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扶着赵薇悦往前走,人群自动分出一条路来,有些人眼里闪动着激动的光彩,我想我离开以后,新的谣言就会传出来,但我不在乎,我不会在村里长待。
安铁荣从我手里接过赵薇悦的行李箱,和我们站在一起,临走前还瞪了那个恶毒后妈一眼。
村里的卫生所只有一个医生,她儿子跟我哥哥是同学,所以我跟她很熟悉。
“张姨,她腿磕破了,辛苦你给她包一下。”
张姨认不出赵薇悦来:“小康,这是你女朋友吗?挺漂亮呀。”
“不是,这是赵薇悦呀,以前赵德家的那个女儿,后来被她大姨接到南方去了,今年回来看她爸爸。”我解释道。
“哦~这得有七八年了吧?”张姨也有些印象。
“足足十年了。”我补充说。
张姨的眼里露出怜爱,她感慨说:“十年,就算是在自家大姨家,也是寄人篱下,那日子不好过吧。”
一直低着头,不曾说过一个字的赵薇悦抬起头,感动地看着慈爱的医生,十年来,头一次有人这么体贴她的心。
我记得妈妈说过,张姨小时候也是被领养来的,对赵薇悦有所共情也就不奇怪了。
伤口包扎好,赵薇悦借张姨的休息室,换了一身衣服,就是那晚和我在小树林相见的那一身。
“现在打算怎么办呢?”我问道。
“东安村没有我的家了,我想回广偭,你们能送我去火车站吗?”赵薇悦看着我,我又看了看安铁荣。
现在正值春节,初五之前大巴停运。这时候要去旬阳,要么开车,要么骑三轮,汽车我家到是有,但是被哥嫂开出去走亲戚了,现在只能指望安铁荣了。
安铁荣点点头,一点都没犹豫。
安铁荣回家里开车,我和赵薇悦在卫生院等候。走的时候,赵薇悦认真地告别了张姨,然后一路上都没有在说话。
足足开了三十五分钟,才到旬阳动车站。赵薇悦下了车,我帮她把行李搬下来,提出要送送她,却被赵薇悦拒绝了。
“安康、铁荣,你们对我的帮助,我忘不了的,我走了,你们回去的路上慢点儿。”说完,她头也不回的走了。
回去的路上,安铁荣不断叹气:“安康,你说,原来多好的一个女生,咋就能干了这一行呢。”
我把赵薇悦讲给我的故事说给他听,说那个所谓的大姨,不过是一个根本不熟的远方亲戚,她一个13岁的小女生,在人生地不熟的广偭,根本没有反抗的能力。
安铁荣听了以后愤恨不已,简直想要暴揍那个女人。
返回东安村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我们把车送回安铁荣家,然后一起来到了安将才家,由于都是从小玩到大的朋友,相互来家里玩都是稀松平常的事,所以安将才的家人没有招呼他出来迎客,只是指了指安将才的房间,说他在屋里。
我和安铁荣刚走进客厅,就听见安将才的房间里面有人说话
“嘿嘿,你可真够毒的,本来人家还能在村里过完年,现在估计在家里待不住了。”这声音,是胖子汪广泉。
“哼,谁让她在外面做鸡,回来还假模假式地装正经,那天在KTV厕所里,那婊子挣扎得厉害,我给了两巴掌才制住她,你说我又不是不给钱,至于吗?”这是安将才的声音,里面还有碰杯的声音,两个人在喝酒。
“那你到底进去了没有?”
“进去了。你别看那是个婊子,还挺嫩,一掐一兜水。”
“要我说,你还是太着急了。等聚会结束,咱把她单独约出来,跟她一摊牌,不怕她不从,还有时间好好享受。”
“问题不在这,那婊子又不是什么贞洁烈女,肯定会从了咱们的。问题出在安康身上。”
“安康?他是碰巧遇到了吧?”
“碰巧个屁,邪了门了,安康咋就那么在意这婊子,吃饭的时候就碍事,你说是不是他俩会不会有关系?”
“说不准,以前关系就好,说不定这婊子回村以后,主动上门送肉,把大学生迷得找不着北了。”
“你也这么觉得,是吧?”安将才的声音有点兴奋,“我跟你说,我不但把那婊子做妓女的消息传出去了,还说她有性病,跟安康有一腿,把安康也给传染了。”
“我去,你这么敢说?”
“哼,你瞧着吧,最晚到明天,这消息全村人就知道了。”
“可惜哦,这消息传出去,咱手上就那婊子的把柄,干不到她咯。”
“没什么可惜的,女人嘛,多得是……”
房中两人碰了杯,相谈甚欢,房外我和安铁荣则面色铁青,非常气愤。
我攥了攥拳头,又觉得以暴制暴不好,毕竟这是在村子里。于是我在眨眼之间想到了一个计划,拉着安铁荣退回院子里,装作刚进门的样子,冲安将才的屋子喊:“将才,将才,在屋子吗?”
“哎,在呢!”
等屋里有了回音,我们才进了客厅,安将才打开自己的房门迎了出来。
“铁荣,你来啦。”安将才故意不跟我打招呼。
“将才,安康是来跟你和解的,你差不多得了。”铁荣心里虽然也生气,但没忘了我们此行的目的。
“什么叫差不多得了,他可打了我一拳呢。”安将才忿忿不平。
这时汪广泉也从屋子里出来,笑呵呵的说:“将才,这事儿好办呀,你也给他一拳,不就行了吗?”
我眯着眼瞧了一眼汪广泉,然后表示同意,“可以,将才,来,你捶我一下,我不反抗,这事儿就过去了,你看行不?”
安将才脸上阴晴不定,他军人出身,对自己的身手一向自傲,在KTV里被我揍了一拳,他怎么能不耿耿于怀?
“我不用你让着我,那天我喝多了,被你锤我认了。今天我没喝多,咱俩再比划比划,不管输赢,那件事就都算了。”
我心里知道,要是真的再揍安将才一顿,以他那比针眼还小的心眼,以后指不定又要在什么地方报复我,为了一劳永逸,我打算输。
四人来到院子里,我和安将才面对面站好,安将才摆出标准的军体拳格斗姿势,我则随意站着,没办法,我可没学过武术,所依靠的,只是体内的灵气罢了。
安将才报仇心切,一上来就嘎嘎往前冲,又是拳又是脚,我只能凭借灵气带给我的快速反应能力避闪着,偶尔招架的时候,就把一丁点灵气灌注到两人身体接触的部位,避免自己受伤。安将才为了赢的漂亮,使出一招狠招——右腿抬起,左腿杵地,腰腿发力,赫然是一个高鞭腿。
我不想过多纠缠,眼明心快,将灵气灌注在手臂上,挡住劈过来的腿,灵气抵消了所有的力道,但我还是装作力气不足,一屁股坐倒在地。
“嘶~你赢了,”我捂着左胳膊站了起来,安铁荣过来扶我的时候,我还踉跄了一下,“不愧是当过兵的。”
安将才见我认输,就洋洋得意,“你也挺厉害,能在我手底下坚持这么久。”安将才明着是夸我,实则还是炫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