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绿色的湖面漾起涟漪,微风卷起花香,湖面上飘着不少船只,都是些小情侣间的亲昵浪漫。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张开手臂,舒展筋骨,看着垂柳微浮,忽然觉得被派遣来这里学习也没那么糟糕,当做公费旅游未尝不可。
这段时间因为成家鬼胎的事情劳神费力,许久没跟谭礼好好享受这样惬意的二人时光了,我身子半侧,靠在谭礼的肩头,温声温语:“要不我们也去文青一次,感觉他们依偎在一只小船里面看风景,挺浪漫的。”
谭礼伸手将我揽在怀里,嘴上却没有半点松动,“现在你也依偎在我怀里,一看看着湖光山色,是不是也很浪漫?”
谭礼一下子就戳破我的小心思,我嘟着嘴手指轻轻戳着谭礼的身子。
条条大路通罗马,我也没必要一条路走到黑,反正迂回战术我从没有输过。
打定主意,我指着不远处的湖面,让谭礼瞧。
“你看那个木舟真有感觉,像极了小时候我跟表哥一起坐的那种,只是可惜船翻了。”
谭礼神色一变,紧张的盯着我,不等开口,我已经猜出他想要问什么,笑着答:“还不是小的时候表哥靠不住,非让我相信他,最后现实狠狠的给了我们一记耳光。”
我伸手抓着谭礼的袖口,轻轻晃着,撒娇:“要不我们也去租一搜,在湖里飘一飘?弥补我小时候的遗憾?”
“放心吧,有你在我身边,我会很安全的。”
本还有所顾虑的谭礼,见我如此执着,也只能松口,妥协的点点头,指着不远处的售票点,“往那边走,趁着现在午后,但是我们游湖最多一圈,记住了么?”
“yes!”
谭礼说的时间跟午后,我自然明白。
不论何时,谭礼始终担心我的身体,毕竟我这样一幅身体总是被各种鬼魅垂涎,这有水的地方,总不是那么安全。
不由,我小跑着赶到售票点,只想趁着这烈日当空,好好玩一圈。
找了一个胡子白花的老爷爷租了一搜小船,走过铁围栏,由老伯拉着船只,我三两下轻跳上船。
临行前,老伯好心叮嘱了我一句:“姑娘,你一个人没个朋友帮衬照料,救生衣一定穿好了啊……”
我笑着点头,谢过老伯,又看了看已经坐在船尾的谭礼,心想:可不是我一人么,不过还有一鬼可以照料我。
正想着,我就看见谭礼伸手去拿浆,我急忙摆手,放缓身体的动作挪到船中心,从谭礼的手中抢过,凭着电视里划桨的那样,在水中激起波纹。
“可不是我想跟你抢,主要是大爷还在湖边呢,要是让他看见了没人动,船桨自己滑动,估计吓得够呛。就当我们体谅体谅老年人,到了湖中央再交给你。”
谭礼点点头。
不得不说,我在划船这方面还有几分天赋,不多时就飘到了湖中央。视线往湖面上扫去,湖面上飘着三三两两的船只,比起方才的初始站点,人少了大半。
我回头望去,果然,近乎半数的人都困在起点,甚至还有在水中转圈的大神存在。
“快夸我,比他们划的好多了。”
谭礼宠溺一笑,揉了揉我的发,顺势从我的手中拿走了船桨。
“你瞧你,多一会儿都不让我玩儿……”
谭礼这鬼就是这样,说一不二,刚到湖心我就被剥夺了船夫的身份,我嘴上埋怨,心里却甜开了花儿,不比那些小情侣们差上分毫,反倒因为身边是谭礼,突然感觉空气都是甜的。
让谭礼划了一会儿,我便抓着谭礼的手不肯松,“前面就要到游湖的终点了,你就别划了,反正是顺水,让它自己飘回去吧,你过来陪陪我。”
拗不过撒娇的我,谭礼坐回到我的身边,任由我整个人靠在他的怀里。此时我也懒得去顾虑,若是被其他人看见自己的怪异姿势要怎么解释。
没关系,反正我当这样的怪女人太久了,不差这一次。
太阳暖烘烘的烤在身上,周遭静的只剩水流的声音,我的眼皮慢慢的越来越沉,萌生困意。
见状谭礼亲了亲我的眼,柔声说:“忍一忍,回酒店再睡,小心着凉。”
我强撑着困意,从谭礼的怀里直起身子,看向四周,不由一股冷汗。
“谭礼,我们怎么停住了?”
方才的两人只顾着彼此温存,享受一时岁月静好,竟然不曾注意周遭,这船只就像是定住了一般,稳稳停在原地。
我仔细回想之前的水流与风速,正常的情况下,他们现在已经抵达终点才对,不可能还在这里,只能说现在是不正常的状态。
“谭礼……”
我下意识看向谭礼,谭礼整个人呈现出戒备状态,打量起四周,最终他将视线落在了船底。
水深的地方,总不缺水鬼。
谭礼的视线有一瞬凝固,我顺着谭礼的视线看去,整个人不由一哆嗦。
常年见鬼按理说可以对它们见怪不怪,但此时出现在我面前的刷新了我可以承受的范围,犹如一团海草,却还张着一双人类的眼睛,血红色,森森的瞪着我。
我抚着自己的小心脏,一面说:“你的不幸我很同情,但是你这样吓人就是你的不对了。”
我顺手掏出放在怀里的符咒贴在船身,试图逼水鬼放手,却不料它早有准备般,在符咒靠近船身的瞬间,被它的毛茸茸如海草的身体扬起的水花,淋了个透。
朱砂遇水,符咒已花,对水鬼构不成半分威胁,无奈我只能再拿出些自己的看家宝。
不得不说,我的想法过于天真。
眼前扬起巨大的水花,从天而降,我跟谭礼躲闪不及,都来了个透心凉。我知道,那水鬼就是冲着我怀里的符咒来的。
一时间我开始后悔,怎么不做好防水措施。
船身传来了细碎的声响,是长长指甲扣在木板上摩擦的声音,仔细听就在他们的身下。
“谭礼,下面。”
我刚说完,一个长如利刃的指甲便刺穿单薄的船板,以诡异的角度逼着我不住后退,最终落在谭礼的怀里。
“你竟敢伤她!”谭礼脸色阴沉,看着我被鬼手划伤的手腕,鲜血淋漓,一时化作一道烟,冲下了水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