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洋上,TPC远东基地,胜利队作战室。
一群人没有形象的摊在椅子上,疲惫得不成样子。
崛井甚至趴在桌子上,打起了鼾声。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在过去数天内,胜利队的工作量达到了自建队以来的最高峰。
全队7人,连轴转。
先是草原上破土而出的怪兽哥尔赞,然后是三千万年前的人工造物——时光机,紧接着是伊斯坦岛的美尔巴和金字塔中苏醒的巨人。
还没等胜利队处理完上述的这些事情,由奈公园又出现了外星人绑架人类事件和九良岛怪兽事件。
接二连三的事情一出接着一出,七个人就算是对半劈开用也忙不过来。
现在,九良岛的怪兽不知所踪,除了金字塔中苏醒的巨人之外又出现了一位蓝色巨人。
一时之间,众人都想不通,这个地球到底是怎么了。
“天哪,这还是我熟悉的那个地球吗!”新城抱怨。
相原喝着咖啡,完全没有一点客人的样子,兴致勃勃地打量着眼前的时光机。
他对时光机中的‘幽怜’很感兴趣。
“不知道幽怜是以一种什么样的方式存在至今,是单纯的人工智能,还是借助科技留存下来的灵魂呢?”
“好了,大家打起精神!”
居间惠和宗方开完会回来,看到自己的队员一个个无精打采的模样。
“是。”众人有气无力地回答,强打起精神坐好。
大古捅了捅睡死过去的崛井,崛井稀松着蒙眬睡眼,靠在椅背上,努力让自己的身体坐直。
居间惠坐下说道:“现在开会。”
一听到开会,之前还懒懒散散的众人立刻端正。
“野瑞,记录。”
“是,队长。”
“第一件事,总监同意了相原与胜利队的情报合作关系。”说到这里,居间惠看向相原。
“第二件事,TPC总宣部近期准备就‘怪兽和巨人’的问题,采取一系列公关活动,到时候可能需要我们的配合,请大家全力支持。”
“第三件事,关于近期出现的怪兽和巨人,相原先生,你有什么有价值的情报吗?”
目前,胜利队关于怪兽和巨人的情报,除了时光机所提供的信息之外,再也没有任何有价值的情报了。
这对胜利队,不,应该说对整个TPC都是极为不利的。
情报的缺失导致TPC对怪兽和巨人的评估出现了严重了分歧,内部派系之间的角逐严重影响了TPC下一步的战略推动。
现阶段‘怪兽事件’的影响究竟是可控还是不可控;‘怪兽’的出现是否有地外势力的干涉和影响;还有神秘的巨人,他们究竟为什么出现,对人类的态度究竟又是怎么样的……
有太多太多问题需要得到解答。
而提出与胜利队进行情报合作的相原则是他们当前亟须的。
听到泽井总监同意了自己‘情报合作’的要求,相原原本提着的心,终于能放松一些。
他的第一个小目标终于落地了。
心情大好的相原决定拿出一些干货来,一是告诉胜利队‘我有货’,有价值;二是给自己再加一点分量。
相原可不会认为TPC的其他派系见到他和胜利队扯上关系就会‘绕道而走’。
“这是当然。既然我敢和你们建立情报合作关系,那我肯定得有真东西,”
“关于哥尔赞和美尔巴你们都知道了,那我就先说一说这个时光机吧。”
宗方和居间惠对视一眼,一副‘果然如此’的样子。
听到相原要提供‘时光机’的情报,原本上眼皮和下眼皮打架的崛井一激灵,精神焕发。
没办法,作为接受现代科学教育,对现代科学体系深信不疑的崛井,怎么也不敢相信这个时光机是三千万年的造物。
三千万年,要知道,以现有古人类学考古证据支撑,最早的人类大约起源于700万年前。
约700万年前出现乍得沙赫人,约600万年前出现原初人,约580万年前出现地猿,约420万年出现南方古猿,约250万年出现能人,约180万年前演化出直立人。
而作为现代人的先祖——智人,大约出现在20万年前。
就在20万年前,人类还在过着茹毛饮血的日子,现在有人告诉我,三千万年前有比今天更加先进的文明存在,谁能相信?
“这个时光机相信你们都已经检测过了,是三千万年前的造物,这一点我就不再赘述。”
“我要说的是时光机中投射出来的那个女人。”
大古身体不自觉地前倾,显然对这个问题更重视。
众人竖起耳朵准备听听这个时光机中的女人的来历。
相原盯着时光机一字一句地说:“她是三千万年前超古代人类文明地球警备队的领导者——幽怜!”
