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不通,也着实不想卖力想,这种情况,换是旁人也该会如此的,他何故那般神情?
不让杀那我出来便是了。
悻悻然胡乱走着,越想越恼火,以后便是请我都未必再进了。
不觉间听到很怪的声音,循着声音便走了过去。
若是玄同宗有四万余众,那我眼前想必便有八九千之数了。
凭栏望去,蓝洼洼一片,聚在不远处的小片空地上。
我见一些人有趣的很,偷偷趴在石柱旁瞧着。
有几个人拿了件怪物什,一根木棍便飞出去,投在远处的草团子上,我见了几个竟几番下来不中,思量着他们笨得很,难怪谈水河成了他们的宗主。
一时手痒,在一旁的地上捡起块碎石,冲着那草团子掷过去。
“啪”
草团子被打穿。
“咔”
碎石穿过草团子打在牌楼上,那牌楼竟如此不堪,瞬间崩出裂痕。
“啊!!!倒了倒了!快闪开!”
我倒吸了口气,思量着不小心又惹了祸事,赶忙蹲下身,切莫让人瞧见的好。
渐渐趴在地上,忆着内殿的方向,小心地爬过去。
听空地那方传来轰鸣和吵嚷之声,不免加快了些速度。
不知躲着宗门弟子连爬带跑了多久,终是回了内殿,见里面没什么动静,闪身跳了进去。
可蹲在柱子旁边傻了眼,这哪里是内殿,分明是座不知名的。
听见里面传来急匆匆地脚步声,赶忙躲闪到两排柜子间,见楼上跑下两名弟子,匆忙出了这殿门。
听了许久没了动静,缓缓起身,看着架子上的盒子,像极了师傅的药架子,忽然想到此地会不会有宗门秘药。
如今我已成了他厌恶之人,不如偷了秘药逃出去,既不用做那什么宗主,也免得同那什么阮伯老狗拼死,那人被称赞的如此厉害,答应了方显得傻了。
蹲下身来,自最底部轻声抽出一盒,打开来看。
取出里面的叶片好奇的很,思量同那些林间的树叶并无不同,难道这些叶片出奇,否则何故几片便置入盒中保管,算了,不如吞下尝尝,反正叶片裹着野猪肉味道倒也不错,保不齐这叶片香甜些,奇效多些。
不多时我便后悔不该乱吃,眼前不住地飞舞着什么,天旋地转一般,赶忙丢下盒子,却难以站稳,只得蹲靠在柜边,转而趴伏在地。
待我细细看清,竟是大段大段的文字,好在那些文字我默读了一遍消失后再无晕眩感,晃了晃头,眨眨眼睛,便晓得了那些文字的含义。
我不觉笑了下,这是个好东西。
靠着柜子坐在地上,将盒子里的叶片悉数吞了,待谈水河寻到我时,我已将殿内十层上下盒子里的物什吞食了个干净。
我坐在地上见他颤抖的曲下膝盖,欲哭无泪般看着空掉的盒子被我悉数丢弃在地上。
“没了~全没了?去哪儿了?”
我咂咂嘴指了指肚子,调皮道:“这里!”
“你!你吃了?”
他简直不敢相信,我思量着,他诧异也好,震惊也罢,总之悉数吃个干净。
他哭丧着脸,喃喃自语道:“水河愧对先师,愧对宗祖哇~”
我走过去欲扶他起来,他恼了一般向我挥了下袖袍,一招四灵掌运势袭来。
瞬间掌风化为四股灵蛇将我缠住,蛇头正欲咬下,我挥舞袖袍学着他那般运起灵力,起了同一招四灵掌,掌风化为四头鸿蒙,冲散四股灵蛇。
“轰~”的一声,整座十层大殿崩裂,鸿蒙灵兽四散跳跃,将殿外看热闹而来的宗门弟子悉数护在身下。
谈水河傻了一般站在我眼前。
“你...你...”
“叫宗主。”
我跳坐到一只鸿蒙身上,抚摸着它硕大的头,它立时跪伏在地,像小猫般讨喜。
他抖着却不开口,众弟子震惊般聚在一起,看着我接下来的动作,想必他们很清楚不要轻举妄动的好。
“谈水河,你千方百计希望我来这儿做你们宗主,如今...想反悔?”
