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喜欢冬天的人都是喜欢冬天的什么呢?

有人说:“喜欢冬天的人有着丰富的内心世界,有极丰富的想象力,而且是很有智慧的。他们追求一种浪漫和与众不同,善于挖掘事物内在的美,而且有一颗童心,有点天真。”

对于冬天,有人爱它的寒风刺骨,爱它的鹅毛大雪,爱它的雪窑冰天。

这个冬天,橙卡卡只爱冬日里的暖阳。

橙卡卡五点半就起床了,室内的空气也是冷飕飕的,打开窗,一股蓄谋已久的更加冰冷的空气迎面吹来,她不禁打了个冷颤。

快速洗漱完毕,穿上极厚的衣服,准备等车来接她,今天她要坐高铁去那个城市,听说那个城市也是极冷的,那个城市里的市医院,躺着这个世界上,橙卡卡最至亲的一个人。

这个冬天,风湿痛和骨质增生一直纠缠着张小姐,还有一个月就是春节了,张小姐却还躺在医院里。

张小姐腿部是长年的老毛病了,医生说只能换膝盖,而且本市的医疗技术还达不到,必须转院,所以张小姐自己办理转院手续,去往另一个城市。

虽然张小姐坚决不同意橙卡卡请假来医院照顾自己,但橙卡卡也有自己的态度:“你要是不同意,我就休学回家。”

橙卡卡很着急,听说有些人换膝盖后,下身就瘫痪了,张小姐一个人在异乡医院,虽然识字,但听不懂多少普通话,做手术,行动自然不方便,即使请了护工,橙卡卡还是没有心思呆在学校里赶高考。

她赶到高铁站,出行的人很多,人们也不怎么认真排队,你推我挤,好似都在说:“太冷了,挤挤暖和点。”

上车时,大家约好的一般,坐车厢尾的选择从车厢头上车,坐车厢头的选择从车厢尾上车,于是大家堵在中间。

个别人大喊:“莫着急,慢慢过!”,而个别人,使足劲儿转空子,人倒是挤扁了也过去了,行李箱却怎么也挤不过去。

好一会儿,大家才走通,各自坐下,放行李的时候又争闹了好一会儿。

惹的乘务员过来,用她娇凶的声音大喊:“放不下了!不要放上去!不能放这里!不能这样放,要掉下来!……唉!你不会听话吗?”

橙卡卡眼看没有位置放自己的行李箱,只得将就放在座位旁。

列车发动后,窗外的枯枝败叶一晃而过,没多远,就过一个隧道,没行多久,已经数不清过了多少隧道,有些地方银装素裹,有些地方晨雾蒙蒙。

橙卡卡玩了会儿手机,之后她拿出带在书包里的学习资料,只带了数学和英语,她投入了学习中,两个小时后困意袭来,她在温暖的车厢里睡着了。

等她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时分,极香的饭香味吸引了她,原来是旁边的大叔正在吃午餐。

橙卡卡经大叔指点,扫座位旁边的点餐码,没想列车上的餐价费太贵,橙卡卡犹豫再三,没有点餐。

收起手机,拿出自己带的面包和牛奶,一口面包一口牛奶,慢慢吃吃喝喝。

吃喝完,去了一趟卫生间,回来继续学习,列车上有小孩哭闹,橙卡卡掏出耳机,喧闹什么的,突然不存在了,但两三个小时后,她再次睡着了,等她再醒来,已经到站。

果然,这个城市确实很冷,天空灰蒙蒙的,橙卡卡觉得十分压抑,冷风不住吹来,即使橙卡卡穿得又厚又重,也忍不住连打哆嗦。

几经周折,总算找到张小姐所在的医院,她正在挂点滴。

“你戴围巾呀,咋不戴围巾,吹傻你。”她看着脸蛋被吹得通红的橙卡卡半是关心半是指责的道。

“还说我,这薄被冷不冷呀,怕是要加床被子吧。”橙卡卡摸摸张小姐的被子,然后拿出行李箱中的毯子加在上面。

“哎哟哟,不用也可以的,来,你摸摸,这多暖和,多温暖,这是冬天的暖被,知道吧。”

“还有多久挂完,闷坏了吧,我带你出去转转,透透气。”

“哎哟,不透,冷得哎,我不出去,你饿了没有,快去吃饭暖和暖和,我给你讲哦,食堂里那萝卜顿排骨蛮不错的嘞,你快去吃,刚才来的时候看见医院的食堂没,楼下左转,哎呦,请护工带你去,快去吃点,去。”