当相原把幽怜的身份道破时,相原失望了,时光机没有任何异动。
“难道时光机中的幽怜真的是人工智能?”相原想。
“没了?”新城问。
“没了。”
“就这一句话?”
“就这一句话。”
众人还以为相原会就时光机展开长篇大论,没想到一句话就说完了。
‘超古代人类文明地球警备队的领导者——幽怜。’
这虽然只是一句话,但居间惠和宗方从中进一步确认了一些事。
第一,超古代文明确实存在。
第二,‘地球警备队’的防卫称呼说明这个组织应对的是全球性危机。
第三,相原的情报来源很强大。
关于超古代文明的信息,由于时间久远难以考证,居间惠认为这项工作可以纳入TPC的长远计划,但是就目前而言,超古代文明如何似乎与当前TPC与地外势力的矛盾没有什么关系。
不过地球警备队这一隐含这全球性危机的称呼让人感到不安。
一个三千万年的造物在今天落下,这像极了故事中女巫对危险的预兆。
至于相原的情报来源,这个得慢慢来。
居间惠直接抓住“地球警备队”这个重点问道:“你刚才说‘地球警备队’,你的意思是说他们要面临的危险是全球性的,是吗?是因为哥尔赞和美尔巴这些怪兽吗?”
相原惊讶于居间惠敏锐的嗅觉,一句话就抓住了关键。“有一部分原因吧。”
大古追问:“具体因为什么?”
“这个不能说。”相原拒绝回答,
要回答这个问题就必须会扯上三千万前作为人类覆灭的主要推手加坦杰厄和巨人的内战。
相原不想提前暴露太多,以免改变太多未来的走向。
现在的他还可以大概地利用一下原本的时间线,做出一些安排,万一自己说太多,TPC里头那些急功近利的家伙说不定敢提前撩拨海洋中沉睡的黑暗。
相原可不敢低估人类本身的‘自大’。
幽怜不是说过吗,三千万年前的人类其实是毁在自己的手里。
弱小的心妄图控制强大的力量,除了自取灭亡难道还有第二条路吗?
“为什么不能说?”大古情绪有些激动,继承了迪迦力量的他,在睡梦中时不时会看见烈焰焚烧着建筑的残骸,遮天蔽日的黑暗。
他能明显地感受到那种压抑而又无力的绝望,那种绝望令他想要逃避迪迦的身份。
“因为三千万年超古代人类文明的强大远远超出你们想象,但他们还是埋在了过去,而没有走到今天;因为你们沉溺在自己的骄傲中,没有谦卑的心去准备应对那个巨大危机;更因为我看不到你战斗的决心!大古!”
大古脸色涨红,不知道是羞还是愧,愤然起身离开。
“大古。”丽娜看向转身离去的大古,“队长。”
“你去吧。”
作战室少了两个人,一时间陷入诡异的安静。
崛井愤愤不平,他不相信三千万前的文明那么高不可攀。“超古代人类文明强大,我们也不差。”
“他们可以跨越星际,你们能吗?他们拥有无数巨人,你们有吗?”相原再一次无情的打脸。
“不可能,拥有无数的巨人却……你在骗我。”
相原没有说话,他怕刺激过头,把他们吓着。
事实上,如果不是地球的光选择了他,他此刻会抱着‘活一天是一天’的咸鱼态度无情摆烂,前面有胜利队顶着,自己没事就去女仆咖啡馆喝喝咖啡不好吗?
只是,现在有了阿古茹的力量,时间的走向出现的分支,有了更多的可能,反正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既然如此为什么不去拼一拼呢?
还没努力过就死了,这种比起绝望更绝望的事他不想干。
“无数的巨人!”
“超古代文明这么强大!”
“可是他们究竟是怎么灭亡的呢?”
“我们真的可以战胜吗?”
相原看着面色凝重的众人,有些嘀咕,是不是太过了,把他们刺激废了。
“不会玩大了吧?”
“咳、咳。其实也不是没有希望……”
相原决定给大家打一针‘强心剂’。
“其实TPC的力量也不弱。”相原道。
“没法和超古代文明相比,他们连高度发达的人工智能都能造出来,还能跨越星际。”崛井闷闷地说。
“我们还巨人……”
“我们只有两个,有一个巨人还打坏了我们的二号机。”
“我们……”
我们还有啥?
