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儿,现在咱们住在湘云树叔叔家,你觉得好吗?”
“好,湘云树叔叔不生病的时候,对我特别好,只要他又什么好吃的,好用的,好玩得,他都给我。”山儿特别喜欢湘云树叔叔。
盼景涟停顿了一下:“山儿,如今,你湘云树叔叔生病了,你要是能叫他一声爸的话,他的病立即会好。”
“叫他爸爸?我,我叫不出口。”山儿至今记得他那去世的父亲。
“山儿,你听着,我们母子从此以后要靠他生活了,他会像你的父亲一样待你的,所以,你只要喊他为爸爸,他一定会心欢喜,他一欢喜就会起床了,咱们的好日子就不远了。”
山儿想了想,觉得母亲的话有理:“好吧,我这就去叫湘云树为爸爸。”
他撒腿就要跑到湘云树叔叔的房间去,却被盼景涟叫住了,她从厨房里端了一碗红糖荷包鸡蛋,递给山儿。
“山儿,小心烫着了,给你爸端去吧。”
山儿端着这碗红糖荷包蛋走进了湘云树的房间,盼景涟躲在门外偷看。
“爸,你饿了吧,妈让我给你端红糖荷包蛋了,你好几天没有吃东西了,你就吃点吧,山儿还要和爸一起去抓野兔哩。”
湘云树昏昏沉沉地听见山儿那稚嫩的声音,他的心愈加烦闷了,现在的盼景涟好手段,为了讨好自己,她什么人都利用,现在倒好,她居然利用她的儿子了。
他缓慢地转过身子,挣扎着起床:“山儿,你是一个好孩子,我不是你的父亲,我是你的叔叔,你把荷包蛋放在床头柜上,去玩吧,我等会儿吃。”
山儿瞪着一双大眼,他那黑黑的睫毛上挂了许多泪珠儿,他虽然很小,但是在湘云树叔叔身上找到许多父爱,他其实很想有个爸爸。
现在,湘云树叔叔不肯承认自己是他的儿子,他很伤心。
“湘云树叔叔,以后,我永远不会叫你爸爸了,我讨厌你。”
山儿跑出房间,扑倒母亲盼景涟的怀里,嚎啕大哭,盼景涟见自己把事情办砸了,她急忙安慰哭泣的山儿。
“山儿,别哭,湘云树叔叔会让你喊爸的,我们需要时间。”
山儿毕竟是小孩子,邻居家的小孩来找他玩,他便把这不开心的事情忘了。
盼景涟回到湘云树的房里,见湘云树仍旧死气沉沉地躺在床上,那碗红糖荷包蛋已经凉透了。
“我知道你的心思,你这是在抗拒我,我告诉你,我和山儿不怕你的伤害,我们会一直等你的真心,我知道,我虽然长得不如小壶好看,可是,你只要慢慢地看着我,你会习惯的,而且,你会发现,我越看越漂亮,真的,我就是那种耐看的女人,你必须要把我当成宝。”
盼景涟见湘云树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就像死尸一样,太也没有时间跟湘云树磨叽,因为家里的事情太多需要她去做了。
前些天下了几场大雨,土地湿润,又正是盛夏,正是蘑菇疯狂生长的季节。
她虽然看上去野蛮又温柔,但是自从她嫁给那死去的丈夫时,遭了不少罪,但凡家里有点钱,都被他那死鬼丈夫偷去吃喝嫖赌,其实,她心里一直想着好好地把家里的经济计划一番,希望过上好日子。
她那死鬼丈夫去世之后,她跟山儿在她的巧手的安排下,过上了不凑吃不愁喝的日子。
可是,她还年轻啊,也摆脱不了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的现状,她可不是一个天生就独守空房的女人。
再说了,她骨子里认为,一个女人总是要依靠男人过活的,至少一个女人和一个男人相互照应地过日子,这日子总比一个女人苦撑腰强得多。
不过,怎么拿下湘云树这个倔男人,眼下成了她的心病。
她挎着竹篮,踩在柔软的土壤里,一些墨绿的青草叶被她踩在烂泥里,发出一阵阵的清香。
不远处,一些红黄的野果正挂着荆棘上,一个胖胖的农妇也挎着篮子来到这里,她脸上黑红,头上缠着纯白的羊毛肚巾。
这个农妇叫耘雀,生来就是快嘴,山里的啥小道消息,都可以从她的嘴里说出。
眼下,一个瘸子且无父无母的湘云树从天而降下了一对母子,这种风流韵事也得到了她的关注。
“盼景涟,你瞧,你生得多白啊?人又高高的,湘云树如今得了你,他一定会把你当成宝贝吧,一定对你爱不释手吧,一定对你服服帖帖,百依百顺吧。”
盼景涟虽然又高又大给人,给人一种粗枝大叶的感觉,但是她天生皮肤极白,是那种奶油白,而且,她的皮肤有一个天生的优势,那就是晒不黑,也就是她的皮肤不怕风吹雨打,就算她经历了一辈子的风霜,她的皮肤就是出奇地好看。
盼景涟立即回答道:“是啊,像我这么好看,对他又这么真心实意的女人,打着灯笼也难找,说实话吧,好多媒人给我说亲,我都拒绝了,你说,我这么优秀,湘云树竟然对我不动心,唉。”
她很少在外人面前唉声叹气,只是,湘云树因为想摆脱自己和儿子竟然几天几夜不吃东西,她想着就气,平时她不会说湘云树的不是,今天她忍不住说漏嘴了。
耘雀见盼景涟心情不佳,便低声说道:“你家湘云树心里有个初恋情人,你知道不?”
“我知道,湘云树给我讲过。”
“那你还粘着湘云树,你不怕竹篮打水一场空么?”耘雀同情地看着盼景涟。
她的表情告诉盼景涟,盼景涟很难赢得湘云树的心。
“他的初恋情人已经嫁入了,所以,不会理会这些,只要我喜欢就行了。”
“他真的愿意娶你,我看他是一个长情的人。”
“这,他好像有些反对这事,我实话跟你说吧,他已经好几日滴水不进了,我真替他着急。”盼景涟羞红了脸说道,毕竟这是她跟湘云树之间的事情,外人知道不好。
“你呀,真是对湘云树太上心了,不过,既然他滴水不沾地对你,这说明什么,他有心结啊,心结还得解药治,你去找他的解药呗。”
耘雀说完话,她一边偷笑,一边蹲下身子采摘自己脚边的蘑菇,这些蘑菇白白嫩嫩的卧在青草丛里特别的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