橙卡卡禁不住张小姐催促,放下东西就去打饭,还帮张小姐带了一份她平时爱吃的炸土豆,橙卡卡知道生病不能吃太多油炸食品,但她又希望张小姐吃点喜欢的东西,兴高采烈的养病,人高兴了,精神状态就会好起来,精神状态好,也许抵抗力也会有所提高。

饭菜端来,橙卡卡只是让张小姐少少吃些炸土豆,母女俩一边吃饭,一边小声谈论医生的安排,以及张小姐的病情。

第二天早晨六点左右,就有人来打扫卫生,老阿姨一边打扫一边骂骂咧咧。不知是谁给她增加了打扫的负担,她一直咒骂不停,声音也是一声大过一声。

橙卡卡睡的是陪床,又冷又硬又窄小,昨晚睡得极不舒服,现在也不得不起床,原本就没休息好,再听见老阿姨的骂声,顿时觉得烦躁不已。

今天张小姐十点手术,橙卡卡简单洗漱一下,要说医院里的空气可真难闻,消毒水的气味逼得人难受。

橙卡卡弄来两份早点,母女俩一起吃,没多久,医生拿着一堆单子过来,要求签字,橙卡卡全部签了自己的名字。

手术时间到了,在橙卡卡的目送下,张小姐被推进手术室,橙卡卡在休息区等候,或坐或站或走,期间脑子里不是胡思乱想。

四个小时后,张小姐才被推出来,倒好似进去好生睡了一觉,精神状态都很好。

医生嘱咐张小姐,好生养着,腿脚不能动,见母亲状态很好,橙卡卡很是欢喜,当天就去食堂,专点张小姐爱吃的,很是丰富。

手术后张小姐吃喝拉撒都极不方便,需要人大力搬动,橙卡卡个子高,力气也不小,但一个人还是挺吃力的,然后就请隔壁床的小哥哥帮忙。

术后第二天一早,张小姐喊头和腿疼,橙卡卡买来了早点,张小姐一口没有吃。

橙卡卡去问医生,得知这是正常情况。

直到中午张小姐也没有吃饭,除了吃药,水都没喝下一口,人一下子憔悴了不少。

橙卡卡十分焦急,那样子巴不得能帮忙分担点张小姐身上的痛苦,却心有余而力不足,无能为力。

下午吃了止疼药,才见好了一些,也吃下少许饭,橙卡卡不住帮忙张小姐按摩膝盖以上,有些麻木的腿部。

手术后的第三天,依然疼,但总算能正常吃饭,张小姐的气色也慢慢转好。

这几天多亏隔壁床小哥哥的帮忙,几天下来,橙卡卡和这个眉清目秀温文儒雅的小哥哥熟悉了许多。

原来这位小哥哥叫许斌,在校大二学生,他是本市人,他也是请假来医院照顾生病的父亲。

晚上六点,许斌的父亲要去做手术,橙卡卡买了一杯热气腾腾咖啡送到休息区,见一位白白胖胖的妇人陪在许斌旁边,因为才带了一杯咖啡,橙卡卡略有些尴尬,但许斌接过咖啡的那一刻,眼里心里都是感激与温柔。

橙卡卡来到这个城市的第五天,空气格外冰冷,下午四点左右,医院里里外外闹闹哄哄,有人喊:“下雪啦!哇!下雪啦……”。

外面下起了鹅毛大雪,橙卡卡想跑下去看,在住院部大厅看见许斌,两人都满脸惊喜交加,一起跑出去看雪。

雪很大,看雪的人也很多,医院楼下的人,不是病人,就是病人的家属,这些人脸上平时的表情多数是惊慌失措,灰心丧气,无能为力,个个顶着一张苦得愁得皱巴巴的面孔。

而彼时,每个人的脸上,溢满喜悦之情,发自内心的高兴、欢呼、蹦跳。

橙卡卡拍了好多照片,还录了视频,一开始许斌和她各自拍各自的,随着玩开了,两人有了互动,彼此帮忙拍照。

正玩的开心,许斌突然温柔又小心的伸手去拍落在橙卡卡头发上的雪花,拍着拍着,手机对着自己和橙卡卡拍了一张照片,嘴里说道:“正好一起白了头,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