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祸事了

朱徽婵整理好衣衫发髻,又仔细地检查了自己的妆容,见没有异样,方在田敦异的陪同下出了房间。

守在房外的红儿连忙规规矩矩地纳了个福,却并未说话,只是无声地跟在两人身后。

出了院门,朱徽婵转身道:“就送到这儿吧,你我毕竟还未完婚,让外人见了终究不好。”

田敦异拱手欠身道:“恭送公主。”

朱徽婵微微一笑,这个登徒子,房里房外完全两幅模样。

可转念一想,自己又有何分别。

她也换上了平常冷漠孤傲的表情,转身带着从人向府门方向走去。

见朱徽婵走了,红儿懦懦问道:“公子,你今晚要去那些烟花地吗?”

方才她在房外,也能依稀听到房里的声音,大致猜出了房里发生了什么。

按照她多年侍侯田敦异的经验,这个嗜色如命的公子怎会忍得住?

田敦异转身进入院中,道:“我现在是朝廷命官,怎能再去烟花地?”

红儿跟上田敦异,接着问道:“难道要把那些女子叫来院中?”

田敦异停下脚步,转身看着红儿:“怎么,你还想让我招妓不成?”

红儿连忙说道:“奴婢不敢,只是怕公子伤了身子。”

“要是圆圆姑娘在就好了,至少还能为公子解忧。”

田敦异微微一笑,用手指挑起红儿的下巴。

“怎么,圆圆姑娘不在,你就不能为本公子解忧了?”

红儿目光闪烁着,有些语无伦次地说道:“我,我——”

田敦异知道原主曾经想将红儿占为己有,但被她严词拒绝了,他现在也不过是捉弄她而已。

田敦异收回手指,转身继续朝正堂走去。

“忍一下,又掉不了二两肉。”

红儿看着田敦异的背影,有些悻悻地答道:“是——”

······

随后几日,田敦异便在府中休息,养精蓄锐。

只是时常打开实时地图,查看莱州府的情况,倒也没有什么异样。

朱徽婵又来了一趟,兴奋地告诉田敦异,皇兄已经同意,两人成婚之后,便随着他一起前往莱州。

并说皇兄再次夸赞田敦异是国之良臣,只恨没有早些起用。

田敦异问朱徽婵,是否告诉了皇上,那三万两银子其实是他挤出的军费。

朱徽婵说没有,皇兄只是看着那些银票,沉默了良久,而后便说出了那番话。

大哥田敦吉也回到了北京,开始操持纳彩问名的事宜。

田敦异问及那批货在江南的售卖情况,田敦吉却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

而后说道,那批货想买的人倒是不少,但是那些士绅却处处掣肘,时时设阻,他们更是严禁府中众人和名下商号购买,更别说帮着售卖了。

田敦异知道,定是周延儒那边向江南打过了招呼,把他说成了奸佞小人,才致使销路受阻。

但他此刻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只能再等些日子,等着周延儒下台送了命,江南的情况也许会好很多。

还好他背包中的银两尚足,此事倒也不是什么难题。

田敦吉接着说道:“只是那批啤酒,倒是卖的不错。”

“有些西洋商人买了一些,过了一日,竟又把所有的啤酒全都买了。”

“他们说比自家船上的什么朗姆酒好喝得多,还帮他们找到了家乡的味道。”

“他们又订了一批,已经付了定金,我让他们去莱州交割,省得我再调拨货船运到江南。”

接着田敦吉凑近笑着说道:“可话先说好,他们可是我找的客户,我会在莱州设立商号,专门给他们供货。”

“三弟,你可不能半路截胡,让他们直接找你提货呐。”

田敦异嘿嘿一笑,转而问道:“这批啤酒,兄长赚了不少吧。”

