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德鲁对亚瑟、克兰德,还有一众受邀的骑士们以茶代酒,表示谢意。
“感谢各位的倾力帮助,今天各位在此处的消费全部由我结账。”
“亚瑟殿下万岁!”
骑士们顿时举杯高呼着,让山德鲁有些吃味不已,不过一想到这些都是亚瑟的忠实部下,山德鲁便释怀了。
在与骑士们共饮了几杯酒之后,亚瑟就跟着山德鲁到了一边。
“辛苦了,亚瑟殿下。”山德鲁笑道。
“打败一些乌合之众,并不算是什么值得称赞的功勋,对我来说,拿了你六万的金泰坦,我感觉受之有愧。”亚瑟苦笑着摇了摇头。
“话不能这么说,如果不是你,三河上游的封锁至今也不会解开,而且虽然现在看似风平浪静,但以我对拜亚拉的了解,她是不会善罢甘休的,随时可以派兵重新夺回三河流域的控制权。”山德鲁忧心忡忡地说道。
“这个你可以放心,我的部队已经驻扎在法师之城北方了,相比于法师之城臃肿的炼金傀儡部队,我们骑士团本身就有着机动力的优势,即使是拜亚拉再次派兵截断河流,我们也可以第一时间重新驱逐他们。”亚瑟一谈到战术,就双眼发光,显然是对于法师的战术,早已烂熟于心。
“你不怕拜亚拉断掉你的后勤吗?”山德鲁好奇地问道。
“这个简单,我的骑兵只要将农场和牧场围困,他们就乖乖交出牛羊和粮食了,事后我们也给钱了,毕竟不能留人口舌。”亚瑟咧嘴一笑。
“这样也行?”山德鲁惊愕道。
“当然可以,法师之城周边的城镇驻守法师大都和我们家族有着马匹和魔**易,只要事后给足了面子和钱,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亚瑟微笑道。
“既然这样,那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山德鲁问道。
“我懂你的意思,你想要我帮你打通粮食的走私渠道对吧?”
山德鲁点点头。
“不行的,一个两个农场牧场,并不会触碰到拜亚拉的底线,我还能抗的住压力,但是数量一多,无疑就是在向拜亚拉宣战了。
那个时候,拜亚拉会将我们定性为强盗,会出动大部队围剿我们的,附近的城镇驻守法师领主,大多还在处于观望状态,如果拜亚拉强硬地要求所有人针对我们,我手下的人绝对离不开希尔德草原。”亚瑟摇了摇头道。
“我不是没有想过直接打下附近所有的农场和牧场的,但是他们大都和我们银星城有着合作,牵一发而动全身,一旦真正动手,那就是撕破脸皮,会引起战争。
武力并不是解决问题的最终办法,与其想着打下所有的产粮地,不如说服法师之城的高级法师们罢手言和,软硬兼施才是长久之道。”亚瑟淡定地说道。
听着亚瑟的话,山德鲁眼中异彩连连,没想到这位不仅战术和战斗技巧出色,而且还精通外交和战略部署。
“听你的意思,有人想要和我们合作?”山德鲁好奇地看着亚瑟。
“恩,有一部分人确实表露出了这个意思,所以我特意嘱咐了克兰德以我的名义,向附近的牧场和农场购买了大量的粮食和牛羊。”亚瑟笑着说道。
“你购买了多少牛羊和粮食?”山德鲁急急忙忙地说道。
“六万金大部分都被我拿去购买这些物资了,不过我打掉了三河流域的守军,估计拜亚拉很快就会反应过来的,所以这些物资很有可能被截留,我不能全都交给你,毕竟我手下这么多人。”亚瑟一脸羞愧的表情道。
“唉,说这个干嘛,咱们现在也算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一荣共荣一损共损,你留下自己必须的,其它的按照你的进货价多三成买给我就好。”山德鲁笑着说道。
“谢谢你的理解。”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亚瑟的脸上出现了一丝酡红。
“那接下来那边就拜托你了,亚瑟。”
“放心吧,包在我身上,不会让你失望的!”亚瑟站起身,表情无比认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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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证明,拜亚拉的反应速度远远比想象中的要快的多,周围的几座城市在亚瑟驱逐了守军的第三天就重新派军守在了三河流域,但是在匆忙成军的情况下,根本无力封锁河道,面对一直游走在河道附近虎视眈眈的鲜血骑士们,法师们也无可奈何,只能中止了和亚瑟的后续交易。
亚瑟购买的粮食和牛羊,暂且缓解了山德鲁燃眉之急,被山德鲁以半买白送,以工代赈的方式,发放下去,让因为粮价飞涨而节衣缩食的异族们感恩戴德。
但是这却把拜亚拉给气得不轻,她直接发下去政令,如果再有故意售卖物资给亚瑟和山德鲁的,严惩不贷。
对于拜亚拉的三令五申,没有人敢当作耳旁风,因为有几名顶峰作案的驻守法师,在第二天就被革除了职务,人间蒸发,让人知道了她的手段,让这些摇摆不定的驻守法师们,顿时熄灭了和山德鲁和平共处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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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梅丽珊卓的院子里面灯火通明,小小的院子里面几乎到处都是吵吵闹闹的孩子,差点没让灰岩和格雷疯掉。
“山德鲁,你没事吧?”
