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不能离观

“还定主持竟然用季兰的亲事，换取救我的性命？！”

虽则季兰为这桩亲事，也在竭力抗争，也在争取和皎然成婚。

但是还定主持清楚【皎然】是肉身教的人，知道季兰承担着【雾观】气运，不可能让她离开，更加知道【肉身教】精心策划这桩亲事，必有大图谋。

但为了救自己，她还是毅然同意交易。

简单说，还定主持在拿【雾观】的未来，在换取他复活。

一股热流在他胸腔涌起，令他全身暖意流动。

尽管他不是原来的季生，但是他依然感受到那份浓浓的关怀。

“这更说明我是当事的一分子，有权商议。”吴长生缓缓说。

“嘿。你倒牙尖嘴利！”

还定主持淡淡说：“季生有权商讨，因为他代表本观，也代表季兰的家人。”

命儿天师气笑了，说：“好，既然你授权，那我没话说。那就谈回接亲的事宜，时辰看好了，就商议交接相关。皎然不是本地人，但不久前，在镇上置了一座宅子。当日接亲……”

“我不是说得很明白，季兰不能离开【雾观】，即使她自己愿意，也没有资格。”吴长生截口说。

因为从后来的时间穿越而来，他对事件有大概的知悉。

【肉身教】策划这么大的布局，目的已经非常明了，让季兰离开【雾观】。

一旦离开，【雾观】就会陷入灾难。

所以这一点，没有讨论的余地。

“凭什么？你们【雾观】难道是大牢不成？她只是你们的弟子，是否离开，由她的意愿。”

“这是本观的内部事务，不用向你解释。”

“你们这是打算说话不算数了？”

“观里同意季兰决定自己的亲事，但也仅此而已。至于她能否离开，不是由她的意愿或者本人能决定。你，更加没有资格。”

“好，那你说怎么成亲？总不能来你女方家里洞房吧，就算来洞房，那以后总不能来【雾观】长住？那岂不是入赘？！”

“后续的事宜，本观自会安排。你不过是个媒人，最多就算个此趟的男方代表，本身和皎然无亲无故的外人，没必要和你交代。”

“你……”命儿天师有点上火，保养干净的脸庞红通通。

“我作为季兰观里最亲近的亲人，见到你这外人在指手划脚就感到恶心。皎然这样懦弱无用连婚事都能任由外人作主的男人，嫁之何用，还不如嫁予你！？我会劝季兰退掉这桩婚事，对了，如果她自己退亲，那就和本观无关了。”

“……”

命儿天师气得手指都哆嗦，最终还是冷静说：“你别扯长远。我此行目的，就是为后天的接亲而来商议。”

“这是成亲的必要仪轨，亦是两位新人都同意的，我此行只是执行，你一个无关人士休擅作主张。【雾观】一直不同意这桩亲事，人尽皆知，但是木已成舟，你再反对再拖延，也没用。你们愿意配合，大家演个戏客客气气，皆大欢喜。季兰还认你【雾观】和她这师父，一旦撕破脸皮，你什么也不是！”

“这不是什么拖延、演戏，而是表明【雾观】的退让底线。不论是否成亲，还是任何一刻，季兰是不允许离开【雾观】。”

“你的底线，同样没用。”命儿天师气呼呼说：“若是你们全观联合起来，要欺负和囚禁一个弱质女子，到时我【肉身教】决不会袖手旁观！”

这时候，还定主持说话了。

“季兰也算是我照看长大，她遇到心仪之人，即使我反对，但最后结果仍由她决定。只是季生刚才说的，也是我要表达的：不论季兰是否成亲，她以后都只得在本观生活。这一点，你回去和男方说清楚，是否要继续。得出决定后，再商论下一步的事宜。”

“还有，本观只允许本观弟子常住。”吴长生帮着补充说：“不论皎然作为什么身分，也不能在观里居住。除非，主持愿收他为本观弟子。当然，除了我这个特殊的例外，本观是不收男弟子，包括出家的男僧侣。”

吴长生怀疑，命儿天师早预测到【雾观】不会同意季兰离开，一番大开口后，会提出让皎然住进来，或者加入【雾观】，所以提前补上漏洞，不给机会。

“很好，很好！”命儿天师吃人的眼神，几乎想把吴长生整个人生吞下肚。

“前辈，你还是回去和那位商量清楚，再来商议。夜长梦多，或许经我劝说，季兰可能幡然醒悟，今晚就中止这桩滑稽的亲事。”

“哼！”

命儿天师最终气鼓鼓离去。

“主持，刚才是我冲动，擅自插话干预观务。”吴长生即躬身认错。

还定摆摆手，说：“你说得有声有色，这虚伪之徒不是被你说得灰溜溜的走人？况且，如你所说，你是季兰最相近的好友，也算是她的亲人，你有资格发表意见。”

“主持刚才说命儿天师，是【肉身教】的人？”吴长生明知故问。

还定颌首：“他一直都是，三十多年前我们就认识。只是我想不到皎然和他有关联。这桩婚事，【肉身教】必有所图谋，而且一定不是小图谋。他们千方百计打探出【雾观】的弱点，一步步突破这个弱点，用了漫长时间铺垫和心机，成本这么高，连命儿天师这位第五殿长老都来了。试想一下，若是小事，根本不用如此大费周章。”

“唉，我怕【雾观】将有浩劫！”

弱点，指的显然是季兰。

【雾观】，需要季兰的气运镇压某些东西。

一旦将季兰弄走，或者从中挑拨，将季兰和【雾观】弄得离心离德，反目成仇。

那【雾观】则轰然而溃。

皎然，就是他们处心积虑的那枚拱城墙的卒子。

不论是否有【同心契约】，都不能杀掉皎然，否则两方的关系必成死敌。

这是妥妥的阳谋。

“所以，你刚才对应得很适当。对方步步紧逼，我们须立足底线，不能让对方得逞。”

“目前只能拖延，但最多就拖一天时间。”吴长生颇是无奈，说：“归根结底，是季兰对那男人死心塌地，无法说服。但即使最后成亲，也决不能让皎然进观。”

“【肉身教】既然知悉季兰对本观的重要性，知道让季兰离观几近不可能，所以必有替换的法子。”

还定主持细细打量向他。

“怎么？弟子说得不妥？”

还定主持摇摇头，说：“不是不妥，而是你的见识和胆子怎么突然增长了？和过去，好像变了个人。”

吴长生心一惊，不会是怀疑我了吧！

“我是嘴贱，怎么突然冲动，怼起那花和尚？”

幸好还定主持只是思疑一下，随即说：“接下来，怎么处理？明天，或者今晚，对方肯定会再来。到时不好再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