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拳头般大小的肉球此刻正不断地膨胀和收缩。
它像是一颗心脏,但却没有心脏的形状和功能。
“肉瘤?”
陈鸣脱口而出,不过很快他便摇了摇头。
眼前这个东西和信徒肚子里面的瘤子完全是两个模样。
一个内里晶莹,一个经脉缠绕,而且随着陈鸣的观察,他竟然有一种肉球正注视着他的感觉。
“真是邪门。”
陈鸣关上盒子,右手紧紧地握住。
他似乎是想要捏碎,但却迟迟不肯动手。
“尽管不清楚具体的用处,但留下来的价值或许会更大。”
“还是收好木盒,说不定以后,兴许能发挥奇效。”
陈鸣把盒子贴身塞藏,只是,在接触皮肤的那一瞬间,他下意识就拉了一件内衬来挡住。
“隆隆隆——”
霜白寺的地面不停地颤抖,像是地震,又像是冲击波轰在了钢板上。
一瞬间,震颤波及到的地方,纷纷落下了大量的石沙和石块。
“喝!!”
陈鸣张嘴一喝,音波扩散,所有砸落在身边的建筑废料通通被反弹一空。
“什么动静,难道是通道即将垮塌!?”
陈鸣走出肉场,抬头看了看天花板。
天花板完好无损,可就是与枝干连接的梯子少了大半。
“长眉?”
“莫不是要坑杀于我?”
陈鸣眉头一紧,想了想,又觉得不可能。
如果要彻底活埋了他,除非是把整个的霜白寺都炸了,让峰体塌陷。
这般想来,应当是法会的缘故。
可什么会要弄出这么大的响动?
该说不愧是入劲武师吗?
“此地不宜久留,先撤!”
不管发生了什么,目前的陈鸣都没有这个心思再去探究。
由于最开始的通道遭到了破坏,所以陈鸣不得已选择了另外一个条道路。
“嘎——”
陈鸣推开铁门,小心地打量着周围,他对照了一下周围的景色,发现是来到了霜白寺的大门附近。
“师兄,你在干什么!”
“他们可都是你的师弟!”
“如此狠心,不怕遭了报应吗?!”
主持大声呵斥,声音中带着一丝惊恐。
“报应?”
“呵哈哈哈哈哈,你在开什么玩笑。”
“白瀑寺奉行强者生存,区区一个下院,有什么资格质疑?”
“虽说,寺内的确是规定了同门不得相残,但,那仅仅只限于明面。”
“暗地里,不知道死了多少内外弟子。”
长眉大笑了两声,伴随着周身经文圆圈式的扩张,几乎是所有铜皮和石皮的弟子,全身都开始抽搐,痛苦的捂着肚子。
“别白费力气了,化为我的养分,让我来代替你们完成心愿!”
长眉和尚将贪婪投向了智觉和智明两人,他们的神情是惊怒中夹杂着恐惧。
假的,全都是假的。
说什么上院对下院的赐福,说什么提供入劲的思路,全都是长眉设下的圈套,只等着猎物主动地钻入。
“嗡——”
“咔咔咔———”
陈鸣胸前的盒子止不住的颤动。
拿出来一看,表面上竟然绽放着血光,而且还有一种很强的拉扯感,似乎随时随地都能从手中飞出,飞向它那真正的主人。
“放进口袋的东西,岂能有重新拿出去的道理!”
陈鸣大手一握,强行留住了翻滚的木盒。
“该死!!”
身上刻录着血纹的智觉,重重地砸在了地面,仅仅是三两招,内脏就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损伤。
“为什么我的元胎还是没有反应?!”
智觉腹部的纹路在流动,隐隐约约,似乎是在呼唤着什么。
“跑!”
“都是食粮,我们也不例外!”
主持看着满地的尸首,心中已是极为的不安。
众弟子的肚皮早已空空如也,长眉把这些个瘤子内部的汁液全都提取了出来,集中在他另外一只手上的钵盂之中。
“又是长眉,不能靠的太近。”
陈鸣眉头一皱,迅速退至山沟之后。
他将自身的气息控制在了最低,只露出眼睛,远远地注视着跑出的三人。
“从你们联系上白瀑寺的那一刻,你们的命运就已经注定。”
“当初要不是智悟求情,我们早就开启了收割,岂会留你们到现在?”
“说到底,整个霜白寺也只是我们下放的养殖场。”
“只是,让我惊讶的,莫过于你们二人突破了铁皮。”
“第三次气血的滋味啊,很久都没有品尝了,感谢你们把这次机会让给了我。”
长眉和尚缓缓伸出手掌,然后猛地一握,顿时,智觉和智明纷纷绞痛在地,连身子都无法站直。
“痛,好痛,你做了什么!”
“法胎,你在法胎上动了手脚!”
主持指着长眉厉声责问,他皱紧了脸,浑身是止不住的痛。
“法胎?”
“呵哈哈哈哈哈!!”
“你说那东西是法胎?”
“你要不听听自己在说什么?”
“我们白瀑寺的武学功法可没有法胎一说。”
“你们所修炼的血元婴丹功,不过是我们白瀑寺故意传授。”
“不管你如何修炼,都会受到我们上院的掌控。”
“至于那些信众,你们不也是如此?”
长眉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脸上的揶揄之色更甚。
“种钱为果,种果为花,是时候让你们认清现实了!”
长眉和尚平抬左臂,然后手腕一转,拳头一握,紧接着快速的张开手掌,仿佛变魔术似的从掌心中现出了两枚铜钱。
铜钱上刻着四位佛陀,每位佛陀的特征都有所不一。
他们或站立或侧卧,形态各异,在和尚催动之下,统一都变得怒目圆睁。
“盛开吧,在你污浊的泥骨之上!”
长眉弹出铜币,协同着劲力,几乎是眨眼间,就来到了他们二人的身前。
“不,我不服,我一步步爬到了主持,你凭什么要否定我的一切!”
主持的额头青筋暴起,他咬破舌尖强迫着自己保持清醒。
随即,立马伸出食指,直接就没入了他的太阳穴。
“让我死,不会让你这般容易!”
“恶鬼——噗———”
主持还没有说完,下一秒就喷出了一口鲜血。
只见铜钱在嵌入胸膛之后,瞬间就引起了全身的异变。
皮肤和肌肉在一阵阵的蠕动中,正以一种比较缓慢的速度,掉落下一枚又一枚的小铜钱。
而掉落的位置,则是无法再修复伤势,留下了钱币厚度的入口,很是密集。
至于他肚子里的法胎,也在变化的过程中来到了胸口。
“噼咔——”
骨头开裂,大概只花了不到七八秒钟的时间,所有肋骨都进一步的扩大了裂缝。
进而,胸骨凸出,像是有什么东西由内到外硬生生地挤压,意图冲破身体的束缚。
“嗤啦——!”
这是刺穿皮肉划过的声响,主持的胸腔已经完全被打开,像盛放的花朵。
而花朵的正中央,还有着一团血色。
它似乎是在做最后的准备,只差那一抹契机就能完成开放。
“咒...”
主持睁着他流血的双眼,极为怨恨的看向了长眉。
“哗啦———”
血液流动声清晰的萦绕在三人的身边。
仔细观看,主持好比是缩了水的木乃伊,整个身子都干瘪了。
只有一双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