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抱歉,由于目前处于紧急状态,您所拨打的电话无法接通……”
“嗯,就知道打不通……”真嗣苦着脸说道,挂掉这台在他看来应该直接送去博物馆展览的公用电话听筒,他从口袋里小心翼翼地摸索出一张包着塑封的照片,看得出真嗣很珍惜这张照片。此刻他的脸上浮现出一种完全不应该在14岁少年脸上的表情,最起码不应该出现在看照片的时候——一般来讲这种表情只会出现在打野荆轲遇见落单鲁班的时候。
照片上是一片蓝天白云映衬下一位穿着明黄色吊带衫,牛仔超短裙。上半身向前倾斜,毫不掩饰或者说干脆是炫耀地露出事业线的丰~满大姐姐。几缕紫色长发因为姿势的原因从肩膀垂下,她摆出”V”字形手势正对着镜头微笑。
擦擦嘴角收起照片,真嗣抬起头看了眼天空——骄阳似火,温热的风轻抚着真嗣的额角,四周的树木郁郁葱葱,与之相对的是建筑物却破旧不堪了无人气,蝉依旧不知疲倦的抗议着高温,一切都预示着现在正是仲夏。
严格来讲这个夏天已经夏了十五年,自从十五年前九月那场改变一切地【第二次冲击开始】,地球的两极发生偏移,日本所处经纬度从此永远地留在了没有尽头的夏日。真嗣觉得这么多年下来就算是蝉也该习惯了,怎么还能叫的这么起劲。
他拍拍脑门突然有点后悔出门没带遮阳伞,平时明明都会好好注意防晒的,谁还不是小公主。都怪这次该死的仪式感作祟才让他想着要按照记忆中原本剧情里的穿着打扮来第三新东京市,白衬衫缩进黑裤衩,还有这皮带……不知道为什么穿上这身他总有种想吟上一段葛底斯堡演讲的冲动。
真嗣脑海中正在漫天跑火车,其中饱含对未来和E-CUP大姐姐一起生活的无限憧憬,那股气质时不时出现在14岁少年清秀的脸上,怎么看怎么不协调。
一旁的鸽子不愿意再待在他身边,“扑棱”一下地飞起一群,真嗣的视线下意识追寻过去,恍惚间却看到无人的十字路口中央安安静静地站着一位水手服(校服)少女,淡蓝色中短发下是一双猫儿般血红的眼睛。
真嗣还没来得及眨下眼睛,少女转瞬之间又突然不见了。刚想开口吐槽,一阵不自然的狂风裹挟着淡淡的硝烟味直扑向他,街边的卷门帘瑟瑟发抖,电线上下摇晃…他下意识的双手挡在脸前,待劲风消去,他回身一看——
一、二、三……好多架叫不出型号的战斗直升机正从身后的不远处的小山丘水平倒退而出,机身上大大的“UN”显露出国联军的身份。紧接着,巨大的怪物正一板一眼的走手右手一个慢动作,双脚交替着向市区内进发。
这怪物像是个某个玩具厂粗制滥造丧心病狂后的产物:大致呈人形但是没脖子,有手但只有三根爪子,肘部向后延展出一根细长的突刺。五官则被一副呆萌的白色面具替代长在胸前,面具下面一个巨大的血红色圆球状物体半露出来,大有一副“这就是我的弱点哒”的表述。
这个东西做玩具的话唯一的卖点只有细腰加大长腿。
“哟哟,这不是水天使嘛~好久不见这么拉啦~”真嗣还伸长脖子看热闹,头顶上“嗖嗖”划过数枚飞弹,转了个急转弯绕过几间空置的小高楼最终斜斜向上全数正中怪物的“脸”。剧烈的爆炸气流和热浪将一边停在轨道上的无辜电车炸成了渣。
但很可惜,有辜的正主不但压根嘛事没有还随手举起右……爪,后肘部的突刺不符合常理地从爪心中射出,带着幽幽淡红色荧光刺穿了空中一架倒霉的战机完成BBQ,贯穿战机后的突刺又灵活地缩回了后肘。被刺穿的战机引擎出力剧减,挣扎了几下摇摇晃晃地坠落在真嗣面前,惯性带着撞坏了边上一栋建筑还顺手撤下几根电线。
“喂喂!打人不打脸啊这是国际共识,霓虹人不要太过分了!还有你,你把你这根能长能短的东西给我交了!”
