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我有梦想(1)

这天,全力瘫软在靠椅上慢悠悠地摇呀摇,一副很惬意的样子,但是,在妈妈的眼里,他这样是一个窝囊废般的存在。

妈妈买完菜回来,坐在一旁边摘菜边听音乐,全力嫌这些歌曲不好听,起身便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你等一下,我换一个流行的歌。”妈妈叫住全力,并站起来去更改播放的歌曲。

“流行的我也不爱听,先回房间了。”

“我叫你等一下,回来坐好!”妈妈提高音调说道。

“干什么?”

“妈妈有事想跟你聊聊。”

“什么事?”

看着全力懒懒散散地坐下,妈妈也没急着说事情,只是把歌曲调成了柔和的钢琴曲,已经有些日子没跟他谈心了。

“你工作找得怎么样了?”妈妈问道。

“没有合适的。”

“还是跟之前一样,去你爸的厂子里上班,跟你爸一样,安安稳稳地过日子,怎么样?”妈妈又问道。

“厂里太无聊了,我可能不适合。”

“厂里不适合,外面又找不到工作,你打算就这样混下去吗?”妈妈轻轻地说道。

“当然不是,我还是有理想,有追求的。”

“你的理想是什么?”

“还没想好。”

妈妈被他这个人生态度给气笑了,理想竟然是还没想好,真是太过分了,她希望儿子能够振作起来,按部就班地往前过。

“王珂雨对你是真爱,我看她是个懂事的女孩,你跟她结婚怎么样?”妈妈问道。

“妈,结婚那么大的事,你怎么能这么随便。”全力激动地说道。

“不是随便,我观察了很久,你们比较合适,她一个女孩子,天天跟你混在一起,你不娶她,别人也会说闲话的。”妈妈说道。

“别人爱怎么说就怎么说,我不关心,跟我没关系。天天在一起玩并不代表就要结婚。”

“你能不能听妈的话,跟她结婚?”妈妈问道。

看着妈妈那一脸真诚的样子,全力感受到了她是真的很认可王珂雨,但,她只是自己的好哥们儿,结婚真不合适,况且,蔡京伦还惦记着她呢。我们三个人当朋友最好。

“妈,王珂雨是个好女孩,但蔡京伦喜欢她,我若是跟她怎么样了,蔡京伦会非常伤心的。”全力说道。

“那就尊重王珂雨的意见,她选你们之中的谁,那就认命,这样可以吧?”

“不行,王珂雨会选我。”全力说道。

妈妈明白了,这是一种交错的爱情。她指望着全力结婚后就能真正的长大,然后安定下来,至于跟谁结婚,她没有那么挑剔。

“那我把王婶介绍的那个女孩联系方式给你,你去看看,合不合适。”妈妈边说边翻看手机。

全力知道自己肯定拗不过妈妈,只能妥协,带着任务,他出门了。

刚走到街面上,王珂雨迎了上来。

“力哥,你上哪去?”王珂雨蹦蹦跳跳地上前来问道。

“没事,随便走走,逛逛。”全力回答道。

“那我陪你。”

“不用了吧,我去干点私人的事。”全力说道。

“什么私事?”

“私事就是不能告诉你,跟你说了还叫私事吗?”全力说道。

“你不说,我就一直跟着你。”

全力拿她没办法,只好默默地往前走,她则跟在后面。突然,全力停下脚步,他觉得有些话要先跟她讲清楚,免得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小雨,我进去相亲了。”全力指了指旁边的咖啡店说道。

“我知道,我跟你一起去。”

“你知道?你怎么知道的?”全力惊奇地问道。

“猜的。”

全力噗嗤地笑了起来,觉得她在搞笑。看着她一脸严肃的样子,他止住了笑,转而一想,她要一起去也不是什么坏事。

就这样,他们一起走了进去,在靠窗的一个位置上坐下,点了两杯拿铁,边喝边等,很显然,相亲对象迟到了。

过了好一会儿,仍然不见相亲对象出现,全力示意王珂雨起身准备离开,但是王珂雨说来都来了,反正没事做,多等一下没关系。她说的真对,全力的确无所事事,于是两个人各自用勺子搅拌自己的咖啡,已经续过两杯了。

突然,王珂雨指了指远方,全力看过去,一个精致的女孩缓缓地走了过来,从打扮来看,钟西之就是她了。体型偏瘦,不高不矮,一身白色的连衣裙配上白色运动板鞋,瓜子脸在淡妆的粉饰下,突显出那双丹凤眼炯炯有神,王珂雨小声地跟全力说,这女孩像林黛玉。全力没说什么,只是礼貌性地笑了笑。

钟西之在他们对面坐了下来,王珂雨一直盯着她看,她不好意思,只是用余光瞟了对方几眼。

“你好,我是钟西之。”

“你好,全力。”

“这位是……?”钟西之问道。

“我是他妹妹。”王珂雨抢着回答道。

“你好,那你叫什么名字?”钟西之问道。

“王珂雨。”

