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命案2

在城市的另一边,逼仄的小角落像被世界遗忘的褶皱。昏暗光线里,一个女人被粗暴地捆在生锈铁架上,绳索勒进肉里,每一下呼吸都扯着钻心的疼。她发丝凌乱,布满血丝的眼睛满是绝望,喉咙里挤出断断续续的呜咽——正经历着非人的折磨,而折磨她的身影,隐在更深的黑暗里,像头择人而噬的凶兽。

警方很快就排除了温蚊蛋的嫌疑。监控画面里,从破晓到暮色漫染,温蚊蛋的身影老老实实待在学校范围,像被无形的框锁住。可太阳落山后,她像蒸发了般,没人知道她去哪了,连手机信号都成了断了线的风筝。黄卓轩咬咬牙,大手一挥,扩大搜索范围,在城市所有进出路口设卡,像给这座城围上铁栅栏,就盼着能把“消失”的温蚊蛋截住。

一天像被按了加速键,夕阳拖着血红色的尾巴,蔫蔫地落下去。扩大范围的警力来回折腾,线索却像被黑暗吞掉,连个影子都没摸着。黄卓轩站在警局天台,望着远处灰蒙蒙的天,心里泛着苦——或许警方绞尽脑汁也想不到,学校厕所压根不是杀人的“第一现场”,不过是凶手随意丢弃尸体的“垃圾站”罢了,那满是血腥的真正凶案地,正藏在城市某个腐烂的角落里。

晚上,学校最高层的风刮得人发冷。黄卓轩双手撑着栏杆,烟头明灭间,映出他紧锁的眉头。所有老师都问了个遍,清一色的不在场证明,像精心编排的戏码。他实在想不通,到底什么人,能把案子做得这么“漂亮”,连点毛刺都找不着。正较劲呢,手机突然炸响,尖锐铃声把他从沉思里生生拽出来。

“喂,臭小子那么晚打过来干嘛?”黄卓轩没好气地骂,声音里还缠着化不开的烦躁。

“你有思路了吗?”电话那头,刘子民声音透着急切。

“没有,干嘛?”黄卓轩把烟头狠狠碾在栏杆上,火星子溅开。

“我觉得温蚊蛋是整个案子的突破口!”刘子民语速极快,像攥着宝贝线索。

“为什么?死者和温蚊蛋八竿子打不着!这能是一码事?”黄卓轩提高嗓门,满是质疑。

“今天我查温蚊蛋,监控里她钻进条巷子就没影了!家里人说一天没见着她,电话、消息全断,活像人间蒸发!”刘子民急急说完,等着黄卓轩反应。

“那这和命案能扯啥关系?”黄卓轩眉头拧成“川”字,可心里那根弦,悄悄绷起来了。

“你想啊!死者死的当天,温蚊蛋刚好消失,这能是巧合?”刘子民急得直跺脚,恨不能顺着信号钻过去掰开他脑子。

“可不是证明温蚊蛋7点左右不在学校吗?”黄卓轩还拧巴着。

“那死者就真的是7点死的?”刘子民这话像道闪电,劈得黄卓轩一懵。

“嗯??”黄卓轩愣怔,烟头烫到指尖都没察觉。

“我意思是,死者死亡时间可能有假!”刘子民压低声音,“你就没觉得今天那法医奇怪?他全程背对着咱,正面影都没露!指不定是冒牌货!”

黄卓轩心里“咯噔”一下,后脊发凉。“你这么说……我这就查法医出勤记录!”挂了刘子民电话,他立马拨通陈局号码,听筒刚贴耳朵,就吼:“喂,陈局!”

“大晚上的,案子有进展?”陈局声音带着困意,却又瞬间清醒。

“您帮我查今天法医和他出勤记录!我怀疑法医有问题!”黄卓轩语速快得像炒豆子。

“咋了,法医能有啥问题……行,我问问。”陈局嘟囔着,挂断电话。

5分钟像5年那么长。电话终于回过来,陈局声音带着惊:“查到了!那天该出勤的法医叫伍俊哲,可他今早汇报完,人就没影了!发消息说要休息、出去走走……这事儿怪不怪?”

“您把他照片发我!”黄卓轩心脏狂跳,预感到要挖出大秘密。

“行……发过去了。”陈局刚说完,黄卓轩就点开照片,瞅了眼,直接爆粗:“靠,他妈的不是同一个人!”

“啥?啥意思?”陈局懵了。

“今天来的法医和照片上的伍俊哲,根本不是一个人!”黄卓轩吼完,没等陈局反应,直接挂了电话打给刘子民,把陈局晾在那头,气得陈局对着空气骂骂咧咧。

“刘子民!查到了!”黄卓轩吼得刘子民耳朵发麻。

“咋样了?”刘子民也跟着急。

“法医有问题!身材,身高,都对不上!出勤的和今天来的不是同一人!本该出勤的伍俊哲,今早汇报完就消失了,发消息说要出去走走……”黄卓轩语速快得吓人。

“那今天这冒牌货哪来的?”刘子民追问。

“不知道!我现在去查监控,查到给你打电话!”黄卓轩风风火火往监控室冲,留下刘子民在电话那头发呆。

监控室里,黄卓轩眼睛瞪得像铜铃,一帧一帧扒拉视频。可那冒牌法医太贼,每次路过监控,不是拿手挡脸,就是缩着脖子藏阴影里,压根拍不到正脸。“学校的人!他肯定摸清了监控位置!”黄卓轩狠狠捶桌子,桌面震得文件乱飞。线索又断了,可他不死心——起码知道温蚊蛋和这“假法医”线索,铁定有瓜葛!