真嗣眼疾手快一个飞扑卧倒避过了坠落战机的尾翼,还不忘吐槽一句。这场面但凡砸准一点这书到这也就完结了。
·这时候一辆雷诺一个偏移甩尾帅气地停在真嗣面前,副驾驶的车门被从内部推开——
“狗妹狗妹~让你久等了,还好看起来很精神嘛~”驾驶座上正是照片中的女人,只不过现在的她一身咖啡色职业套装戴着墨镜满脸笑容地看着真嗣——
“先上车,没时间解释了!”
都市上方的轰炸仍在继续,堪堪损失一架战机当然不能使国联军放弃。
同时,位于地下0.9公里深的NERV本部中央作战司令室正在实时投影地面上的影像,广播中还伴随着非战斗人员播报的最新战况:
“目标仍未被消灭”、“正在向第三新东京市前进”、“空军战力不足,无法阻止它前进”……
最高一层的司令席上传来几个中年男人愤怒地咆哮声:“发动总攻,后方的第四师团也前去支援!”、“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摧毁对方!”
围绕着使徒部署在附近山丘道路树林中的导弹、火箭炮、榴弹等武器群全力开火,各式代表人类武力的武器劈头盖脸地砸向使徒,空中的战略轰炸机往下大颗大颗的扔空地导弹……
抛开扔歪的不说,如果有人能不怕死凑近一些观察,他一定会惊奇地发现所有的导弹火药在即将击中使徒时无一例外全部被一圈淡淡地六边形彩色光壁阻挡下来。而使徒在举……抓投足瞪眼间(眼睛发激光明明是我使徒先哒、初号机!)大批大批的战斗机和战车被摧毁。
重新部署的速度都赶不上人家拆的啦!
“嗯,好像确实没用啊,有A.T.FIELD的话…”真嗣从驾驶座的窗口远远看着国联徒劳地浪费着税金,恶意猜测里面包含了多少韭菜的贡献,喃喃自语道。他们这时候已经跑开了一段距离,女人将雷诺停在地势较高的路边举着望远镜正在观察战况。
“まさか?!难道他们要用N2地雷?!趴下!!”看着看着女人突然神色大变,一把将真嗣抓来压在身下护住。
嗯,等的就是这个。
爆炸和烟雾暂时遮蔽了太阳,铺天盖地的冲击波将车子掀翻连带滚了好几圈,尽管如此真嗣脸上的幸福依旧掩饰不住,只可惜葛城美里看不见,不然她会开始怀疑NERV作战科的训练有没有到位,自己是不是有可能被真嗣这张貌似清纯的脸给骗了。
N2地雷引发的电磁暂时性的干扰了卫星与地下NERV之间的信号连接,中央作战司令室硕大的屏幕投影正闪烁着雪花白,虽然还没确认现场情况,但最高处的几名中年男人已经开始欢呼雀跃起来。
就算是这种怪物,也要喝老子们N2地雷の洗脚水好吧!
中断的信号很快就在非战斗人员的调试下恢复了,现场传来的画面却让人惊掉了下巴——
赤红的火光中,使徒全身虽然有大部分面积被溶解,但原本外露并覆盖着肩膀部位的骨头像鱼鳍般一开一合、饱经摧残后怨念的卡姿兰大眼洞……更变态的是,使徒的胸口一阵鬼畜地蠕动之后,一副崭新的脸孔长了出来,顶替了原先的位置。
面对这样令人感到无力的现实,几位最高层指挥的中年男人颓然坐倒,司令席上红色座机响了几下,被接起来后简短几个应答便挂了。
放下电话后,看了眼在下方望着他们面无表情的男人,其中一位开口道:“碇,我们必须承认我们的武器对目标毫无效果,不过,你真的能战胜它吗?”
被称为碇的男人用戴着白色手套的左手推了推墨镜,用毋庸置疑的口气说道:“当然,NERV即是为此而存在的。”
没人注意到,碇被左手遮住的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奸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