“你是做什么工作的?”钟西之问道。

“自由职业,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没有个定数。”王珂雨回答道。

“那你平时喜欢干什么?”钟西之问道。

“我们要不要点吃的?”全力插话问道。

钟西之和王珂雨都看了全力一眼,没回答他的话,全力有点尴尬,他拿起桌上的手机,假装玩了起来,可是耳朵一直在关注她们聊天的内容。

钟西之和王珂雨聊得热火朝天,有些羞羞的话题她们没有展开,主要是全力在旁边太碍事。

不一会儿,钟西之说要去一趟洗手间,她对王珂雨使了一个眼色,这一瞬间被全力捕捉到了,他感觉有点不自在,这算是个什么事儿。

当钟西之走远后,王珂雨哈哈大笑起来,全力面无表情但内心已经翻江倒海。

“你还真跟过去啊?赶快坐下!”全力拉了一下起身的王珂雨,说道。

“怎么了?我怎么不能去了?这你看不出来吗?你的相亲对象对我有意思,我不去,那不是会辜负别人的一片好意。”王珂雨笑着说道。

“那倒是。”全力边说边把王珂雨拉起来。

“你到底要怎样?一会往下拉一会又往上拉……”

还没等王珂雨说完,全力已经把她拉出了咖啡店。走出咖啡店后,王珂雨边走边笑,是捧腹大笑的那种很夸张的样子,全力则继续面无表情。确定已经走远后,他们才停下来,钻进了一家烤肉店,全力要请王珂雨吃饭。

“你刚刚的表现是选我的意思吗?”王珂雨边捣腾五花肉片边问道。

“是不选她。”全力边摇头边回答道。

“你不选我,那为何阻止我选她?”王珂雨又问道。

全力只顾着吃肉,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他不知道该如何表达,他也知道王珂雨是在试探他。

“我怕你爸爸怪我。”

“他会怪你什么?”

“怪我没有及时阻止你成为一名Lesbian。”全力边说边笑了出来。

“我愿意,怎么样,反正也没人要我,我现在就去找她。”

全力急忙站起来拉住了王珂雨,面对全力给的台阶,王珂雨满意地坐下,一副很甜蜜的样子不知道是展现给谁看的。

回到家,妈妈就拉住全力,质问他为何如此没礼貌,丢下钟西之就走了。

“没看上。”

“没看上?那么优秀的女孩你怎么会没看上?就算没看上,你也至少要请对方吃个饭,把流程走到位后回家再说吧?你这样做,叫我以后在圈内怎么混?”妈妈生气地说道。

“妈,是对方没看上我,不是我没看上她。”全力解释道。

“她怎么会看不上你?”妈妈疑惑地问道。

“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吗,别人眼光高……妈,你混的什么圈?”

“单身儿女圈,在外面都是要讲信誉的,跟做生意一样。”妈妈说道。

“妈,我的事您不用操心了,会有结婚对象的。”

“谁?小雨?”妈妈惊喜地问道。

“不是小雨,我是指其他女生,会有女孩出现在我生命里的,迟早的事。”全力自信地说道。

全力说完赶忙进房间去打开电脑,他想了解一下关于上学的事。因为王珂雨给他介绍了一家演员培训学校,说他这么帅可以去当演员,当时,接过她递过来的镜子看了又看后,他竟然相信了她的话。

年轻气盛,听风就是雨。

全力跟妈妈解释清楚,并成功说服了爸爸,于是带着报名费去学校报到,立志成为一名演员。他本来说要成为一名优秀的演员,但想了一下后,去掉了优秀。上学是一件很幸福的事,因为远离爸妈和那些事,但很快,他又觉得上课是一件很辛苦的事,这么多、这么厚的书要学,《戏剧思想史》、《观众心理学》《艺术创造论》,他开始恨这些编书的老师,怎么那么闲,写出那么多的文字来对自己进行说教。演员,不止是表演,还要懂这些“道理”。

随着时间的推移,跟两位室友的关系也逐渐熟络起来,枯燥乏味的日子也慢慢有了改观,生活开始变得有点意思。

对于全力来说,英语本来就是一门很无聊的课,来到这里才发现,还有比英语更无聊的课,这就是《戏剧英语》,老师是一位退休后返聘的老爷子,说着一口蹩脚的中文方言加英式英语,偶尔让全力笑出了声。当然,嘲笑他人的口音是一件非常不礼貌的事,本不应该出现在课堂上,奈何全力几次都大笑了起来,确实是因为没忍住。他被老爷子罚站,所以很厌恶这门课。

在被老爷子点名两次都没到课堂之后,今天全力乖乖地跟着两位室友重新来到课堂,等待老爷子的出现,因为四不过三,再缺席点名就要直接不及格。

预备铃响过之后,一个年轻而成熟的女人缓缓走到讲台中央站定,上半身的吊腰毛衣,搭配下半身的百褶裙,配合浅灰色丝袜,让全力感觉她是一位中年妇女。她口红的颜色偏重,与脸上的粉底色不是很搭,丰腴的身段有点迷人,虽然个子不高,但比较匀称,不是全力心动的类型,但奇怪的是,他有点心动的感觉,可能是她的眼睛有点漏电。

