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废的小村外用木板搭起了一个简易的栅栏防止有人误闯,我能够清晰地感觉心底似乎有一种被呼唤的感觉,就如同一位相识多年的老友,邀我去他的家里做客。越是这个时候,就越是需要冷静,只不过我已经顾不得许多了,只能跟随心中的感应翻过了栅栏。
“轰”我仿佛受到了什么巨大的冲击,倒在了地上,眼前那块刻着文字的石碑也出现了轻微的裂痕,我应该是在梦境中经历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但是我却什么都记不得了,只是眼角有泪花闪烁,仿佛丢了什么最重要的事物,心里头空落落的,就好像我有一件记挂了很久的事情,突然有一天怎么也想不起来了一样。
我看着眼前的石碑,没来由的心中绞痛,连带着身体也出现了难以言表的疼痛,就好像全身上下被千刀万剐一般,我不知道为什么这样,只能坐在地上苦苦支撑着,那种感觉就如同整个意识要脱离自己的身体一般。我体内的真气开始乱窜,身体外的光罩也开始明灭变幻,随后我便看见石碑上出现了一匹马化成了靛色的雾气冲进了我的身体里,这靛色带着无尽悲伤占据了我的心灵,这靛色是那灵堂帐幕的颜色。
我这边自己悲伤的心还没有控制住,石碑背后又钻出了一头牛化成了蓝色的雾气同样冲向了我的身体,这蓝色是那小村外天空的颜色,我的记忆是空缺的,直到梦醒我都不知道自己有没制止住戌月镜的肆虐。
我身上的雾气连带着“怂”字一同变化,最后全都在靛色之上定格了下来,赤橙黄绿蓝靛紫,如果按照这个顺序,我好像跳过了两层梦境。而我心中对这里的梦境也有了一定的了解。
我身上撑起了靛色的光罩,如今这光罩虽然明灭不定,但是在一直在我周身二尺六的位置停下了扩张,我这光罩如同一层泡泡一样直接融入了天陨黑剑的周围,而我也终于触摸到了剑身,冰冷的感觉让我如堕九幽。
“也许就应该是这个样子吧?”我收回了看向天陨黑剑的目光,退回了石碑前。李擎天确实动用了无上的伟力,沧海变桑田引动天陨黑剑的力量将血日妖王拉入了最深沉的梦境之中,但是有人搞建设,就有人搞破坏。
按照我的猜想,血日妖王应该也在这天陨黑剑的身旁,但是如今这里只剩下了一具飞机的残骸,所以很有可能是有人运用偷梁换柱的方法取走了血日妖王的遗骨,不然血剑门又怎么通过血日妖王遗骨铸剑的?
如果血剑门的传承和蜀山的传承一脉相承,那他们的目的很有可能是通过无数人,无数年寄养真剑中血日妖王的意识,从而获得血日妖王那样的伟力,那时候才是真正意义上的浮尸百万,山河破碎。
只不过按理来说血日妖王先被李二郎封镇,随后又被李擎天催眠,为什么还有人受到了血日妖王影响呢?这隐藏的敌人到底又是谁呢?
一切似乎都已经豁然开朗了,但是我好像又陷入了一个更大的漩涡,如果得到李家的传承是为了解封血日妖王,那赵君悦在这里面又扮演着怎样的角色呢?
这竹剑山我不想继续闯下去了,因为我已经到达了最顶峰,那我原本的目的就已经达到了,连最上方的梦境我都经历了,那还剩下的也没有必要去经历了,其实整个竹剑山只有一个梦境,那就是山下的第一块碑。那才是包含了一切梦境的根本,虽然经过了山上数层的弱化,但是根本就是根本。就像一本书,也许原文看不懂,可以通过注释来了解,只不过注释的再好也不一定是那本书原来的意思。而我所能理解的只是我所能理解的了,剩下的就不只是机缘巧合,还有我自身的经历了。没有到达可以明悟的时候,这样的梦境即使重复一万遍,也还是没有办法明悟,剩下的就需要去经历了,也许某一天,某一个时刻突然意识到什么,那就真的是明悟了。
我沿着自己开辟的小路又回到了石壁下,这里早就已经被黄溪水淹没了,但是对于想要下山的我来说,根本造成不了威胁。我虽然不能御剑飞行,但是基础的轻功还是会的,气提百汇,身轻如燕借着水面的张力很快就落到了鞠园的石碑上,周围的一切早就被水淹没了。
而那些绿色的跳跃的火焰是被黄溪水淹没的蓝鞠花上释放出来的,这火焰很像是磷火,但没有什么温度,如果触碰的话又会吸收身体中的意识,这大概也是很多师兄弟被留在此处的原因吧,充满怒气的梦境既可以选择直抒胸臆,又能够委屈求全,看似梦境易过,身外的影响却也不容易抵挡了。
我几个轻跳就来到了竹林,竹林地势比较高,所以并没有被黄溪水淹没,只不过我原路返回的话并没能遇见我丢失的那柄剑,因为我记得那柄剑是从山的那一面丢失的。所以我打算在竹林中搜索一番,也当是参悟了。
竹剑山的地形整体来说还是有些奇怪的,周围一圈的竹林比较平缓,内圈的鞠园和梅林又显得有些低凹,中心的松柏林又格外的高耸,就好像松柏林所在的山峰凭空砸出了一个低洼的圆形范围一般。
我在竹林的边缘地区搜索,这竹剑山大概纵横十几里的样子,和周围的山脉并不是相连着的,偶尔能够看见山外的村庄,我其实也路过了另外两处石碑,只不过石碑已经被水淹没了,连带着里面的植物也看不分明,应该是五彩斑斓的兰花和紫黑色的莲花。只不过我并没有过去查看,而是远远的看着黑色的莲花蔓延向了山外池塘,想必这就是原来梅园相连的另外两层梦境了。
“嗖”,就在我专心搜索竹林的时候一柄黑色的玄武陨铁剑向我飞了过来,这剑正是我遗失的那一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