不定,如果你再去焚化炉内部的话,可能就会消失。我们应该对此感到警醒,不要被巨大的利益冲昏了头脑。”

斯坦利的话很有道理,布兰登深深地望了周离一眼,问道:“你怎么想。”

我怎么想?我同样害怕消失,但是,即使被冲昏了头脑,也不能放任如此之多的魔石砖不管。这样想着,周离答道:“魔石砖必须要取回来,这是必要条件。如果我会消失的话,我就不能再去那里,如果我不能再去那里,换另一个人去,土人就是一个需要被解决的问题。”

没有答案,只有选择。世界上的事情就是这样,答案是虚伪的,选择才是真实的。

所有人都迟疑了,即便是做过了艰难选择的布兰登,此时也无法下定决心,于是这件事便暂时被搁置了。

周离回到了集会一号的房间,在他们做出决定之前,周离自然也不会再去焚化炉了,所以这几天周离懒懒地“生活”了起来。如果周离没有过去在地球的记忆,那么她还是一个天真无邪的女孩,她理应过上这样没有忧虑,又显得散漫舒适的生活。

海迪虽然对周离杀死土人的行为感到抗拒,但对自己的本分工作——服侍周离没有任何的异议,即使这几天周离不需要再去焚化炉,他也一直待在周离身边。

集会一号的面积还不如一个村庄大,这里说的村庄当然不是布朗西的那种村庄,而是说的地球上的村庄。就算是闲逛,十分钟左右也就到头了。但周离不介意,她甚至感到了一阵欢喜,她感到了久违的质朴和平凡,这种过去出现得最频繁却又在如今显得最珍贵的东西。

在一个明媚的早晨,布兰登终于找上了周离,他来到了周离的房间,打量了一下里面布置,说道:“我太疏忽了,这里的家具都是成人用的,你用起来一定很不方便。”

“没关系,我已经习惯了。”周离不在意地说道。

“下午我给你换一套。”

“直接点说吧,布兰登,你知道我是个直截了当的人。”

布兰登抬起了眉头,额头上出现了深深的皱纹,他说道:“我们很愧疚,但我们无法做成那件事。”

周离没有说话,等待着布兰登的下文。

“斯坦利在自己的队伍里找了一个志愿者,去焚化炉内部,他成功地带出了一块魔石砖,但是他回来的时候,被土人给包围了,没有能够突围出来……”

“我是杀死了不少土人才突围出来的。”

布兰登显得有些讶异,但他很快恢复了正常,他说道:“这件事对斯坦利他们来说是比较忌讳的,或许杀死土人真的会带来不幸,但是,正如你之前所说的那样,取回魔石砖才是第一原则。”

海迪默默地离开了房间,这些事情的纠葛太过复杂,他难以接受内心的博弈,于是他离开了。

“你愿意再去一趟焚化炉内部吗?”布兰登认真地问完,很快又缓和下来,说道:“我们并不是逼迫你,你还是个小孩子,我们对此感到十分歉疚。但如果你不去的话,我们就会去清理土人,这或许会再次引发神怒,但是……”

周离明白布兰登对魔石砖势在必得的心情,因为她也是这样想的。周离很想豪气地答应下来,但她同样也在害怕未知。

活下去!周离的脑子里总是这样的想法,可怎样才算是活着呢?她周离是那样苟且之人吗?

“我去!”周离说道。

布兰登没太听清楚周离短促的话语,他只听见那声坚定的幼音,看见周离的目光中熠熠生辉,就好似变成了天使一般。

她果然是神遣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