经过简短的自我介绍,全力开心地坐直了身体,聚精会神地听着她的声音,眼睛里全是她。有可能是因为对老爷子的恨而成就了对眼前这位替代者的“爱”,anyway,全力喜欢上了这门《戏剧英语》课。

看得出来,孙书逸老师是在竭尽全力地把这门课讲好,提问、点名、安排情景剧,但遗憾的是,大家似乎都很害羞,没有人响应她的呼唤,她只能自说自话而尴尬地收场。全力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一个资历尚浅的老师,挣扎着想要在课堂上站稳脚,使出浑身解数,只为博得同学们的满意,奈何,学生们都各想各的心思而默默无言,没有呈现出良好的课堂效果,面对这个局面,她该有多么的失落。

经过与两位室友的沟通,全力有了破局的勇气,他决定出手帮帮孙老师。

孙老师的课堂上,全力仍然全神贯注地听讲,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她的声音显得有些疲软,仿佛在向他人发出求救的信号。全力接收到了这份信号,紧跟着孙老师的声音后面进行附和,孙老师似乎也留意到了他的附和,开始再次提问,此时,全力立马举手,两位室友也举起手,孙老师似乎有些开心,点了室友郭向阳,接着又点了室友朱丕烈,唯独没点全力。全力有点失落,但看着孙老师开心起来,他立马心情就多云转晴,还是很积极地举手待命。

在这段时间里,全力的状态非常好,积极向上,对未来充满了希望,他知道这一切都是孙老师的功劳。由于孙老师的年龄与他们相仿,也有一些年轻人的话题,很快,他们便不再那么“单纯”,而是打破了师生关系的界限变成了朋友。私下里,全力和两个室友经常与孙老师“混”在一起,一起学习、一起吃饭、一起打网球、一起散步,对彼此的感情也许就是这样培养了起来。大家都知道郭向阳很喜欢孙老师,只是现在还没有跟她表白,他在寝室里模拟表白很多遍了,全力听着这一切,就隐藏了自己对孙老师的爱。全力感觉朱丕烈也喜欢孙老师,两个好室友变成了两个情敌,他有点束手无策,也感觉无计可施,很拧巴的感觉。

这天,孙老师邀请班上的几个同学来她家里吃饭,为了感谢大家在课堂上对她的“照顾”,全力他们非常开心,买了一堆东西,仿佛是去开派对。全力提着白酒,朱丕烈则提着红酒,郭向阳开着车拖着一车的零食从另外的方向出发了,全力觉得郭向阳一定是回家洗澡换了衣服,隆重地打扮了一番,他有可能今晚会跟孙老师表白。全力跟朱丕烈两个人应该是奔着买醉去的。

按照孙老师分享的地址,全、朱、郭三剑客汇合到了孙老师家门口。

远远的,就看见郭向阳在路边徘徊,西装革履的,手上夹着烟,看见全力走了过来,他赶忙迎了上去。

“兄弟,你怎么才来!”郭向阳拍了拍全力的肩膀,接过他左手边的酒。

“你来了怎么不进去?”全力问道。

“我不敢啊,万一她爸妈在家,我有点怯场。”郭向阳说道。

“切,这又不是考试,怯哪门子的场。”

“你看看,三层的洋楼,院子里还有一个超大的泳池,孙老师是富家千金呀,怯不怯?”郭向阳笑着问道。

“切!”全力嗤之以鼻地说道。

“你看,你还是怯了吧。”

“我是切,不是怯!”全力争辩道。

“行行行,我知道,你是怯,嘴硬地怯。”郭向阳边说边从车上拿出一部分东西,当他们正要往大门的方向走去时,朱丕烈从另外一个方向走了过来。

“老朱,刚好帮忙再提点东西。”郭向阳说道。

“可以,我只带了两瓶红酒。”朱丕烈边拿东西,边说道:“没想到孙老师家这么有钱,住大别墅。”

“是啊,没想到,在学校的时候,她咋那么低调呢,看着很节俭的样子。”全力说道。

“住大别墅不一定就是有钱,你们先别急着下定论。”郭向阳说道。

“对,让我们去会会孙老师。”

按响门铃后,过了几秒,门就自动打开了,三双惊奇的眼睛边走边看,用力捕捉着眼前的智能化场景。

看来买那么多零食是多余了,其他几个同学跟孙老师有说有笑,旁边桌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零食和水果,像是开茶话会。三剑客很快也加入到说笑中,大家都很开心的样子。

朱丕烈和另外一个男生,加上两个女生一起去厨房帮忙张罗饭菜,有私人大厨在,他们也做不了什么,显得有些多余,只是好奇和好玩罢了。孙老师和全力、郭向阳坐在这边的餐桌边聊天,另外几个人则坐在沙发上边看电视边聊天,仿佛都是安排好的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