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赵恒!”
终于,黄斌吐出两个字的姓名,整个人也如泄了气似的,有些轻松,又如直接干脆自暴自弃的样子。
唰!
四下,骤然一静。
众多学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就……有点懵。
谁?
这国子监考试第一名,是谁?
“黄大人,您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下侧,有人出声,面带疑惑与不解。
“第一名,京城学子,赵恒。”
黄斌再度强调,好似死猪不怕开水烫一般,也不在意了。
嗡!
众人气息如同被吸干似的,呆呆愣愣,脑瓜子嗡嗡作响,许久反应不过来。
那第一名……是谁?
赵恒?
啊?
逗呢吗?
那赵恒,得了此番国子监考试的第一名?
许多人愕然,如同做梦,怎么也想不通。
赵恒是谁?
那狗东西在考题刚放出来的时候,便直接交卷了。
换而言之,这狗东西连题也未答,便……获得了第一名?
啊?
尚未答题,连被录取的资格都没有,竟……直接得到了第一名?
感觉就像是未曾经过男人的女子,突然就怀了孩子,简直就是……无稽之谈!
“黄大人,您……确定?”
“嗯……老夫,确定!”
黄斌重重点头,反而淡然了几分。
反正这事已成事实,更不必狡辩,承认了又怎地?
轰!
四周学子又是一阵轰动,更是傻眼了。
学了十余年、数十年的学问,在此刻好似荡然无存,骤然消失一般。
赵恒,一个连大字可能都不认识几个的狗东西,竟……竟考的国子监的第一名?
这……这踏马的……不是玩笑吗?
“黄大人!”
刘正卿站出,平静的开口:“您的意思是说,此番国子监考试第一名,是那赵恒?”
黄斌自是瞬间会意,随意瞥看了眼,轻点头:“是啊,此番考试第一名,就是赵恒。”
刘正卿跟着点头:“也就是说,您认为,待得考卷公布之后,那赵恒的答卷,更能胜过小子?”
黄斌应声:“的确的这样的,只是……”
他立刻想到某个人的答卷,相当的无语。
可毕竟话已经开口,只好继续回应:“国子监这边出了点事,着了一把火,那赵恒的考卷被烧了,找也不到,故……今年之后第二名至以后诸多名次的答卷。”
“为何只是第一名的考卷被烧毁了?”刘正卿问。
“你……你以为老夫想吗?”
黄斌怒目而视,心下已是相当的炸裂。
对于第一名的答卷,他思考了太久。
若只是说丢了,那必定是要找寻的,跟着怎么也找不到,那……可不就是要出事怎地?
无奈之下,他只好编一个更好的理由。
考卷被烧毁,找不到了,直接来了个……死无对证。
“第一名之所以是赵恒,是老夫钦点的,他的答卷,完美无缺,尤其是诗词,堪称是万古无一,尔等若是怀疑,日后看到赵恒其人之才华便知晓了。”黄斌愤愤说着,转身离开。
其余众多学子看了看,倒也不好开口了。
没办法,若当下质疑国子监祭酒大人,那……日后即便又机会进入国子监,哪里又有好日子过?
“祭酒大人!”
刘正卿再度站出,缓缓踏前:“虽说小子不该如此,可对于那赵恒,小子还是有些了解的,就凭他那点学问,莫说策论,便是连诗词都做不出,这等人,也能考入国子监吗?”
黄斌扭头,越发的气愤:“你还敢质疑老夫吗?”
刘正卿摇头:“倒不是质疑,而是小子了解赵恒其人,若他位列第一,这国子监……不入也罢!”
说着,他豁然转身,不再理会祭酒黄斌,大步而去!
这一幕落在众多读书人眼中,顿时兴奋又激动,犹若一块心头大石落地似的,爽落不已。
读书人是骨气的!
连赵恒那等人都能进入过国子监,本身就是大家伙进入国子监的一种羞辱。
与这等人同为监生,何其丢人?
“国子监,不入也罢!”
刹那之间,众多读书人转身过去,愤然而行。
什么能否考入?
小爷不想进入了!
后侧,眼看着许多读书人离开。
黄斌见状,急了,猛的回身:“尔等……若就此离开,日后,便别想进入国子监。”
嘶!
像是一阵风吹过,令得许多学子的脚步都不禁缓慢了几分,旋即缓缓驻足。
不得进入国子监,便意味着无法融入京城朝堂的圈子。
这是相当危险的!
毕竟,任你再怎样埋头苦学,哪怕是头悬梁锥刺股等等,学到最后的尽头,便是科举高中,进入朝堂。
“哎呀,方才是怎地了?”
“我记得今日是放榜日,本是来观礼放榜的,怎地还梦游了呢?”
“一定是没睡醒,嗯,诸君今日都考的如何啊?”
“今日的风儿,甚是喧嚣啊~”
人群间的一些学子,对视着、摇头笑着,淡然着,方才那股愤然劲儿顿时烟消云散,好似不曾有过,跟着又呼啦啦的折返回国子监门口跟前。
不远处,眼见这一幕,刘正卿都傻了,满脸的猪肝色,气的想骂娘。
这这这……都是作甚啊?
老子这国子监第二名都主动带头离开,你们……倒是跟上啊!
面对这等令人愤然的事情,大家伙作为读书人,难道不应站在一条线上吗?
怎就走着走着又跑回去了呢?
半点骨气、志气都没有?
都是软骨头?
你这……你这让吾……情何以堪啊?
啊?
是继续离开……还是回去?
“哒哒哒!”
就在这气氛有些尴尬之时,一批快马自皇宫方向快速跑来。
飞奔到跟前处,骑马之人高声开口:“徐尧大学士令,放榜,放答卷!”
什么?
黄斌略微错愕,以为自己听错了。
大学士徐尧竟亲自派人传消息,是要将所有人的考卷都放出来?
不是吧?
那赵恒的考卷能放出吗?
老子不会!
仅有这四个字,还相当的狂妄与目中无人,真要放出,这京城的天怕不是都要翻。
“徐大人说……放出所有考卷?”
黄斌的脑瓜子嗡嗡,心跳几乎跟快马飞奔似的,砰砰砰砰,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可那赵恒的考卷因走水被烧了啊。”
传话之人重重点头:“全部放出,这便是徐大人的意思。”
说罢,转身便走。
“这……”
黄斌嘴角酥酥的跳着,白眼不受控制的上翻,而后……噗通。
他直接是一头栽倒在地,昏厥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