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支MV的拍摄过程中,第3悲王算命的一直都在,李旷已和算命的讲好代价,将为他开一场单独的音乐会,任其完成他的某个夙愿,换来算命的对这个摄影棚及史蒂夫的保护。
算命的便尤其卖力。
不止对安妮贝尔娃娃的各种小恶作剧和坏心眼及时指出,还可以在更广阔的范围内,指出事件的危险性。
“这片异域之地,人人心中思魔,就是各种妖物绝佳的成长契机,这布偶娃娃虽然现在威胁不显,一旦其名号被广泛传播,被众人恐惧,也将成长到难以收拾的地步。”
恐惧是恶灵的第一食粮。
李旷当时说:“没人会那么蠢,替一个恶灵扬名声吧?”
他还是小看了纽约记者的职业操守以及纽约人民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好事者心理。
MV拍摄第5天,纽约人民,特别是《华尔街日报》的读者,迎来了他们的福报。
一张安娜贝尔娃娃的大幅照片,刊登在了《华尔街日报》的头版上。
白色的布脸、红色的绒线头发和一双天真的黑眼睛……
整张版面上只有一张巨幅照片和“Anibel Doll”这样反复重复的名字,特别是名字,密密麻麻排列,排了小半个版面。
这种奇怪甚至有点诡异的排版方式,和“Anibel Doll”这个名字,吸引了无数读者的注意力。
《华尔街日报》在今天早上的报摊上创出了销售新高,足足卖出了将近20万份,压了《邮报》一头。
第二版才是具体的新闻内容,就是他们的王牌记者埃文在一个拍摄现场,拍到了著名的恶灵“Anibel Doll”的真容,而这个拍摄团在明知剧组中有恶灵的前提下,仍坚持拍摄,罔顾安全,草菅人命。
主导者就是才刚刚因为像是耶稣一样降伏恶灵出名的中国音乐家LI。
慌言。
都是谎言。
但读者爱看,他们不求真相,只愿意看到更多刺激的新闻,因为隔岸观火,看到恶灵在肆虐,会让他们产生剧烈的快感,多巴胺被这样刺激的文字所激活,大量分泌,变成交口相传的更大规模的谎言。
慌言被重复,恐惧被扩张,安妮贝尔娃娃在黑暗中发出恶作剧的疯狂大笑。
由此也创造了继山姆之子后再一次惊恐大半个纽约的恶灵事件。
起初可能是一个家庭妇女拿着新买的《华尔街日报》,在早餐桌上向自己的丈夫和孩子讲述:
“你们绝对想像不到的安妮贝尔娃娃的可怕故事”,“那个可怕的恶灵娃娃已经在剧组杀了一个人”,“但那个来自愚昧东方的音乐家仍然坚持他的拍摄”,“真是不知道会死多少人”……
上小学的痴肥小子是班级里的恶霸,他疯狂诅咒他们:“都会死吧!他们都会死吧!”,“是不是只要念出Anibel Doll的名字就会让它杀更多人?”
在华尔街上班的父亲才是《华尔街日报》的主力阅读者,他从事的保险行业,“保险理赔条件中不含因恶灵而导致的死亡”,“我们已经用这种借口节省了百万美元”,“但我们可以宣传恶灵肆虐让大家买更多保险”,“这是完美的闭环……”
愉悦的早餐桌上,这时多了一只白色的布脸、红色的绒线头发和一双天真的黑眼睛的娃娃。
它因为更多的恶意在肆虐,在汇聚,在它体内聚集成神给的力量,它已经可以开口歌唱:
The breakfast table was filled with laughter(早餐桌上笑声扬),
and Annebelle watched from the side(安妮贝尔在旁望),
How long does a foolish wife talk(愚蠢妻子话多长),
but a greedy husband's eyes light up(贪婪丈夫眼放光).
The obese son eats well(肥胖儿子吃得香),
but the foolishness of the whole family is ridiculous(一家子蠢样真荒唐),
Annie Bell is laughing lightly(安妮贝尔在轻笑),
the evil spirit has come to your side(恶灵已近在身旁),
GAGAGAGAGAGAGAGAGAGA(狂笑声~)
震惊。
像是含着冷焰的冰一样塞进这一家三口的嘴巴里,让他们脑中滚烫如岩浆,心中却冰冷如北极,然后就是巨大的、无可遏制的恐惧如山崩地裂般崩塌而至。
“啊啊啊啊啊啊!”三人合唱的群体惊叫声。
“嗄嗄嗄嗄嗄嗄!”无法被惊叫声掩盖的恶灵狂笑声。
疯狂。
杀戮。
意外。
死亡。
恶意与恐惧的究极合唱。
……
这天从早到晚,有数件相似的故事或者说是事故在纽约各个城区上演,警察局是最繁忙的,他们才刚刚抓捕了HOOK MAN和恶魔指挥家(指恩斯特·普奇),现在又来了一个安妮贝尔娃娃。
以往恶灵和杀人魔的案件也不会来得如此频繁,警车声在纽约各个街区飞快奔驰,现场一个胜一个的惨不忍睹,神秘学会也被惊动,神秘学家赶到现场。
传说神秘学家掌握着神秘的力量,但其实他们拥有的最大力量就是知识,他们拥有对于恶灵的解释权和定义权,虽然不直管警察局,但警察们都畏惧他们。
在傍晚时分,埃斯波兰萨·斯伯丁来到这个案发现场,或者说凶灵肆虐的现场。
这是一张早餐桌,一个妻子死在这,脖子上被划开了一个巨大的口子,应该曾像是高压水枪那样喷射血液,旁边的墙壁和头顶的天棚上都是血迹。
丈夫趴在地面上,地板上有滑倒的痕迹,他的脑壳后方突出了一节叉子,死状离奇。
儿子则在门口,他双眼鼓出,双手抓着自己的脖子,痛苦而绝望。
“妻子应该是被丈夫杀的,是意外吧,丈夫好像是要用刀子丢什么东西,然后锋利的刀子划破了妻子的动脉。”
“然后丈夫想要站起来去帮助妻子,但滑倒了,平躺在地上,掀翻了桌子上的叉子,扎进了他的眼睛,他痛苦的想要站起来,又重新滑倒,脸撞在地面上,叉子插破了他的后脑壳。”
“儿子被一只汉堡噎住了喉咙,没人能帮他,他爬到门边想寻求帮助,但因为够不到门把手,所以噎死在那。”
“很离奇,餐刀没有刺破颈动脉的锋利,叉子也没有插破脑壳的尖锐,儿子即便被噎住,也不可能扭不动门把手,但这一切就是发生了,女士,您的看法是?”
埃斯波兰萨瞧着这张血迹斑斑的早餐桌,某个地方有一片空白,像是什么东西曾经存在又离开了,而那张报纸上,安妮贝尔娃娃硕大的照片,以及报纸上无数“Anibel Doll”名字,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她掀开报纸第二页,“LI”这个名字映入眼帘。
埃斯波兰萨说:“即便不是他的主使,也肯定与他有关。”
“逮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