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觉醒

姜嘉鱼回到边府时,夕阳已将屋檐染成血色。她刚踏入后院,烈渊的剑尖就抵住她咽喉,穆延拓的毒针瞄准她后心,叶墨庭的判官笔则锁死了她所有退路。

“证明你是姜嘉鱼。“烈渊的声音冷得像冰。

姜嘉鱼掏出身上的微型手枪“砰”的一声,一颗豌豆大小的子弹略过烈渊打在他身后的廊柱上。

三人同时收势,烈渊长舒一口气:“抱歉,半个时辰前有人易容成你的模样试图接近边南琛。“

“松烟会的手段。“姜嘉鱼弯腰拾起铜钱,眼神凝重,“我带来了更糟的消息。“

姜嘉鱼迅速关上院门,将所见所闻和盘托出。当说到墨老脖颈上的火焰烙印时,边南琛突然扯开自己衣襟——那个狰狞的伤口周围,鲜红的火焰纹正诡异地蠕动。

“颜色变了。”穆延拓皱眉“昨日还是暗红色!“

穆延拓眉头紧锁:“毒越来越深了,得赶快找到解药才行!”

姜嘉鱼眉头紧皱。

院门突然被撞开,桑榆和蛮儿带着两个孩子冲了进来。

“阿娘!”只听见一声奶声奶气的呼唤,随后一个小团子飞扑而来,姜嘉鱼立即张开双臂接住团子。

“你们怎么这么快?我昨日才写的信。”

小团子的小脑袋在姜嘉鱼胸前撒娇般地拱了拱,随后抬起一张小脸,扑闪着葡萄般的大眼睛。

“阿娘,你想没想阿珩,阿珩可想阿娘了。”

姜嘉鱼揉了揉阿珩的小脑袋,笑道:“阿娘当然想你了。”

“有多想?”

姜嘉鱼捏了一把他的小肉脸。

“很想。”

此时边以乐走上前来,姜嘉鱼看着有些变化的小姑娘,注意到她额前出现的一抹蓝色的花钿,还应约发着淡淡的微光。小丫头眉头紧锁喊道:“阿娘!我能救阿爹了!”

这时桑榆脸色苍白的走到面前。

“你这是怎么了?”

姜嘉鱼起身关切的问到。桑榆抬手一把抓住姜嘉鱼的手腕,将人带出房间,找了一个无人的角落。

“你在京都干了什么?”

姜嘉鱼皱眉不解?她什么也没干呀!这才来了不过两日,能干什么?不就是…等等…难道…

姜嘉鱼不可置信地看向桑榆。

“就因为你在京都改变了剧情,如今已经有反噬的迹象了。”

“你还好吗?”

“还好,”桑榆苍白的唇色看上去不像是还好的样子“接下来你们要怎么做?”

“救皇帝,接发四皇子秦栉风的罪行。”

“姜嘉鱼!你是不是忘了我们的任务了?”

“找到新的男女主。”

“不单是这样,剧情改变太大是会被抹杀的。”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烈渊的声音。

“什么抹杀?”

姜嘉鱼和桑榆转头看着烈渊站在不远处,姜嘉鱼眼前一亮。

“我救了他,怎么没事呢?”

桑榆微微蹙眉,是呀!原本书中烈渊是已经被害了。可姜嘉鱼救了他却一点事都没有,随后他的目光在姜嘉鱼和烈渊二人之间来回切换。

烈渊走上前,眸中充满不解和疑惑。

“你们到底在说什么?”

烈渊的瞳孔突然泛起细碎金芒,额角青鳞诡异地游动起来。桑榆腕间的银链骤然绷直,在空中投射出全息影像——正是原著中烈渊被乱箭穿心的段落,此刻却像被擦除般逐渐模糊。

“因为你本该是死人。”桑榆突然猛地咳嗽起来“咳咳咳!”嘴角溢出一丝血渍指向烈渊,“但现在你成了'变量',剧情正在自我修正......”

