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满意地点了点头,决定让人捏造出一些伪证好让皇上的彻查工作进展顺利。
下定决心后,丞相伸手拍拍玉妃的肩膀,宠溺地笑了笑:“玉儿,若是穆拓有你一般机灵,该有多好。”
玉妃脸色一沉,听得出丞相语气中的惋惜。
这下子再也明显不过,丞相的视线落在玉妃身上,目光却另有其人。
果然玉妃再怎么卖力,在丞相眼里,阿尔穆拓的男儿身始终比自己更占优势。
“哥哥爱国心切,爹爹莫要为他伤神。”玉妃淡淡地说道。
任谁也听不出玉妃此话乍听之下似乎在安慰丞相,实则意指在阿尔穆拓心中,国家之事远比家事重要。
丞相感慨,却也没有心思继续纠结下去。
他三言两语,随意将阿尔穆拓的话题带过,便与家眷谈论其他事宜。
丞相夫人的表情不再似方才那般愉悦,静默地将饭一口一口地往嘴里送。
整个饭堂之上,仅有她一人留意到玉妃话中带刺,却无可奈何。
玉妃又是撒娇,又是邀功,甚至不惜让丞相对阿尔穆拓心生隔阂。
如此卖力讨好丞相,丞相夫人心底明白玉妃的目的只有一个。
那就是占据阿尔穆拓在丞相心中的地位。
身为玉妃的亲生母亲,丞相夫人又怎会不知道自己的女儿是多么地好斗,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可以不惜一切、不择手段。
这一切也怪自己不争气。
若非自己懦弱成性,即使受到丞相的小妾欺负也为顾全大局而选择吞声忍气,玉妃也不会自小受尽委屈。
最终导致长大成人后的玉妃,胆敢在小妾的饭菜中下药,任其日复一日地服用,最终导致终身不孕。
丞相夫人想到此处,眼神黯然,低头吃着饭。
玉妃在丞相面前卖了乖,自然有所求。
“女儿帮了爹爹,爹爹可愿意帮帮女儿?”玉妃眨了眨眼睛,扬声对丞相撒娇。
丞相见玉妃如此巴着自己不放,倒也没有半点厌恶,笑着说:“说吧,你想要爹爹帮你做什么?”
“爹爹可还记得柳北?”玉妃垂眸,故意遮掩着眼中闪逝而过的狠厉。
丞相细细想了片刻,眼中的不悦显而易见,说:“可是当日在朝堂之上口出狂言、诬陷为父的贱婢?”
丞相此时所说的,就是白七凭着‘桃结果’这一道佳肴入宫之事。
过程中,柳北和白七还不忘坑了丞相大人一把,令丞相大人今日依旧怀恨在心。
纵然玉妃当日并不在现场,却也对这件事情略有耳闻。
是啊,她怎么忘了爹爹同样与柳北有仇?
对玉妃而言,这下子事情可好办许多。
“正是这个贱婢。”玉妃的面容百般委屈,眼泪差点儿掉下来:“女儿与她不共戴天。”
“区区一个贱婢,竟敢欺负到你头上来了?”丞相德高望重,怎见得了自己的女儿白白被欺负?
玉妃可怜兮兮的样子更是让他心疼,一时间便将所有委屈都算到柳北和白七头上。
“放心吧,玉儿。你可是想让为父替你出口恶气?”不用玉妃继续往下说,丞相自然懂得了玉妃的心思。
毕竟给柳北和白七一点颜色瞧瞧,正好也是他如今最想做的事。
“爹爹,一定要让他们不得好死。”
明明是说着如此恶毒的话,玉妃此时的表情却更像是一个受害者,娇弱地请求丞相为其打抱不平。
“这事情就交给爹爹,玉儿你……”
话未说完,丞相的后背猛地一震,顿时面色凝重。
在场所有人都吓着了,全部不敢吭声。
玉妃不明所以,丞相突如其来的静默令她感到十分不安。
“爹爹?”玉妃试探性地唤道。
只见此时丞相面色逐渐暗沉,良久,吐出了一个字:“杀。”
骤然间,门口闯入了一个暗卫,拔起一把利刃往饭堂上角落的地方刺去。
全桌的家眷摸不着头脑,完全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包括玉妃在内也百思不得其解。
暗卫身手了得,彷佛在和谁卖力地打斗着。
然而,看在众人眼里,他所挥剑的地方却是空无一物。
“这是怎么回事?”玉妃对着怪异的一切感到害怕,不禁站起身来探看。
“坐下!”
谁知,丞相突然朝玉妃大声喝道。
玉妃一愣,因为丞相从小到大从未如此训斥自己。
发生了什么事?
“我们是看不到对方的。”丞相见玉妃一脸茫然,于心不忍:“一切交给无萧便是。”
丞相口中的无萧,正是此时在打斗的暗卫。
听到丞相这么说,玉妃不敢再轻举妄动,安安静静地静坐在位子上。
饭堂内的气氛相当诡异,屡屡传来无萧运功时衣料摩擦的声音,更是有他施力后的闷哼。
其他人却一律待在原来的位置,一动也不敢动。
丞相的额前留下了一抹冷汗,沉声与在场的人说道:“看来此次的对手实力不低,很是难缠。”
话刚说完,无萧吃痛地喘了一口气,被击退至原地的三尺之外,猛地弹开。
他的身子狠狠地撞击在一旁的柜子,柜子上摆设的所有饰品噼里啪啦地摔破在地。
“啊!”玉妃大惊失色,又站起来退却了半步。
“无萧!”丞相冷斥道,语气中却压抑不住焦急。
若是连无萧也无法对付此人,看来丞相府逃不过此劫!
无萧听见丞相的叫唤,吃力地将身子撑起来,跪坐在地,仿佛受了伤。
肉眼望去却看不见有任何伤痕。
玉妃不再吭声,静默地打量着眼前在丞相府不曾见过的无萧。
“可是逃走了?”丞相会意,马上问道。
“属下办事不利,甘愿领受责罚。”无萧皱起了眉头,额间冷汗淋漓。
丞相虽对无萧的表现略有不满,却无可奈何:“你已是世上唯一一个可以破解离魂术的人,惩戒了你,柳北该找谁来代替?”
无萧一听,急急俯身赔罪:“属下知罪,日后定会提升实力,不负丞相重望。”
“没想到,经历了那件事以后,还有人晓得离魂术。”丞相恶狠狠地勾起嘴角,咬牙说:“当初留你在府中,果真是正确的。”
听见丞相这么说,无萧并没有任何表态,他依旧跪在原地,一副鞠躬尽瘁的表情没有任何破绽。
“你不是她的对手?”丞相打量了无萧一眼,又提声问道。
“此为纯血者。”
无萧没有为自己辩解,简单明了地说出自己落败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