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一阵阵微风吹拂过脸颊,大家感受到一阵凉意还有身上黏腻的感觉。没办法,一天的血战很多人都是大汗淋漓,湿透了衣服,可是现在却没办法脱下甲胄。一是因为没有足够的水洗,二来张闿率领的徐州军还在关隘下面虎视眈眈。众人都不敢脱下甲胄,谁能保证他们不会夜袭?
刘都伯率领着众人围绕着火堆,刘都伯给这些小兵慢慢的讲述过往的经历,一点点的完成战士之间精神的传承。这或许是自己能为这些将士们做的最后一件事。
张闿看着远处星星点点的火光,不由地叹息,这只商队的护卫有能人啊,我的水准不能支持我迅速打败他,现在徐州军还有一百七十人左右,虽然能够凭借人数的优势给他们慢慢麽死。但是最后我还能剩下多少人?两百出头在一天之内损失四十多人,这个损失是巨大的,如果不是这些人都是我张闿的精锐嫡系早就一哄而散了。
更何况即便付出了巨大的代价,突破了这只商队留下来的护卫,那些物资也早就走远了,根本追不回来,这才是最重要的。
张闿无奈的叹了口气,说到:罢了,本想一个人独占这份功劳,还能发一笔横财。但是现在看来是不可能了。随即叫来一只传令兵队伍,说到:“我知道你们忙了一天很累,但是我等绝不可以容忍刺史还有那么么多的物资被不明身份的人骗走,所以你们五人骑上快马,一人双马疾奔曹将军那里再调大军,与我配合犄角此寇!”
张闿环视五人说到:你们一路上小心,走的时候不要叫对面发现了。我会发动一次小冲锋掩护你们,使他们不敢分神注意到你们,除此以外我对你们唯一要求就是快!一定要快。只有速度快才能带回物资。你们身上担子很重,诸君幸苦了。”
张闿组织精锐将战死的兄弟身上穿的甲胄脱下来,是的接近三十多人皆是一人双甲,他们作为最先进攻的一批力量走向第一重鹿角。刘都伯不是没有想到敌人会夜袭,只是没想到敌人也一人双甲,
刘都伯设置的警戒哨最先发动进攻了,一只只带有哨声的鸣镝箭射向张闿的徐州军,刺耳的哨声惊动了双方的所有人,刘都伯带着众人迅速走进战斗岗位,但是很快他们就发现,敌人也成为了身披两层重甲的人形坦克。
自己这边针对敌人的射击全都钉在他们的身上,止步于第二层保护的重甲。刘都伯笑道:那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在刘都伯的命令下几只带火的箭羽射在了鹿角上,早先被涂过一层动物油脂的鹿角很快燃起了重重大火,原来这是傍晚,刘都伯这边打猎得来的几只野鸡野兔身上的油脂。
对于张闿的部队而言,这无异于又是两次打击,一是他们没办法继续搬动鹿角了,烈火熊熊,心有余而力不足,二是他们在黑夜中的位置全都暴露了,要知道对方可是有不下八十具弩机,对点射击打你的面门可比你用弓箭射击轻巧多了。
张闿自然也是立刻想到了这一点,急忙命令前面的的部队撤下来,还能够拉弓的还击掩护撤退的弟兄。双方都是一个优秀的基层指战员,也想到了大多数情况,但是失策就是失策,这就直接给部队带来了伤亡。
双方的这次夜战很快结束,张闿这边清点一下人数又损失了接近十人,自己的优势越来越不明显,而且自己的士气也更加低落。张闿不由得命令小部分将士去打猎,大家饱餐一顿,等到徐州军的援军到来在组织进攻。
反观这次夜战,刘都伯这边士气高昂,应为他们没有伤亡一个人,反倒至少狙杀了七八个人,大家越发的信任刘都伯,虽然他一直在说功成不必在我,但是他们现在更愿意相信功成也可以在我嘛,谁都不想死这是真的,能活为什么要死?
但是刘都伯打死也想不到张闿的求援队出发了,他们谁也没有注意。
时间一点点流逝,很快第二日的太阳逐渐升起,而第一重鹿角也被大火烧成了木炭,现在他们不再是一道障碍,而是一劈就倒的木头残骸。刘都伯看着第一道防线,眉头皱了皱,命令部分人手将第一重鹿角到第二重鹿角之间的距离,深挖沟壑,至少要达到半个人高。弓弩手警戒防止敌人突袭。
不过刘都伯倒是想多了,经过昨晚的血战徐州军的士气很是低落,现在正在恢复中,哪里会干扰你们的土木作业?但是刘都伯还是坚持这样,谁知道以后会怎么样?小心不犯错罢了。
面对刘都伯这边守备森严的防线,张闿则是开启了派对,士兵们猎来了一头野猪,一头鹿还有一些野鸡和兔子。张闿则是想要让他们饱餐一顿,等到士气恢复咱们再来一次夜袭,我倒是看看你们鹿角够烧几次的。对于刘都伯深挖的沟壑张闿毫不在意,他搜集来大量的麻袋装进土粒,到时候扔在沟壑里面不就行了?