“不,不敢...”
他似悔恨带我回来,表情变幻万千,我却看得津津有味。
我笑了下,他自是不敢了,连农弘正这个金丹中期都打不过,还想动我?
“一个连十品都不足的宗门...算了,你恼我也无错,前番我脑子不清醒,做了许多蠢事,你待我已属不错,若非如此,你们玄同宗便是第二个黎光宗。”
我拍了拍身下的鸿蒙,对他说道:“你也莫恼了,带我去看那丫头,帮你治好便是了。”
另一只鸿蒙跳过去,他吓得抱住头,狼狈地被鸿蒙叼在嘴里,跟着我跳出废墟,奔着西北方的偏殿而去。
“宗主!”
身后的宗门弟子惊呼,赶忙驭起法器跟了上来。
鸿蒙不过跳了百下便行至偏殿,我动了动手指,叼着谈水河的鸿蒙化为高大的灵傀,提着他跟着我走了进去,另外三只鸿蒙逗弄跟上来的宗门弟子,吓得他们乱喊乱叫。
我心情不错,这玄同宗亦感兴趣,眼下不过是逗弄这老滑头,谁叫他前番诓我。
什么宗门秘药,那不过是勉强上的了中品排行的普通药液,不过他倒是用的玄同宗最贵的救我了,即便我不需要他救,那药对我无效。
“你真的是来救她的?”
他努力歪着脖子看坐在榻边的我,想必被那边提在半空定不舒坦。
我笑了下说道:“你又打不过我,我便是诓你又如何。”
他叹了口气,也不晓得是吊在半空晃,还是点头。
我将手掌覆在被我踢伤的丫头腹部,一路探到胸口,舞动双手,将体内灵力顺着伤口灌入,感受着她元府的波动,不足一炷香,她便转醒过来。
第一眼见我便欲跳起来,幸我早已猜到,用灵力将她缚在榻上。
“放开我!”
又瞥见被吊在空中的谈水河,惊呼道:“宗主!宗主!”
我用灵力将她的嘴封住,看着她在榻上扭动挣扎,眼睛瞪得快要充血,欲将我生吞活剥般。
“吵死了!他有又没死,你叫魂啊?以后他就不是你宗主了,叫我就行了,你那个叫音儿的幻灵兽是我不对,前番我脑子不清醒,误做了伤你之事,我晓得它同你感情深厚,是我杀了你至亲,你便是有心将我千刀万剐亦可理解,只是那些皆是后话,我伤了你却也救了你,算...算我欠你个情分,日后我定偿还便是了。”
我晓得她的痛心,同影子和师傅离开我时一般无二。
将谈水河放下,收了灵傀。
我见他还是有些不顺气,小声念叨:“不过是数十万破烂功法和经年藏品罢了,如此小气,将来我送你百千万件,起座百层高塔赔你便是。”
我误入的是玄同宗的藏经塔,收录了六百多年间寻得的功法及密卷,只是片刻被我吃了个干净,如今悉数印在我识海之内。
眼下我对所处的地域等千百万事了如指掌,只可惜,并无我身份相关任何信息。
这些功法最高不过到金丹巅峰所修习的三品之列,低级的可怜,也就是他这般小气看得比性命珍重。
“你何必吃掉,既认你为主便不会对你捉藏,眼下宗门子弟如何进阶。”
他斜了眼睛看我,给榻上的丫头试了个眼色被我看在眼里,这老滑头。
“我都说了,悉数按倍赔你,还想怎样?”
“嗯~那,那哪够?攒了好几百年,好多宗门秘药皆要靠那些...所制...”
“啧啧啧~晓得晓得~”
他又顺坡说道:“那音儿是潇筱的命。”
“我除了命以外...你们皆可提。”
我理亏,自然是认的。
“宗主,松开这丫头吧,老奴同她详谈。”
我点点头,看着榻上哭成泪人却无法出声的女子满心愧疚,别扭着厉声说道:“待你痊愈了,许你千刀万剐好了。”
说罢我便出了偏殿,轻挥袖袍便解了灵缚。
“潇......”
我听谈水河刚开口一个字,那丫头便大声哭喊道:“自此我同你势不两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