烈渊的瞳孔骤然收缩,像是被某种无形的力量击中。他踉跄后退两步,扶住廊柱,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我……本该死了?”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仿佛从遥远的记忆中拉扯出来。

桑榆的脸色更加苍白,他的指尖已经开始变得透明,如同被阳光穿透的薄雾。

“桑榆?你的手…”姜嘉鱼看着眼前的男人,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本来她穿越到这个世界已经够神奇了,好在她以前的书是本现在文,如今这是古文,你让一个古人相信科学,这科学吗?

姜嘉鱼想要上去扶住桑榆,却被他用手轻轻推开。

他死死盯着烈渊,声音颤抖:“你……不该存在。”

烈渊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金色的光芒,像是某种被压抑的力量正在苏醒。

“不,不对。”他低语,像是反驳桑榆,又像是说服自己,“我记得……我记得那一夜。”

他想起自己本应在去穆延拓身上偷药救边南琛时被穆延拓带人围攻的画面,想起他第一次见到姜嘉鱼时她穿着怪异的模样,还有几个孩子,所有的一切现在都解释得通了。姜嘉鱼怎么会从一个唯唯诺诺的大小姐变得身手了得?还有她那些奇怪的武器和招式。原来她根本就不是姜嘉鱼,不…她是,外表还是只是她的灵魂已经不是了。

难道这就是命运的改变?就在此时,他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些零碎的画面,一些不属于这个世界的记忆。他看到自己在一个虚幻的空间里,被无数文字环绕,那些文字仿佛在诉说着他既定的悲惨结局。烈渊猛地抱住头,痛苦地呻吟起来。

姜嘉鱼急忙上前扶住他。“烈渊,你怎么了?”姜嘉鱼焦急地问道。烈渊缓缓抬起头,眼中满是震惊与迷茫。

烈渊猛地按住自己的胸口,仿佛那里仍残留着被刺穿的痛楚。

“我死了。”他喃喃道,“可我又活了。”

姜嘉鱼的目光在烈渊和桑榆之间来回切换,心跳加速。她突然意识到什么,猛地抓住桑榆的手腕:“是因为我救了他,对吗?”

桑榆的指尖已经近乎透明,她苦笑一声:“你改变了他的命运线,可世界不会允许这样的漏洞存在。”

“所以……他会消失?”姜嘉鱼的声音微微发颤。“可这都过去多久了,当初怎么没事?而且你说空间要升级,后来你就出现了。不是一直没事吗?”

“不。”桑榆摇头,“是**我**会消失。”

烈渊的眼中金光更盛,他猛地抬头,像是终于明白了什么。

“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他低声道,“或者说……我不该是。”

姜嘉鱼的心沉了下去。

“那穆延拓呢?”她突然问道,“他本该是书中男二,赵沐雨的舔狗,可现在却站在我们这边。”

桑榆的透明化速度加快,他来不及管姜嘉鱼和近乎崩溃的烈渊,便以奔跑的速度冲回房间内。

此时以乐正从怀中拿出一个小盒,打开里面躺着一只玉蝉。

蓝蛮儿快步上前检查边以乐手中的玉蝉,突然跪倒在地:“天元圣蛊!这...这怎么会...“

“没时间解释了。”桑榆从怀中取出一支骨笛,“以乐,按我教你的做。”

姜嘉鱼和烈渊赶进屋时正好看见以乐将玉蝉放在边南琛伤口上,吹起一支古怪的曲调。玉蝉突然展开透明翅膀,竟钻入伤口之中!边南琛全身绷紧,青筋暴起,却硬是没发出一声呻吟。

半盏茶后,玉蝉叼着一只血红色的小虫飞出,身体却已变成粉红色。边以乐小心翼翼地将它收回怀中,而边南琛胸口的火焰纹已褪成淡金色。

“松烟蛊。”蓝蛮儿声音发颤,“只有天元皇室才懂得培育的秘蛊...”

