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俚人
面对这一桌丰盛的特色菜，慧空哭笑不得。
“店家，我们不要这些特色菜，给我们来点普通的就行，鸡鸭鱼肉什么的，有没有？”
掌柜的对于这两位客人提出的要求，有些为难。
“大爷，您说的那些有倒是有，不过都是些寻常之物。二位大爷花了大钱，我们如果用这些平常菜品糊弄您，我们良心上过不去啊。别看我们小店看似普通，也是从祖上就传下来的百年老店，坚守的就是童叟无欺，货真价实。从不挣那昧良心的钱……”
老板巴拉巴拉解释个没完，慧空连忙止住了他。
“店家，我们就喜欢那些平常菜，你赶紧去上吧。”
掌柜的还是站在那里不肯走，支支吾吾的说道。
“二位大爷，这些菜都已经做出来了，就，就不能再退了，您也知道，这饭菜不同于其他东西，不能退换的。”
慧空恍然大悟，原来掌柜的以为两人不满意这些菜，要他退钱。
“哪个说过让你退了？你再给我们做一桌平常的菜，钱我们另付！给，拿着钱快去准备。”
说罢，又掏出一锭银子，递给了老板。
一见到这银锭，掌柜的心里这个激动啊！心想，莫非今天财神下凡，该自己发财？
“得嘞，两位爷，您既然开了金口，小人立马就去准备，两壶好酒您先喝着。”
说完，赶紧又去后堂安排去了。
叔侄两人看着满桌的特色菜，确实倒胃口。于是拎着酒壶，换了一张桌子。
门外此时又进来两人，都是清瘦暗黑的脸庞，身着当地常见的黑衣短衫，头戴斗笠。两人面貌相似，应该是兄弟两人。
刚巧，掌柜的此时也从后堂出来，看到又有客人进门，便招呼起来。
“二位爷，打尖还是住店？”
“好酒好肉伺候着，抓紧时间，我们还要赶路！”
说完，也掏出一锭银子。
掌柜的心花怒放，心中嘀咕，今天真是个好日子，又来两位豪爽的大爷。
“好嘞，两位爷先坐，小的这就去准备。”
一旁的店小二连忙奉上茶水。
慧空喝着闲酒，饶有兴致的听着刚进门的那两位在那里用土话交谈着什么。
几个月来，慧空不断和当地人接触下，也略微能听懂一些当地土话，只是，这两人说的，却并不像他知道的本地语。听了半天，也没有听明白两人到底在说什么。
只是零星的听见“冯宝”“交州”几个词，也不知道何意。
不多时，白斩鸡、红烧鹅、清蒸鲈鱼、老鸭汤陆续上桌。都是一菜两份，两张桌上各上一份。
后进门的两人，此时也摘掉了斗笠，看到陆续上桌的菜，似乎有些不满意。
年轻一点的男子叫住了掌柜的。
“十两银子就这些？”
“二位大爷，这是小店现在最好的菜了，肯定值不了十两银子，一会大爷结账时，小的肯定将多余的钱退还给您。”
掌柜的急忙解释。
年轻男子一拍桌子，啪的站了起来。指着刚才慧空原来的那桌特色菜怒气冲冲的说道。
“你敢小看我们？你可知我们是谁？明明有好菜，竟然不给我们上，看不起我们？”
慧空一听，差点将嘴里的酒给喷出来。
原来掌柜的没有骗人，刚才那些还真是招牌特色，还真有人喜欢吃这玩意！
“大爷大爷，先别生气，听我解释，听我解释啊。”
掌柜的被他这么一喝，吓得不轻，说话都不利索了。
“大爷您有所不知，那一桌菜都是刚才那两位客人点得，因为不合口味，所以没有吃。这不又让我们重新做了几道和这边一样的菜。您说的那些特色菜，因为平时点的人少，我们并没有准备太多，现在已经没有了，不能给大爷您做了。”
“还敢骗我！就那两个叫花子，也能点的起那些菜？”
说完，猛的用力，将掌柜的推出去老远。幸亏慧空在背后挡了一下，不然非得摔个大跟头。
那位年纪稍长之人喝住了他，让他不要胡闹。
慧空也强忍心中的火气，对他们说道：“二位如果想吃那些菜，只管去吃，刚才我们还没有动过。”
刚刚坐下的青年男子又站了起来，走到慧空桌前，趾高气昂的说。
“你也敢笑话本大爷？”
慧空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火气，一下被他撩了起来，眯起了眼睛，看着对方。
“你我本不相识，为何要笑话你？请你不要打扰我们吃饭。”
“你一个叫花子，还挺横！”
说完，一拳打向了坐在那里的慧空面部。
慧空伸出左手，一把攥住对方的拳头。右手拿着酒杯继续喝着酒。
“唉呀呀呀，松手，你快松手！疼疼疼……”
本想教训别人的青年男子现在被别人教训了一番。
拳头被慧空铁钳一般的大手夹的动弹不得，仿佛要被捏碎一般。
“这位好汉手下留情，我家兄弟年少无知，还请好汉不要过多记怪，在下给你赔礼了。”
那位年长的男子看到兄弟吃了亏，便替他求情解围。
慧空素来吃软不吃硬，也不愿过多计较。松开了手，轻轻一推，将他弹回自己的座位。
被松开的青年男子还准备起身，被大声喝住。
“够了！不要胡闹！”
“不好意思，给两位添乱，惊扰了二位。不如这样，今天的所有花销我全包了，算是给两位陪不是。”
慧空轻蔑的一笑，解开了包袱，将里面的几百两银子哗啦啦全部倒了出来。
“我用得着你来付钱？”
“记住，以后不要狗眼看人低，做人不能太嚣张。”
一边埋头吃饭的顾淳悄悄给慧空竖起了大拇指。
两人一时被羞的面红耳赤，也不好意思再开口。低下头匆忙的拔了几口饭后，拿起斗笠便走了出去。
“大爷大爷，还没找您银子呢。大爷大爷，别急着走啊！”
掌柜的看到他们离开，急忙追了出去。
“滚！”
青年人一腔怒火，吼的掌柜的立在那里，愣了好一会才从外面进来。
“有钱了不起啊！”
看到两人走远，店老板发起了牢骚。
刚说完，才想起来那个大和尚把一堆银子摆在桌子上显摆，还没有收起来。对着慧空尬笑。
“大爷，我说的是他们，千万不要误会啊。”
慧空突然想起些事，便叫住了掌柜的。
“店家，你可知刚才那两人是何人？为何说的话一句都听不懂。”
“这个我也听不懂，我猜测他们可能是俚人。对了，我那小伙计是俚人，我问问他知道不知道。”
店老板喊来了小伙计。
“林仔，两位大爷问你，刚才那两人说的话你有没有听懂。”
那名叫林仔的小伙计点了点头。
“他们是俚人，不过听口音应该是交州德州一带的俚人，好像在埋怨髙凉太守冯大人不识时务，冼夫人不顾同族情面什么的，因为他们那边的口音和这边差异很大，小人也只是听了个大概。”
听到小伙计的话，两人也没放在心上，继续吃饭。
这时，后堂传来“吱吱唧唧”的叫声。
后堂的小伙计着急的跑了过来，在掌柜的耳边小声说着什么。掌柜的摆手让他下去，不好意思的对慧空说道。
“二位大爷，刚从后山抓来一只猴子，就是有点小，二位大爷看还做不做油泼猴脑了？”
一听掌柜的这么一说，两人又止不住的反胃，连忙叫停。
“做什么猴脑！不要再提这个，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