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欺人太甚

平安城西郊,平安寺。

橘黄色的院墙外,一名穿着灰色袍子的小沙弥拿着扫帚正低着头认认真真的打扫着寺庙周围。

但此事,他的扫帚前却多出了一双黑色靴子。

抬眼看去,只见一身着黑衣的俊俏少年定定的站在他身前,左胸口上绣着南山二字。

这便是换上练功服出来的秦观了。

这平安寺便是几人约定的地点,由于大虞现如今不信教,不信佛,只崇尚武力归于己身。

故而各种道观寺庙,破的破,烂的烂,除了一些道士和和尚,几乎不会有人到这些地方来。

眼前的这座平安寺,墙皮已是脱落无数,一眼便能看出许久未曾修缮过了。

“施主又来啦,稍等片刻,我这就去将今日的米汤端来。师父说今日会有有缘人到寺。想必便是您了。”

秦观连忙叫住小沙弥,表示自己今日并不是来讨米汤喝的。

原来秦观几人乞讨没有收获时,实在没办法,就会来庙前混口米汤喝,好歹能喝个水饱。

所以几人将接头地点选在此处。

“我今日约了几个朋友到这,小师傅不用管我。”

小沙弥笑了笑,双手合十,行了一礼,便走近院内。

一个时辰过后。

小沙弥推门而出朝着秦观说道:

“师父说,今日你等不到他们了。回去吧。”

秦观等了一个时辰也不见人影,不免有些担心。听到小沙弥这话,不由得有些诧异,这主持,既知道自己今日回来,现在又断定自己等不到人。

难不成这里的和尚还有推算的法门?

于是朝着小沙弥说道:“小师傅,既然今日我等不到他们了,不知在何处能寻到他们。”

小沙弥一脸惊讶:“真的和师父说的一样,师父说,若是你问他们在哪,那便回你‘在他们应该在的地方。’”

秦观思索片刻,拱手报谢,转身快步离开。

庙中,小沙弥一脸好奇的问师父:“师父,今日你怎知那施主要来。”

白发主持闭眼浮动着手中的念珠说道:“我并不知他要来。”

“那为何会有准备好的米汤。”

“因为每日都有米汤,每天都可能有乞丐过来求米汤,所以每日我都告诉你会有有缘人到来。”

……

“那师父是怎么知道他等的人不会来了。”

“以前那几人都是形影不离,今日却分散而聚,一个时辰没有等到人影。想必是有意外情况。”

“那师父又如何知道那施主去哪找人呢?”

“为师教你一句万能的话。”

“让他自己想。”

??

小沙弥沉浸于主持的话语当中,翻来覆去的咀嚼着主持的话语,想要参透其中的玄妙。

看着苦思冥想的徒弟,主持捋了捋胡子,暗自想到。

“结个善缘,但愿日后这位施主可别忘了。”

——

极速狂奔的秦观,来到了西城区,一座废弃寺庙外。

寺庙门口还坐着几个手中端着破碗瘦骨嶙峋的乞丐。

走到近处,便听到里面一阵喧哗声:

“说!谁让你们到处打听人牙子的。”

“不说是吧,继续打,打到他们说为止。”

听见这话,不管里面是不是柱子和双喜,秦观都得进去看看了。

迅速推开门,一个双手环抱于胸前的身影,正冷冷的看着几人对着中间二人一阵拳打脚踢。

听到门被推开,众人纷纷看向来人,胸前的南山二字已说明了来人的身份。

那一旁冷眼观看之人眼珠一转:“南山武馆的人?来此作甚。莫非查人牙子的人是南山武馆?”

随即拱手朝秦观行了一礼:“不知这位兄台有何贵干。这俩乞丐偷了我的东西,我来找他们清算。若是没别的事儿的话,兄台还是不要多管闲事的好。”

秦观没搭理那人,径直走向人群。看向里面被打得鲜血恒流的双喜二人,伸手将二人搀扶起来。

转头看向那人,平静的眼光看得那人心里发毛。

再扫了扫旁边的几人。

看向即将突破的金刚拳。

心里有了定数。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按照记忆中金刚拳的打法,一拳便轰在其中一人脸上。

【金刚拳熟练度+1】

【金刚拳(入门)】

【熟练度:(0/100)】

霎时间,秦观双拳似乎被一抹铜色覆盖。

体内原本稀薄的气血,瞬间涨大成小拇指粗细。

金刚拳,入门。

这时那人才反应过来。

“还敢动手!”

“给我打!”

看着攻来的几人,秦观脑海中入门金刚拳的打法一一浮现。

紧握双拳,朝着围过来几人的疯狂攻击。

只攻不守。

躲不过的攻击就硬抗。

“我有六字诀,你有吗。”

仗着自己有六字诀,秦观愣是凭借一股疯狂的劲将几人纷纷打倒。

砰!砰!砰!砰!

等那人再反应过来,庙中还站着的只有秦观。

秦观双手垂在身旁,滴答滴答的往下滴着血,脑门上小股血液顺着脸颊缓缓流下。

抬头死盯着那人说道:

“他们是我朋友。你觉得我的朋友会偷你的东西?”

“偷没偷,可不是你一个小小的武馆学徒说了算。识相点,赶紧让开。”

“我若是不让呢?”

那人没想到秦观口气这么硬,都这样了还死不松口。

若是今日秦观死在这,南山武馆那位亲传肯会调查到底,得不偿失,更别说还涉及到肉猪的生意,若是沾上了,恐怕又是一顿麻烦。

于是语气弱了几分:“算了,有可能是我们弄错了,今日到此为止。我们走。”

说罢,挥手准备带人离开。

“慢着。”

“又怎么了。”那人不耐的转头瞪了秦观一眼。

秦观也不惯着:“打了我朋友就想走?十两银子留下。不然今天没完。”

说完便死死盯着几人,一副要拼命的样子。

一阵清风吹过,寂静无声。

“欺人太甚!”那人咬牙切齿的吼道。

秦观在赌,赌自己的武馆身份足够引起对方的忌惮。

犹豫片刻,一个钱袋朝着秦观仍来。

“我记住你了,你最好有一天不要落到我手上。”

撂下一句狠话便带着人走了。

掂了掂手中的钱袋,秦观低声说道:

“十两银子说给就给,看来是真怕被南山武馆缠上,究竟是什么买卖让他们如此谨慎,想必和人牙子脱不了干系。”

看着受伤颇重的两人,秦观小心将他们扶起,一边一个,朝着西城的医馆慢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