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以退为进

面对一副死心眼打算硬磕的莉雅,山德鲁头疼的要死。

作为法师,审时度势,拥有灵活的思想,都是一些必要的条件,但是从小就处在摩西和赛法洛斯教导下的莉雅却总会反其道而行,他不明白为什么赛法洛斯会一直对这样的莉雅听之任之,养成她这样的性格。

斜视了一眼名为辅助,实际上就是光明正大的监视自己和莉雅的法师学徒艾瑞克,山德鲁心中有点不爽。

从接手这个任务,了解了大概的情况之后,山德鲁就知道非常棘手了,自古以来矿脉开采都会伴随着许多的伤亡,矿洞坍塌和意外在开采过程中屡见不鲜,但在炼金之城高层的眼中,那些伤亡也只是一串数字罢了。

重要的从来都不是真相,而是如何快速恢复摩崖矿洞的生产。

水至清则无鱼,炼金之城高层的那些法师都是一些老油条,他们真的对马格努斯镇的情况一无所知吗?并不见得,他们只是睁一只眼闭只眼罢了。

他们到来只是高层们的一种态度,打算给席拉里一点压力,以此获得足够的魔晶石供应,并不是打算一下子将席拉里赶下台,因为这不符合他们的利益,没看到就连赛法洛斯的任务卷轴上,不也是绝口不提针对席拉里的事情吗?

站在山德鲁的角度来看事情,不论席拉里口中的洞穴人是否真的存在,矿洞能够恢复生产,让莉雅和自己给上面一个差不多的解释让上面放心,就足够了,没必要多此一举,给自己添麻烦。

“莉雅,停手吧,我们的任务已经结束了,恢复矿洞的生产,关系的是席拉里法师的前程,他比我们更急迫。”眼见莉雅还打算继续,山德鲁直接抓住了她,面不改色一板一眼地说道。

“不对,山德鲁,不是这样子的。。。。。。你忘记了我们在这里,看见了几乎家家户户都有死人,大家都没有笑脸,所有的平民都对卫兵又惧又怕,就连法师学徒都可以肆无忌惮。。。。。怎么可以当作没有看见!”莉雅咬牙切齿地看着山德鲁低声怒骂着。

“你怎么这么执拗,我们不是骑士,更不是领主,是法师,为平民申诉冤屈,那是国王和审判官的职责。。。。。”

山德鲁终于忍不住愤怒地大吼起来,他的吼声让一旁监视的艾瑞克都吓了一跳,忍不住偷偷斜视了一眼气得浑身颤抖的莉雅,赶紧远离了她。

这个女孩儿强大的力量让他胆颤心惊,所以他一直都不言不语的,就怕惹怒了她,被一剑劈了,对于山德鲁敢于咆哮女孩儿,心中不由得佩服不已,真勇士啊。

被山德鲁的怒吼惊呆的女孩儿先是一愣,然后便红着眼睛推了山德鲁一把,然后转身就向着来时的路跑了。

“那个,山德鲁法师,不追吗?”艾瑞克看到莉雅离开,不由得松了口气,这下子任务算是完成了一半,只要山德鲁再离开,那他就不用跟着一起留在这个鬼地方了。

天寒地冻的,也就只有莉雅这种脑子一根筋的,才愿意住在冰冷的石屋里和一群铁人傀儡清理碎石。

“跟席拉里法师说吧,事情我解决了,东西给我准备好送到旅店。。。。。我不想再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扯到身上。。。。。。”山德鲁冷哼了一声。

“是,我会转告席拉里大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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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了艾瑞克的报告,莉雅被山德鲁气走了,他山德鲁也借走一匹马离开,席拉里的脸上不由得出现了一丝讥讽和满意。

他不相信什么友情爱情,只有权利和金泰坦以及实力才是真的,山德鲁见钱眼开气走了莉雅,他乐见其成。

既然山德鲁完成了他们的约定,他自然不会食言而肥,因为一些魔晶石得罪山德鲁,毕竟虽然山德鲁实力和地位不如他,但是能够被大法师赛法洛斯派来这里,就说明了他有着不小的利用价值和影响力。

“你带人做的很好,暂时留在这里,监督那些法师学徒连夜把碎石清理干净,耽误的时间够多了,我要看见该有的进度,别让我失望,艾瑞克。”踏上了马车,席拉里背对着艾瑞克平淡地说道。

“是,您的意愿,席拉里大人。”艾瑞克行了一个法师礼,低下了头露出了一丝苦笑。

席拉里不是艾瑞克这个法师学徒得罪的起的,哪怕他的要求再过分,艾瑞克都会应下,而且处理的妥妥当当,他并不是第一位帮助席拉里处理黑活的人。

之前也曾经有过一些眼高手低的人,但最终都被被席拉里给处理掉了,也就他这种会审时度势八面玲珑的人,依然活得好好的,而且将来还会更好,在夹缝中求存,就是他的处世之道。

艾瑞克相信只要活着,总有一天,他也会像是席拉里大人一样,成为一个人上人的,他一直都坚信着,这也是他会拼命争取了家族的机会,成为了席拉里的法师学徒的原因,只有自己掌握的才是自己的,所以他才不在意和谁一起同流合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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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德鲁忍住了大腿两侧的疼痛,拍马紧追不舍,才好不容易在莉雅出城之前拦住了她。

翻身下马一把扯住了莉雅马匹的缰绳,山德鲁狠狠地吸了几口气,吐出了胸中的浊气,总算定住了神,给自己的大腿间丢了一个「水疗术」缓解了一下疼痛,才苦笑着看着莉雅说道:“看在我这么辛苦的份上,先回去再说?”