田敦吉没有回答,只是比了个三的手势,而后咧着嘴拍了拍田敦异的肩膀。

田敦异也不知道是三千两,三百两,还是三倍的利润,但他也没有多问。

找到销路,总是好事。

有了啤酒一件产品,便能有两件,三件,几十件。

随后的日子,各项事务都在有条不紊地推进。

大哥田敦吉帮着田敦异操持着迎娶公主的一切事宜,顺顺当当地完成了纳彩,问名,纳吉,纳征和请期的各项流程,田敦异也参加了驸马宴。

钦天监监正亲自占卜了良辰吉日,终于选定八月初六,来完成最后一个流程,驸马亲迎。

而后,田敦异和朱徽婵便成了正式的夫妻,他也能正大光明地享用这位美艳公主,还有她的惊喜。

距离这一天还有些日子,田敦异也无事可做。

这日晌午,他又在田府花园中赏花,享受着难得的清闲。

却有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打破了花园的宁静。

田敦异循声望去,竟是父亲田弘遇,陪着太康伯周延和长子周环,匆匆忙忙地向他走来。

看着三人脸上焦急慌张的表情,田敦异知道肯定有大事发生。

他连忙从亭中出来,迎了上去。

田弘遇还没走到田敦异身前,嘴里便不停唠叨着:“祸事了,祸事了。”

周延更是三步并作两步,迎上田敦异,哆哆嗦嗦地把一封信递给了田敦异。

“樱儿被山贼绑了,这是刚收到的勒索信,点名让你去赎她。”

他的声音已经颤抖,还带着一丝哭腔,若非田弘遇搀着,恐怕立刻就会瘫倒在地。

田敦异接过信札,转头对红儿说道:“红儿,将太康伯扶到亭中歇息。”

“是,公子。”

田敦异说完,便立刻打开信札,阅读这封勒索信。

看完之后,他紧锁眉头,怒不可遏,大声喝道:“来人!”

守在不远处的王汉立刻跑来,拱手道:“末将在!”

“传我军令,宋家庄所有亲兵,立刻整装上马,到西山福寿岭集结,注意隐蔽。”

田敦异进京之后,不好把两百亲兵全都带入京城,于是只带了二十人入城,其余亲兵皆在宋家庄打谷场扎营待命。

“把田府门口卖糖人的摊贩给我叫来,立刻,马上!”

“是!”

周延再次颤颤巍巍地站起身来,颤抖着声音提醒道:“敦异啊,可不敢强攻,信中说了,若是报官,或者你带兵前去抢人,那山贼可就加害樱儿了。”

田敦异没有回头,只是伸手示意周延安静,而后问道:“周樱如何被绑,把你们知道的都告诉我。”

周环焦急又恼怒地说道:“还不是因为你,周樱知道你回了京城,又不来见她,便想着去城西的西峰寺为你祈福,让佛祖保佑你尽快完成你的什么大事。”

“我们劝也不听,今日清晨,也只好多派了些护院丫鬟,陪着她出城前往西峰寺。”

“可刚到晌午,就有浑身是血的护院返回府里,带来了这封信,说周樱被胜义堂的山贼绑了。”

“让你亲自拿五千两银子去赎人,不然就要加害周樱!”

田敦异回京之后,也不是没想过去见周樱,可是当初离京之前,周环冷着脸让他不要再来周府,他也不好贸然造访。

况且这次回京是为了和朱媺婵完婚,见了周樱又能说什么呢?

也只能先委屈着周樱,等日后权倾朝野,再给她一个名分。

周樱派侍女曼儿送来了一枚银钗,田敦异也只得亲书“守得云开见月明”交给了曼儿,让她带回去交给周樱,聊以藉慰。

却没想到,今日竟出了这档子事儿。

他在大脑中快速分析着已经得知的信息。

绑人的是胜义堂,自己与这股山贼从无瓜葛,难道是随意绑人?

定然不是。

若是随意绑人,又为何点名让自己孤身前去赎人,却不是让周家的人前去?

那只有一种可能,他们是被人指使,绑了周樱,而真正的目标其实是自己。

幕后之人定然知道田府和周府的关系,知道自己和周樱的关系,知道田敦异定然不会放着周樱不管。

而他们警告不得报官,不得带兵,只能孤身一人前往。

那目的只有一个,在交接赎金之时,

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