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时的阳光透过别墅的巨大的落地窗洒落在精致的瓷砖地面,柔和的光线也同样洒落在餐桌上,映照出瓷盘上精致的纹路。
餐桌上,米白色的桌布被打理的一丝不苟,中央的玻璃花瓶里插着几只新鲜的花朵,花瓣上还有些晶莹的水珠,散发着淡淡的清香。高脚杯中,琥珀色的白葡萄酒在阳光下闪烁着微光。
李修崖愣愣的看着手边的刀叉,试图拿起来的手又默默的抽了回去。
首先端上的是蔬菜沙拉,新鲜的罗马生菜脆嫩多汁,搭配烤得金黄的面包丁和帕玛森奶酪碎,淋上浓郁的酱汁,充满了层次感。沙拉之后,主菜登场——烤至五分熟的牛排外焦里嫩,切开时肉汁缓缓流出,散发出诱人的香气;蒜香虾仁则鲜嫩弹牙,蒜香与柠檬的酸味完美融合,令人食欲大开。配菜是绵密的土豆泥和烤得金黄的西兰花与胡萝卜,土豆泥看着入口即化,烤蔬菜则像是保留了自然的甜味。
这时上官雅薇的父亲在主位突然站起来,端起那精致的高脚杯,朝李修崖说道。
“修崖小友,再次感谢你对我家薇薇伸出援手。”
“不不不,叔,这是那些乘警的功劳。”
说完二人举杯正要喝酒,却突然听到身后传来的笑声。
“哈哈,谁说我呢!”
李修崖转过头看向身后,只见那火车上的老乘警迎面而来。
这时所有人起身,随即听到上官雅薇的父亲亲切的叫了一声“三叔!”。
没见那老乘警搭理上官雅薇的父亲,径直走到李修崖面前,抬起手。
“修崖啊,还没自我介绍,我,上官瑾!”
“我就不介绍自己了,您,查清楚了,不是吗?”
“哈哈,坐坐坐。”
上官瑾掏出一颗烟递给李修崖,李修崖低头恭恭敬敬的接过,抬头时看到了上官雅薇母亲面露不悦的神情。
“爷,不如我俩出去抽啊!”
“啊?哈哈,好,还是你察言观色,我倒是忘了,这里的主人高不可攀啊!”
说完没等李修崖解释,就被上官瑾拉了出去。
别墅外,两人的嘴里不时吐出烟雾。
“怎么样,在这里不习惯吧?”
“嘿嘿,您也知道,咱泥腿子一个,这样高端的地方在电视里也没见过的!”
“怎么样,那西餐好吃吗?”
“哈哈,不瞒你说,我还没吃饭呢,就被您拉出来抽烟了。”
“你小子,我帮你脱离苦海你还怨上我了?”
“您要不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把我带走吧,我在这实在是不自在。”
“爷们,我请您吃烤鸭,怎么样?”
“不喝豆汁就行。”
这时二人的烟也吸完了,上官瑾搂着李修崖的肩膀,对屋里大喊。
“上官丫头,修崖我带走了!”
说完不等屋内反应,拉着李修崖朝自己的车走去。
“爷,冒昧的问一个问题呗!”
“你知道冒昧你还问啊!”
“嘻嘻,您好像看不上上官的母亲啊!”
“哼,应该是人家看不上我!”
“讲讲,讲讲。”,李修崖一脸好奇的看着上官瑾说道。
“有什么好讲的,我那可悲的侄子,为了幸福生活,不住自己家,去给人家当了上门女婿。”
“也许,上官叔叔是为了爱情呢。”
“哼哼,也许吧。”,上官瑾露出了鄙夷的表情,便没再说话。
“爷,我这次来京城是为了紫禁城来的,您老给我介绍个住的地方呗,最好离紫禁城近点的。”,李修崖感受到了车内诡异的气氛,转移话题道。
“那只能是四合院了!”
“您这不闹呢,我哪有本事住进去呀。”
“是你先跟我闹的。”
车开了好久,李修崖旅途劳累,竟然睡在了副驾驶上。
“歪歪歪,修崖,起来吧,到家了。”
李修崖在副驾驶上坐直身体,揉了揉眼睛。
李修崖随上官瑾下车,二人穿过一条幽静的胡同,青砖灰瓦的围墙在阳光下显得古朴而厚重。推开一扇朱红色的木门,眼前豁然开朗,一座典型的四合院映入眼帘。
院子的中央是一方青石板铺就的天井,四周被四面房屋环绕,形成一个方正而对称的格局。天井的一角种着一棵老槐树,树干粗壮,枝叶繁茂,树荫下摆着一张石桌和几个石凳,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故事。
正房坐北朝南,屋顶的灰瓦上长着几簇青苔,檐角微微翘起,雕花的木窗棂透着几分精致。东厢房和西厢房对称而立,门窗上贴着红色的剪纸,显得喜庆而温馨。南面的倒座房则略显低调,门前的台阶上摆着几盆绿植,为院子增添了一抹生机。
院子里,阳光透过槐树的枝叶洒下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墙角的水缸里养着几尾金鱼,悠闲地游动着,水面泛起微微的涟漪。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槐花香,混合着泥土的气息,让人感到一种宁静与安详。
走进正房,屋内陈设简单却不失雅致。一张八仙桌摆在中央,周围是几把太师椅,墙上挂着几幅水墨画,描绘着山水与花鸟。窗边的书案上摆着文房四宝。
“爷,您就住四合院啊?”
“嗯呢!”
李修崖的眼睛不够用了,呆立在原地,仿佛想要将这活化石全部记住。
“别傻站着了,快来,鸭子凉了就不好吃了!”
“哎,来了。”
两人坐在一个八仙桌上,一只片好的鸭子就放在桌子中央。
“爷,我是客人,您一个鸭腿都不给我呗!”
“你抢不到怪谁?”
“那您可就别怪我了!”
“吆喝,放马过来。”
两个人用筷子进行了抢鸭腿大战,可是每当李修崖抢到后总是被再次抢回去。
“小子,练过武?”
“那倒没有,我爷爷教过我几招而已。”
“吃完把桌子收拾了,我去睡觉了,一会还要上班呢!”
“您还不退休呢!”
“切,六十岁正是当打之年。”
“还有哈,你就住我这,西房给你收拾出来了。”
“得嘞,咱也睡睡这四合院。”
收拾完桌子的李修崖看了看散落庭院的落叶,拿起墙角的扫帚打扫了起来。
睡在北屋的上官瑾,在窗户里看着那扫着扫着地会突然挥舞扫帚的身影,摸了摸床头的黑白照片。
“傻姑娘,如果你还活着,我们的孙儿也该这般大咯。”
泪自眼角落下,浸入绣着花的枕巾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