这么一对比似乎确实没有优势啊?
不对,崛井在用我的词来反驳我,我他么.
相原此刻的心情就像两半儿的屁股——裂了!
我该怎么自己赢自己?
“说到巨人,”居间惠转移了话题,“那两位巨人你都认识吗?”
“知道,但是了解不多。”还好转移了话题,不然相原都不知道该怎么聊下去。
为了避免胜利队的新城和崛井给阿古茹取上什么“巨山超力霸”这类听起来没有丝毫格调,完全不匹配阿古茹B王气质的名字,相原直接告诉了众人两位巨人的身份。
“蓝色巨人叫做阿古茹奥特曼,金字塔中苏醒的巨人叫做迪迦奥特曼。”
“奥特曼?”新城从之前的低迷中走出来,“这不是特摄剧吗?”
“特摄剧?”崛井道。
“就是圆谷公司的特摄剧‘奥特曼’,你小时候没看过吗?”
崛井想了想,“有吗?”看来自己小时候沉浸在科学的世界,失去了很多‘童年’。
野瑞道:“确实有,第一部就是圆谷英二导演拍摄的……”
当新城说出特摄剧的时候,相原吓了一跳,还以为新城知道些什么,现在经过野瑞这么一说,相原想起来,迪迦世界确实有拍摄特摄剧的圆谷公司。
还有与圆谷英二导演见过面的红色巨人——‘奥特曼’,不知道到时候有没有机会见一见。
看来接下来TPC要把圆谷公司查个底朝天了。
“竟然是特摄剧?”崛井心怀疑惑地打量起相原,“你不会是瞎编的吧,奥特曼?”
“我说的都是真的,”相原无奈地摊手,“迪迦是来自遥远的猎户座的光,而阿古茹则是应地球意志而生的海洋光芒。”
“迪迦来自猎户座?你怎么知道的?”
“我就是知道。”
“阿古茹,名字这个拗口。你说的地球意志是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的意思。”
“地球怎么可能有什么意志呢?”
“你怎么知道没有?”
“因为……”
“你之间见过怪兽吗?见过奥特曼吗?年轻人,思想要open。”
相原就不明白了,崛井为什么老是怼他。
“你知道这么多?”崛井怀疑丝毫不减,“话说,你不会是外星人吧?”
对啊,同为地球人你为什么如此优秀?这不科学?
外星人的可能性很大啊!
不用崛井使眼色,新城悄然握住了海帕枪。
“艹。”
叫你多嘴,叫你装!
“喂,我是地球人好不好。”相原真的有点慌了,万一被绑过去切片儿怎么办。
疯狂科学家可不管你是不是人,你只是‘实验材料’,‘有机体’而已。
怎么办,最后相原为了自证清白,被抽了一管血。
居间惠和宗方默许了崛井和新城的动作,在相原被抽血后,宗方还假模假样的站出来训斥了两人一番。
相原翻来翻白眼,这么粗劣的演技连十八线都排不上,如果不是我心甘情愿,你们能抽到我的血!
.........
夜晚,无云的天空,月光穿过窗户照在基地的走廊上。
相原和大古一起倚靠在栏杆上,眺望着幽暗的海洋。
耳边聆听着海浪的翻涌,大古的原本躁动不安的心平了许多。
“谢谢你。”大古道。
“不客气。”
相原知道大古在说什么。
大古骤然获得了光的力量,他怀疑自己是否能够承担起这份力量的责任,所以感到迷茫无措。
其实,相原也未尝没有呢?
只是他不想还没有尝试过就接受既定的命运罢了。
“你......知道为什么阿古茹要带走加库玛吗?”大古问出了白天的疑惑。
“或许是因为他想看到更多的可能吧。”相原回答。
“什么意思?”
“大古,你知道三千万前拥有无数巨人的超古代文明是怎么灭亡的吗?”
相原自言自语。
“因为人类的自大和自负。”
“我们太骄傲了,我们骄傲到怀疑真相,自我欺骗。我们相信自己可以主宰一切,而没有想过是否用错误心去使用了‘力量’。我们怀疑、内斗,我们敌视、征服,我们做了很多不应该做的事,所以我们才会接连遭受危险.....”
大古问:“那我们能改变吗?”
“试一试吧!”
“试一试?”
“对,试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