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素颜笑：“即便没有我的画，对方也会找到别人的仿画。就像一个人想要用菜刀杀人，一家超市关门了，他会继续下一家超市买。所以，你的愧疚纯属庸人自扰！”
“你……世人皆说，千面的情分，素面的无情！千面侦探社的千面总是会讲一些情面的！而素面侦探社的素面，那是真正的心狠手辣只认钱。果然如此！”黑娘子气得又拍桌子，这一次，一个小茶盏终于咕噜咕噜地滚到素面这边的桌边，眼看就要滚下去，素面只要一伸手就可以把茶盏接住，可她没伸手，茶盏摔落桌下，一声“砰”地脆响，四分五裂！
“做生意就如这茶盏，若自己心不稳，一有风吹草动就会摔下去，轻则伤筋动骨，重则粉身碎骨！”高素颜叹气，“你好自为之吧！”她起身，准备离开。
黑娘子站起来：“你是说我被人利用了？”她回想整件事的过程，想找出一些自己被利用的痕迹！
走到门口的高素颜回头：“规矩就是规矩！若此事传出去，你东黑市黑娘子还会有人再信吗？你黑家百年信誉还有吗？”
黑娘子的胖身子激灵了一下，额头上有了冷汗，她快步走过去，拉住素面的胳膊：“好妹子，不慌着走！咱有事可以慢慢谈！去后院我屋里，上等的普洱茶，咱一边喝一边聊！”
“我的体质喝普洱上火！”
“那你习惯喝什么？姐姐我亲自给你沏。红茶白茶龙井碧螺春，菊花玫瑰决明子你随便选！”
“有咖啡吗？”
“没有也能有！你习惯喝哪个牌子？我马上让人去前面咖啡店买……”
……
一个小时后，红衣女子柳仙儿拎着一个包装精美的竖条盒子跟在紫衣女子高素颜身后。两人一前一后拐进东大街的某胡同，胡同尽头是停车场。
“这东西还挺沉！”柳仙儿说。
“一对肯定比一个重！”高素颜笑。
柳仙儿忽然凑近她低声问：“这瓶子真值九万块？一对岂不是十八万？早知道当时就碰个便宜的瓶子了？那个摔了的可惜了！”
高素颜摇头失笑：“你碰掉的那个瓶子顶多三千块！”
“啊？那她标价九万块？岂不是骗人？”
“黑市黑店，骗人岂不正常？不骗人才不正常！”
“啊？那这一对也就六千块呗！我还累死累活当宝贝似地提着？”柳仙儿刚要甩胳膊，高素颜迅速抓住了她的手腕：“这一对值钱！不能摔！”
柳仙儿赶紧抱住：“值多少钱？”
高素颜：“九万！”
柳仙儿：“真的？”
高素颜：“做这个瓶子的大师去年年底去世了。估计到今年年底能再涨一万块。”
那就是十万啊！柳仙儿双眼一亮：“这次没白来！”随即又有点丧：“这是用颜姐你的安全换来的，还是要少了！”
高素颜：“别内耗自己，朝前看！白雨，这个人回去好好查一查。”
“嗯！”柳仙儿加快脚步。
白雨是吧？男人，二十五六岁，一米八三八四的个子，长得不白也不黑，皮肤偏黄，楚月死忠粉，是吧？柳仙儿在心里暗暗下决心：要把这白雨的祖宗十八代都查出来！
——
“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
楚九辞看着破烂不堪的柳矿机修厂车间，皱眉。
“我本来想带你去柳矿中学看一看，但是这几天期末复习，门岗说什么也不让进。只好先带你来这里了。”姚媱笑，“怎么样？有怀旧的感觉吗？”
“别绕弯子！”楚九辞皱眉。
“这里是楚九辞从小长大的地方，听说她和高素颜就是在这里认识的。”
“你说这破厂区？”
“当年人来人往，车来车走，机器轰鸣声不断，可不是破厂区！”
楚九辞嗤笑一声：“你的情报恐怕有误！他们根本就没来过这机修厂，一次也没来过。”
姚媱挑眉：怎么可能？这是她从二叔那里得来的资料。
楚九辞望着远方即将落山的太阳，一边思索着姚媱的用意一边娓娓叙说：“他们在柳矿中学是同桌，他们认识是在小升初那个暑假，楚九辞那时走村串户明着收破烂实则收古董，他爸虽然离开了楚家，但骨子里的古董基因没变，这一点，楚九辞完美继承，且利用他孩子的身份确实收到了不少好东西，不过，部分东西卖给了杂鱼杂货铺。他和高素颜认识是去村里收破烂遇到狗，被高素颜仗义相救。后来高素颜到柳矿中学上学，她就磨着楚九辞一起去收破烂赚钱。因为出身农村的高素颜当时很缺钱。楚九辞虽然不太爱带女生，但耐不住高素颜死缠烂打、威逼利诱，反正这一带就是三年。”
姚媱：“听你这么说，你好像亲身经历似得！”
楚九辞淡淡瞟了她一眼：“我既然要做楚九辞，自会从内到外，从以前到如今了解得透透彻彻！绝无露馅的可能。”
姚媱：“从我们出事到现在不过两个月，你有时间了解？”
楚九辞咳嗽一声：“既然大家在一条船上，不怕跟你说，我不喜欢打打杀杀，我喜欢斯文地赚大钱。楚家曾是我向二哥提议回国的第一站，可惜，二哥一不愿意牺牲色，二非要回百柳重整父兄河山。呵！我只好陪着了！不过，这个楚家的计划我一直在筹谋，只是没想到，还没等我筹谋周全，百柳那边出事了。侥幸不死，我只好先在这边启动了这个计划。否则你以为在国外逍遥快活的楚九辞为什么会突然回国！”
姚媱：“原来如此！不过现在唯一的麻烦就是没把真正的楚九辞干掉！”
“他很惜命也不缺钱，说不定早偷渡到某个小国家隐姓埋名地逍遥去了。楚家的名声对他来说都是累赘！楚洵的钱可都给他存到国外去了，虽没有藏品值钱，但也有三分之一，他只要不投资不开公司，一辈子都花不完的！”楚九辞叹气，“投胎是个技术活！我得回去了！再晚……”
姚媱：“既然是合作，又不是真夫妻，你这么着急做什么？莫非……”
“我和你也是合作关系，呆的时间太久只会引起高素颜怀疑我们联合起来孤立她。女人被伤害过一次很敏感。我不想因为这些无关紧要的小事破坏整个计划。”楚九辞说，“请你记住，你不是二哥，也不是那个柔弱的乔三妹，我对你，没有兄弟情分！出卖二哥的人我还没找到，而你却杀了个警察，所以，不要考验我的耐心。如果有一天你连累了我，你知道是什么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