“喂,刘子民。”黄卓轩拨通电话,声音透着疲惫。

“不用说,听你语气就知道没查到。”刘子民叹了口气。

“确实!这人太精……你继续找温蚊蛋下落,把这俩案子并案查!再深挖温蚊蛋和死者的社会关系,身边有啥可疑人!我撑不住了,先回办公室睡一觉,你也别熬太晚!”黄卓轩说完,挂了电话,拖着灌铅的腿往办公室挪。

“行……”刘子民望着黑沉沉的天,咬咬牙,转身继续扎进线索堆里。

黄卓轩则直接在学校办公室沙发上迷糊睡着。

“咚咚咚”黄卓轩被急促敲门声炸醒。“来了来了!”他睡眼惺忪开门,刘子民直接拽着他往楼下跑,力气大得像要把他胳膊扯下来。

“干嘛!”黄卓轩被扯得踉跄,火大得很。

“出事了!”刘子民声音发颤,“我不知咋说,你看了就懂!”

两人来到一堵墙前,墙面溅着血,歪歪扭扭写着:“警方,我知道你们很辛苦,我再送你们一件礼物,不用谢谢我。”末尾落款“反温集团”,像道狰狞的诅咒。黄卓轩盯着血字,又瞅地上一滩暗红血迹,胃里一阵翻涌——警方今早发现的断指,就扔在墙根,血腥气混着夜色,熏得人头晕。

而在城市某个隐秘角落,被折磨的女人还在受刑。

“你一定要把尸体放回学校,现在又把手指放进去?你就不怕警方查到?”另一人嗤笑:“别慌!咱这么多人,各个部门都有‘自己人’,专门擦屁股!这些人都是我亲手培养的,你怕个球?费这么大劲安排,不就为了让那小兔崽子尝尝滋味?放心,警方查不到!”

“你就不怕走漏风声?”

“你懂个屁!这一条街都是我的眼线,24小时盯着!有点风吹草动我立马知道!你好好想想咋折磨这小贱货,别让她死太痛快!”为首的人骂骂咧咧,“把墙上那鞭子拿过来!”

“啪!天天读书装清高是吧?”鞭子抽在女人身上,皮开肉绽。

“啪!给你点赞装好人是吧?”女人疼得昏死过去,又被冷水泼醒。

“啪!6班是吧?”每一鞭都带着刻骨的恨,把夜色抽得支离破碎……

“打累了,你接着来,别弄死就行。”为首的人扔了鞭子,瘫在椅子上喘气。

“知道……”接手的人阴恻恻笑着,鞭子又要落下,而女人早已没了挣扎力气,只剩喉咙里微弱的呜咽,像只待宰的羔羊。

大街上,学校被死亡阴影罩着,冷冷清清。外头却热闹得像过年,学生们被迫改成上网课,躲在家里仍止不住地发抖。警局会议室里,烟雾缭绕得像蒸笼,每个人嘴里叼着烟,脸色比烟灰还阴沉。

“学校周围监控都查过了吗?”黄卓轩哑着嗓子问,烟灰簌簌往下掉。

一个警员苦着脸汇报:“都找遍了!确实有可疑身影,全身上下黑得像炭,拐进巷子就没影了!鞋印也查了,是不知名品牌,根据鞋码,大概是185 - 190的大男人,体重估计70kg……可监控里那人看着偏胖,体重不该这么轻,身高也看着没那么高,邪门得很!”

“他太会伪装了!”另一个警员咬牙,拳头砸在桌上。

“现在一点有用信息都没有,这案子咋破?”有人泄了气,声音蔫巴巴的。

“到底啥人,能把案子做得天衣无缝?”众人你看我、我看你,满是挫败。

“对了!查没查温蚊蛋有没有仇人?”黄卓轩突然开口,眼睛重新亮起来。

“哪方面仇人?”警员愣住,懵懵地问。

“什么哪方面?!”黄卓轩急得拍桌子,“学生、老师,所有可能的!”

“老师那边没啥异常……学生的话……”警员翻着笔录,声音越来越小,“好像学生都挺讨厌她……”

“啊?!”众人惊呼,会议室瞬间炸锅,一个警员大喊:“等等!”黄卓轩却盯着窗外漆黑的天,心里隐隐觉得——这团迷雾里,藏着的秘密,远比眼前看到的更可怕,而这场和凶手的博弈,才刚刚露出狰狞的一角……

此时,某个黑暗的角落,施暴者们还在肆意妄为,墙上的血字、地上的断指、受折磨的女人,还有消失的温蚊蛋、冒牌法医……无数线索像乱麻,缠着警察们的脚步,可他们不知道,再往前探一步,那藏在深渊里的真相,正张着血盆大口,等着把所有人拖进更恐怖的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