可就在这时,桑榆的身体突然变得更加透明,几近消失。姜嘉鱼惊恐地看着桑榆,伸手想要抓住他,却只抓到一团空气。“桑榆,你怎么了?”姜嘉鱼声音颤抖,第一次她有些慌了,是对未知未来的恐慌。桑榆是她和原来世界唯一的牵绊。

桑榆苦笑着说:“看来是因为剧情改变太大,我受到的反噬已经无法挽回了。嘉鱼,你一定要小心,千万不能再轻易改变剧情了。”说着,他的身体愈发虚幻,声音也渐渐微弱。

烈渊握紧拳头,眼中闪过一丝决绝:“既然我们已经改变了一部分,那就索性彻底改变。”

“没用的,你们是改变不了的。”桑榆笑着摇了摇头“我一旦消失,你们就会忘记我的存在,一切关于我的事情。”

“一定还有其他办法!”姜嘉鱼握着拳头的手发白“一定还有其他办法!”

桑榆突然眼前一亮“姜嘉鱼!”

姜嘉鱼被桑榆从喃喃低语中唤醒,看向桑榆马上要消失的身影。他已经发不出声了,只能靠动作,只见他抬了抬手,指了指边南琛,又指了指自己脖子。

姜嘉鱼皱眉,看着桑榆的身影在自己眼前彻底消失。

除了姜嘉鱼和烈渊之外,这世界所有人突然一震,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仿佛忘记了什么东西?

就在这时,院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紧接着是禁军整齐的步伐。

“将军府已被包围!”萧必安的声音从墙外传来,“四皇子下令,活捉边南琛!”

姜嘉鱼眼神一凛,迅速拔出腰间的手枪。

“来不及了。”烈渊苦笑,“主系统已经开始修正剧情了。”

姜嘉鱼看向烈渊,同时烈渊猛地看向姜嘉鱼:“你信我吗?”

姜嘉鱼毫不犹豫:“信。”

烈渊的嘴角勾起一抹决绝的笑。

“那就跟我一起,改写这个世界的规则。”

姜嘉鱼看着烈渊,目光坚定:“好,我们一起,哪怕与这既定的命运对抗到底!”此时,边府外风声呼啸,仿佛预示着一场更大的风暴即将来临,而他们,已然没有退路,只能勇往直前,去探寻那未知的命运转折。

院外整齐的脚步声,叶墨庭从墙头跃下:“禁军包围了将军府,带队的是纳兰无咎。“

边南琛醒来,强撑着站起身:“纳兰是我的人。”他看向姜嘉鱼,“明日之约照常进行,但计划要变。”

他取出一枚虎符交给叶墨庭:“去西山大营调兵。”又转头对烈渊说:,“明日你陪嘉鱼去。”最后从枕下取出一卷竹简,“穆延拓,蓝蛮儿,你们按这个配方准备解药。“

“秦栉风。”边南琛咳嗽两声,“没想到他会联合北疆下毒。”他突然握住姜嘉鱼的手,“明日东市之约,你和烈渊要小心。”

“那你呢?”姜嘉鱼反手扣住他的脉搏,指下跳动紊乱如暴雨前的闷雷。

边南琛望向皇城方向:“我要去见一个人。”

次日清晨,东市鱼摊前。姜嘉鱼扮作渔妇,烈渊易容成驼背老仆。鱼贩接过铜钱时低声道:“海晏河清。“

姜嘉鱼指尖在鱼篓上轻叩三下:“山河永固。“

鱼贩掀开草席,露出地窖入口。二人刚踏入,就被十余把钢刀围住。墨青从暗处走出,单膝跪地:“属下恭候多时。昨夜四皇子府异动,秦栉风提前了计划——明日早朝就要动手!”

“他要干什么?”

“杀陛下,夺皇位。”

姜嘉鱼和烈渊心中一震,相互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