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禁佩服何思晗的推理能力,只通过我的描述就能想出这么多我没注意到的信息。
好在,丁雯蕊的母亲提前打来了我垫付的钱款。
我转账给了何思晗。
一夜未睡,搞得我有些疲惫,最后望了一眼丁雯蕊病房的方向。
我叹口气,虽然和她只见了两面,但她明显是个对生活充满希望的女孩。
希望她早点好起来吧。
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家,身上满是刺鼻的消毒水味。
我嫌弃的脱掉外套,好好冲了一澡。
热水的温度让我全身心都放松下来,水蒸气在浴室弥漫,镜子上满是雾气。
我轻轻抹去雾气,雾气便在外侧凝露,一个个水滴往下滴着。
再次抬头看去,新的雾气笼罩在镜子上,如梦如幻。
这世界上是否有一个幻想的国度呢?
如果真的有的话,请降临安置我无处安放的灵魂吧…
洗完澡慵懒的躺在床上。
可惜的是,经过一夜的洗礼,原本就稚嫩的郁金香苗,现在已经变得皱皱巴巴。
坚挺的枝叶现在也软软的。
我急忙把郁金香苗插到一个水瓶里,并把它摆在一个可以晒到阳光的地方。
如此柔弱的郁金香真的可以存活吗?
看了眼手机,是早晨七点钟,太阳刚好照射进来。
我拉上窗帘。
给栀玥发完早安之后,我闭上了眼睛。
是时候好好睡一觉了。
但这一觉睡得并不踏实,尽管很困,但总有个声音在呼唤我。
睡的时间并不长,再次睁眼,是下午一点。
或许是丁雯蕊的事情搞的我太紧张了,我第一次在现实生活中见到所谓的,应激障碍。
我很想去医院看看丁雯蕊的状况怎么样了,但有了何思晗的忠告,我不得不放弃了这个想法。
同时也在为丁雯蕊而担心,如果真的是她的母亲故意为之,那丁雯蕊未免也太悲哀了。
看着栀玥曾送给我的小贺卡,我收起了我的圣母心肠。
我所经历的一切都应该让我引以为戒,又怎么可以浪费眼前的美好呢。
醒来后再无睡意。
每个醒来的瞬时都会想念栀玥到极点。
那张小贺卡,也成为了我情感的寄托。
那几支郁金香,不知道是错觉还是别的什么,貌似已经挺直了腰杆,面对太阳,每一片枝叶都在诉说着活力。
我低估了它对生命的渴望。
这样的话,栀玥回来就可以看到我为她而种的郁金香了。
以后如果有能力,我要种一片郁金香田给栀玥。
这应该算我能想到的,最佳浪漫了。
正在幻想我和栀玥的未来,何思晗给我打来了电话。
“你现在还在医院吗?”
“我早上就回来了。”
“那就行,以为你还不开窍呢。”
“……”
拌嘴之后,何思晗问起安泽硕,我这才想起来,还没好好问过安泽硕的态度呢。
潦草的挂断电话,我把安泽硕约到了老街。
我来到老街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等待了一会过后,安泽硕也到了。
他的状态看起来不错,至少是打扮过的,比前阵子头不梳脸不洗的状态强多了。
安泽硕掏出一包烟,点了一只,狠狠的洗了一口。
看到我,安泽硕朝我招招手。
“怎么堕落成这样了?还抽开烟了。”
安泽硕扬了扬手里的烟。
“解闷的,你要不要来一根?”
“我可没闷。”
安泽硕笑了笑。
“尼古丁的味道总能让人忘掉一些事,一些我该忘掉的事。”
说完,安泽硕又很惆怅的抽了一口。
他用最轻松的语气诉说着他心底的坎,语气轻松的让我都快觉得他是在说笑了。
但我知道,越这样越难受。
“所以你还是没忘掉关于她的一切。”
“不,已经忘了。”
安泽硕深深吸了一口烟,我们往前走去。
今日的老街如同繁花似锦的画卷,色彩斑斓的灯光下,人群熙熙攘攘,仿佛潮水般涌动。
这算回光返照吗?老街都快拆完了,这群人来干什么?
安泽硕明显也不想去热闹的地方,我们便往镜湖方向走着。
一支烟洗完,安泽硕又点了一只。
“她给我打电话了。”
“沈小薇?”
安泽硕点点头。
“你猜她要干嘛?你绝对想不到,她要回了那天送我的生日礼物。”
“天…”
“你知道更可笑的是什么吗?我生日那天,也刚好是她青梅竹马的生日,那份礼物,本就不是给我的。”
“那她为什么要给你呢,这一切都只是你的猜想吧。”
安泽硕苦笑一声,手里的烟随着时间的吞噬慢慢殆尽,一缕青烟将时间定格在周围,这是对痴情者的惩罚。
安泽硕没有回答我,而是继续说道。
“她那天去给她青梅竹马过生日了,但是那个男人却挽着另一个女人的手,这让她颜面尽失,失去理智之下,她来了我的派对上,把那份不属于我的礼物送给了我。”
感受到烟蒂烫手,安泽硕把烟扔掉。
“我在那块表的夹层里,找到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祝徐辉生日快乐。”
“徐辉是她的青梅竹马?”
“是啊,她甚至不肯见我最后一面,我是以邮寄的方式送回去的。”
一时间,我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这个处处碰壁的安泽硕。
“没事儿,她要回去也好,本来也不是给我的,我也早就不在乎了。”
安泽硕又拿出烟盒,这是他连续抽的第三只烟。
我摁住他的手,安泽硕看向我,眼神里满是混沌。
“让我抽吧。”
我一狠心,抢过安泽硕的烟并全部折断。
“你还要消沉到什么时候?一个压根就不爱你的人你为什么能做到这么上心啊?”
“她曾爱过我。”
“你放屁!她沈小薇,从始至终,就没有爱过你安泽硕一会,你怎么就想不明白呢?”
安泽硕沉默的站在原地,眼神依旧是那么空洞。
绝望到顶的人,是没有哭闹的意识的,只有深不见底的深渊。
他的心早已经死了。
他活在幻想里无法自拔,只能以消沉的状态来满足自己最低级的心理满足。
安泽硕没有任何情绪,半晌,他缓缓说出。
“我想有新的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