“还用说吗?你都赶我走了,反正我留在这里既然什么忙都帮不上,只能碍手碍脚。。。。我再也不想看到你了!”莉雅言语尖锐地看着山德鲁说道,无情的语言像是一把尖刀刺入山德鲁的心中,差点没让他流出眼泪来。

其它人再多的鄙视和奚落,山德鲁都可以忍受,但是唯有莉雅的误解和埋怨,他无法接受,他也是人,也需要理解的。

忍住了心中的悲愤,山德鲁揉了揉眼角,在卫兵们嬉笑的眼神中,憋回了差点夺眶而出的泪水,红着眼睛露出了一个比哭都难看的笑容说道:“先回去,咱们有事好商量,为了快点赶回来追上你,我两边的大腿都磨出血来了。。。。你知道的,我其实骑术差的很。”

看着山德鲁颤颤巍巍的双腿,想到山德鲁刚才首先拉住自己的缰绳才施法给自己「水疗术」,就算莉雅心中一颤,总算从怒火中清醒过来,她到底对山德鲁说了什么啊。

“把马带回你们的马厩。。。。。笑个屁,你们席拉里法师的财产,丢失了,你们没好果子吃!”山德鲁指着自己的马,对着正露出了一嘴的黄牙,嘻嘻哈哈笑得没个正型的卫兵大骂道。

卫兵闻言愣了一下,满脸通红,想要骂回去,但是想到山德鲁的法师身份,还有旁边那匹属于席拉里大人的马,只能忍下了这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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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水疗术」见效挺快,在路上就已经恢复了山德鲁的擦伤,可山德鲁还是在人前装出了一副受伤不轻的样子,直到和莉雅回到旅店进入了一间屋子。

莉雅刚进门就抓住了山德鲁的裤子,吓了山德鲁一跳,急忙抓住了莉雅的双手,然后紧张兮兮地说道:“别紧张,别忘了我还有着中级水系魔法的技能,这点伤势在「水疗术」的治疗下已经恢复了,就是点小擦伤,我一会儿换一套衣服就好。”

莉雅闻言猛然红了脸,后退了几步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做了什么,抓住了自己的宝剑,撇过头装作不在意的说道:“哼,我。。。。。我知道,你想对我说什么?”

虽然爱干净的山德鲁现在极其想要换掉已经沾血的裤子,但是他也知道现在不是时候,一瘸一拐地坐在了椅子上,给莉雅倒了一杯水,示意莉雅一起坐下。

等到莉雅坐在了桌前,喝下了水,山德鲁知道莉雅已经消气了,才小声说道:“你不生气了就好,在矿洞那里,我那是做给其它人看的,我对你怎么样,你难道会不知道?”

听到了山德鲁的话,莉雅猛然一愣,随后才意识到自己莽撞了,刚才两人的身边全都是席拉里的人,一举一动都在席拉里的监视下,如果山德鲁不气走自己然后借机离开,基本很难在老谋深算的席拉里布局下再有所发现。

从昨天他们出现在卫兵眼前,直到抵达矿洞,一切几乎都在席拉里的掌控之中,这说明席拉里对马格努斯镇的掌控的已经很高了,想要在人家的地盘下做出小动作查出事情的真相简直难如登天,因为对方随时就有能力给你制造麻烦,这次的矿洞坍塌就是例子。

莉雅并不是不会思考的蠢蛋,她只是有时候太耿直,不会像山德鲁那样搞那么多弯弯绕绕,如果直来直去的话,莉雅觉得自己会花费几倍的时间,也找不到矿洞在哪里,只能被席拉里耍的团团转。

“对不起。”莉雅直接向山德鲁认错说道。

“额,也是我没有提前和你沟通,莉雅你太容易被人看穿,所有的不喜欢和感情都挂在脸上,很容易让别人察觉到目的,我也只能这样。”山德鲁面不改色地说着胡话,背后已经冷汗淋漓,他之前是真的想拿到好处一走了之的,但听到莉雅那句‘我再也不想看到你了’才慌了。

“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莉雅眨着眼睛,目不转睛地看着山德鲁,想要知道山德鲁的目的,她真的太不喜欢山德鲁有事情瞒着她了,就算事出有因也一样。

“接下来,等一会儿你装作和我谈崩的样子出城,然后在三十公里外的绿茵河边的树林里等我,那里就算是席拉里有「望远镜」也看不见我们的踪迹,之后我们夜探矿洞,真以为碎石就能拦住我们?”山德鲁不屑地笑了笑,心中却暗自苦笑起来,事情真的越来越麻烦了。

如果可以的话,他真的不愿意多生是非了,但是莉雅显然是不达目的不罢休,而且他现在和莉雅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就算是刀山火海也只能一起跳了。

“恩。。。好吧,我听你的。”莉雅有些不情不愿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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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骄阳西沉,开始在天边撒下了红色的晚霞,城中随处可见白色亚麻布条也开始被冷风吹的咧咧作响,就好象亡魂归来了一般。

被席拉里派来送‘礼物’的法师学徒,还没进旅店便听见了振聋发聩激烈争吵声,随后一名少女直接撞翻了他,不少的平民亲眼所见一名金发的少女骑着白马愤怒地穿过了大街,直接跑出了城镇。

山德鲁提着一包行礼,慌慌张张地追了出来,看着莉雅离开,只能对着目瞪口呆来送礼的法师学徒说道:“对不起,来不及向席拉里大人告辞了,请帮我转达谢意,东西我收到了,会把事情办好的!”

紧接着山德鲁也没有理会法师学徒的询问,夺走了他怀里的包裹,直接就跑进了旅店的马厩,骑走了自己的黑马,马不停蹄地跑了。

“唉,席拉里大人的任务,我算是完成了吧?”法师学徒喃喃自语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