刘都伯看到对方置酒烤肉,一派欢乐气息,也不由放松了下来。也命令一些士卒打些猎物过来,就着小米饭吃也给将士们增加点营养。这数日里将士们没少跟着他折腾,但是大家都毫无怨言。既然对方没有进攻的意图,那咱们也乐呵乐呵。
除此以外刘都伯命令将阵亡士卒的尸体烧成骨灰,装在木盒子里写上名字带回给他们的家人。刘都伯对这些战死士卒不由感到惋惜,进而嚎啕大哭,里面有不少伍长十长跟着他走过这一两年在河北的日子,也算得上生死兄弟,但是他们都走了,至于这些士兵好多都是东郡本地人,他对他们的感情虽然还没有这么真挚,但是也算是袍泽兄弟。所以他的眼泪也为他们流。
士兵们看到都伯对兄弟们如此真挚的感情也不由得感动,有这样的上司,才是他们这些大头兵的福分。
除了这些刘都伯也做了一些其他措施,就比如将战死弟兄的甲胄分发给其他人,这就使得百人的队伍里面有多达一半的人身披两层重甲。这样的情况给自己更多的信心,这场仗有的打。
应该说没有意外的话那就是有意外了,在这一天傍晚,十几人的队伍走进了张闿的军营里面。
“启禀将军,我等十五人找到了一条路直接到达这座关隘的后面,那里是一条大河,东西流向,弟兄们亲眼看见众多的物资在装到大船上,还有三十几人的护卫皆是持着弓弩,小人没敢强攻,特地来告知将军。”那位伍长沉声说道。
张闿细细思索,问道:“若是后半夜出发,几时能到那处渡口?”
伍长计算了一下距离说到:“后半夜出发,大概快到当日中午能够到达。”
张闿又问道:“以你的估算,若是对面的敌人清晨发现我们不在,赶往渡口,几时能到?”
伍长脸色不太好看,说到:“渡口距离那处山隘不过十余里,穿着甲胄行军必然不快,但是也大概中午能到。”
这是最好的情况,若是他们不穿甲胄,只怕半个时辰就到了,但是如果他们不穿甲,虽然比咱们早到,但是面对铁骑的冲锋必然不是对手。
张闿也是从底层干上来的武将,骨子里不缺少冒险的精神。只见他下定决心,狠狠的说到:“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富贵险中求。传我的将令咱们后半夜等得到敌人放松警惕,偷偷骑上马匹,你带路,咱们直插敌人后方,干一票大的。”
只见后半夜,不断传来踩踏草地的声音,但是刘都伯设下的警戒哨都没有发现任何异常,担任警戒的哨兵及时地向刘都伯汇报情况。
“将军,目前对方传出了踩踏草坪的声音,但是警戒哨没有发现任何可疑之处,对方不象是要来劫营,咱们怎么办。”
刘都伯眉头皱在了一起,细细思索着,不由得大胆的想到:“不好,他们要跑。”
刘都伯亲自到最前方查看,但是黑夜朦胧,给了对方最好的保护色。刘都伯咬了咬牙说到:“组织一批敢死之士,跟着我到他们军营处查看。”
刘都伯这一大胆的决策自然被张闿预判到,说实话三国时代很多领导都喜欢亲自到前线侦察,就比若说曹老板,还有夏侯渊、刘备只不过个人运气不同,有的很成功,掌握第一手敌人资料,即便被敌人侦缉也能够逃出来。有的人运气就不行了,出来侦个查,就被敌人打败了。还有更惨的,修补个工事就被敌人砍下脑袋。实在是令人唏嘘······
刘都伯胆子大的原因更多的是基于自己部队的防守反击打得不错,士气高涨。而且自己又是一人双甲,十个人每人一张硬弓,身配一把环首刀。按照多年来的经验,他让每个人嘴巴里都衔着一根木棒,这是为了让大家少说点话,避免被敌人发现。
本以为敌人是准备逃跑,这次侦察只是一次普通的抵近侦察,没想到意外还是发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