看到抱着「亡灵书」坐在房顶正在发呆的山德鲁,梅丽珊卓心中别提有多难过了。
如果不是因为她,格雷和灰岩不会去山德鲁的店里闹事,后面也就不会牵扯出如此诸多的事情。
当初的零星火点,几乎已经变成了燎原烈火,一发不可收拾,现在拜亚拉几乎像是疯了一样开始从针对山德鲁,转变为针对所有平民区的百姓,其中要说没有自己的责任,梅丽珊卓真的不相信。
“你还没睡啊。”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山德鲁苦笑道。
“你不也一样睡不着吗?”
摸了模山德鲁的头发,梅丽珊卓才发现有些油腻腻的,这才忽然想起来山德鲁为了解决粮食问题,已经有几天都没有回商业区。
为了让平民们吃上饭,山德鲁从外面转运来了大量的食物,还将把动物内脏制作成美食的方法传授给平民,甚至开发出了十几种将路边的野草变成食物的食谱,几乎是累了就席地而眠。
“你跟我不一样,还有这么多孩子要照顾。”
“怎么不一样,我只用照顾这一百多个孩子,你却要想办法照顾到上百万人,相比起来你比我更累,你等一下。”
梅丽珊卓打起了一盆凉水,用火焰将它烧热,然后坐在山德鲁的身边,用毛巾沾水擦拭着他的头发。
“我有时候也在想,这么多人不看好我,甚至想要致我于死地,我为什么不干脆地放弃,老老实实服输算了?”山德鲁自嘲道。
这让梅丽珊卓的手指一僵,但很快便再次为山德鲁擦拭头发起来。
忽然,梅丽珊卓淡淡地说道:“在我爸爸不在之后,我被送入福利院,我曾想过轻生,但妈妈收养了我,她总是笨手笨脚的,明明自己从未结过婚,更没有过孩子,却偏偏要收我做女儿。
我问她为什么要收养一个和她无牵无挂的孩子,她却跟我说能力越大,责任就越大,她虽然不是很富有,但是帮助一些需要帮助的人还是做得到的,还总是笑着跟我说,收养我,也算是提前体验有孩子的感觉了。”
山德鲁没有说话,而是静静地倾听着,而在客厅里面,依靠着门睡着的灰岩,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过来,也悄悄竖起了耳朵。
“我从来都没有感受过母爱,但是在她身上,我感受到了那种从未有过的感觉,她把我从杜兰特福利院里面接了出来,拼命地去学习怎么去做好一个母亲。
我生日的时候,她会给我做生日蛋糕,我生气的时候,她会想尽各种办法哄我,我哭泣的时候,她也会手足无措,有时候我也会想,她如果真的是我的母亲该多好啊。
后来我被她送进了魔法学院,她明明自己就很拮据,还总是省吃俭用,想把最好的给我,为了保护她,我很努力地去学习我并不喜欢的魔法,只是为了让她高兴。
她一直都是我的榜样,是我心中除了爸爸以外最完美的人,直到有一天,她被所有人鄙视、责怪、辱骂,我因为谣言和他人的目光,向现实妥协了。
在那个她最需要我的时候,我疏远了她,没有给予她信任,更没有尽到自己的责任,之后她再也没有一点消息,很多人都说她死了,但是我不相信,所以我一直在这里等她回来,不管是一年、两年、还是十年二十年,我都会等下去。”梅丽珊卓擦掉了眼角的泪水。
“山德鲁,你是我见过的法师之中最善良而且有能力的,我不希望连你也向这个现实妥协,虽然我没有资格去说你,但我真的希望你能够撑下去。”
“哈哈哈哈,你说的对,为什么要在意那些家伙的眼光,既然他们想要对我除之而后快,那我就偏偏要活着,而且要活得更好,谢谢你,梅丽,我感觉自己好多了。”山德鲁拿起了梅丽手中的毛巾打湿,在自己的脸上胡乱的擦了一把,然后就跑进屋里去睡觉了。
“笨蛋。”梅丽珊卓又哭又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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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山德鲁一如既往地在城门口和蕾米莉雅了解当前的形式,眉头紧锁。
“山德鲁!”
“蕾拉?好多天没有看到你了,你这是要参加谁的葬礼吗?”山德鲁看着换上了一身正装黑色连衣裙,头上带着黑色的纱花,感觉有些莫名其妙。
“快点跟我走。”蕾拉抓住了山德鲁的手臂,就要往马车上拉。
“有什么事情你直说,我现在很忙的!”山德鲁赶紧拉住了车把手问道。
“咦,你多少天没洗澡了,好臭啊,先跟我上车,我车上跟你说,你得快点回去洗个澡,换上精神的衣服,和我参加一个葬礼!”蕾拉在山德鲁的身上嗅了嗅,脸都皱成了一个囧字,捏住了鼻子道。
“谁的葬礼?我为什么要去?”山德鲁疑惑不解道。
“爱丽丝老师要求的,如果你不去,后果自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