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凡世种种

那少女于繁花中醒来

不知何时起,天生异变,毫无征兆地飘起了奇异的花雨。久久不绝,飞花漫天,五彩斑斓的花瓣如雪花般纷纷扬扬地坠下。这些花瓣形状各异,有的呈细长的丝状,还有的宛如闪烁的星辰,散发着柔和的光芒,大地被花瓣铺就。天空却黑如浓墨,抬眼望去,不知那飞花源于何处。就在这如梦如幻的繁花之中,那位美丽的少女悠悠起身,利落的侠客装扮,披着个色彩斑斓坎肩,像是用各色碎布片拼接而成的,在微风中轻轻颤动,手持一柄长剑,英气十足的脸上此刻却面无表情,眼神空洞,摇晃着向前走去,

行至不久,便见广袤的平原之上,坐落着一间古朴的小屋,屋前有个小小的院子,被一圈矮矮的木栅栏环绕着。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身着一件洗得有些褪色却干净整洁的布衫悠然的躺在竹床上,身旁有一小儿不哭不闹安安静静呆在老者身旁。见少女走来,老者翻下床,

原来那老者身着道袍,手持拂尘,笑吟吟地看着少女,朗声道:“终于来了。”花瓣依旧如雪花般纷纷飘落,奇异的是,那些花瓣轻柔地落在少女的坎肩并附着在上面,走一路站了一路。可老者与孩童的身上却干干净净,没有沾上一片花瓣。少女不明所以,歪了歪头,眼中满是疑惑。老者见状,缓缓开口解释道:“结习未尽,固花着身;结习尽者,花不着身,既然有所梦,自然是不属于这里的。”

说完,老者微微眯起眼睛,抬手一挥,六枚红色的花瓣竟被定在空中。随即高速旋转,显现出一个神秘的字符,孩童在一旁好奇地张望着,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似乎对即将发生的事情充满了期待。时而跑在少女的身前,时而又绕到老者的脚边。字符缓缓的飘向眼前,“夬?”老者与小儿同时面露疑色,老人眉头紧皱,喃喃自语道:“原以为你玄机儡,没想到天地生养。“稍作思忖后,老者说道:“也罢,那老夫便助你一臂之力吧。”

话音刚落,少女感觉有声音翁动,一声比一声大,刹那间地崩山摧,真真是个

“忽魂悸以魄动”

“佑佑,佑佑”

“佑佑,快醒醒,要放学了“

“恍惊起而长嗟”

一阵响亮的铃声响起,结束了讲台上老师激情澎湃的演说,被叫的主人公猛地一颤,似醒非醒。

“佑佑,走,打游戏去!”

佑佑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还没从那如梦似幻的场景中完全脱离出来,就听见好友阿飒扯着嗓子喊:“佑佑,醒醒!放学啦,我天老孙的课,你居然还睡得这么香!赶紧的,游戏新出,咱可得去抢个先机!”说罢一手拉起了佑佑。

佑佑揉了揉脑袋,只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眼前还残留着飞花飘落的画面。他站起身,跟着阿飒挤出教室,一边走一边嘟囔:“我刚做了个怪梦,太真实了。”阿飒打趣道:“大儿子,让你少看点小说你非不得听,怎么样魔征了吧。“佑佑一记手刀劈向阿飒。“啊啊啊,疼疼疼轻点”两人勾肩搭背地出了校门,一路打闹着奔向网吧。

这佑佑便是本书主角了,出生书香世家。爷爷自幼经商可谓十年风雨一年风光,不料最后竟被奸人所害,以至家道中落。可天无绝人之路,佑佑的父亲如文曲星降世,不但成为地区状元更是成为当地大学最年轻的法学教授后因人排挤,因时而动下海经商,竞白手起家打造出上亿资产的商业帝国。在一次慈善晚会中结识了在国内顶级医学院求学的母亲,两人相差五岁却情投意合,不久便结为伉俪,近几年退居幕后全力配合母亲的事业。可能是基因的缘故,佑佑从小机灵好学。但出人意料的是,这个聪明好学的少年,在学校里却是个出了名的”刺头”。他淘气好动,经常出幺蛾子,却成绩优越不免让老师们又爱又恨。佑佑阿飒两人属于“青梅竹马”父辈打高中就是好朋友又共同经商,搞得两人“同甘共苦”如影随形。

网吧离学校不远,因为佑佑他们这里是个贵族学校,商业一条街吃唱拉撒一应俱全,充分满足少爷小姐们的需要。一路上阿飒兴奋地说着新游戏里的各种设定,说得唾沫横飞。佑佑却心不在焉,脑海里老是浮现出那个少女懵懂的模样和漫天的花雨。

两人走进这间很高档网吧。

天花板上,特制的星空顶闪烁着虚拟的星辰,幽蓝的光与电脑屏幕的彩光交织。环绕四周的立体音响,播放着节奏强烈的电子音乐。房间分区明确,阿飒向兴奋的人群点头致意又向网管打了个招呼,就赶忙拉着佑佑穿过重重阻碍来到开好的房间。

两人迅速开机登录游戏并注册了账号,创建角色。进入游戏,映入眼帘的是一片古朴的村庄,村口没有树,空荡荡的。佑佑心里“咯噔”一下,这场景竟和梦中的村庄路口如出一辙。他抓住问阿飒的手臂询问道:“这游戏是怎么回事,怎么……和我梦里一模一样?”阿飒一脸茫然:“怎么可能一模一样的,你是不是睡糊涂了。这游戏是根据小说改编的,可能有些奇幻元素和你梦里碰巧相似吧。”佑佑半信半疑,但还是硬着头皮跟着阿飒选了一个角色。

说起来这是当年爆火的一款网游的续作,红极一时却又在很长的时间里杳无音信,如今强势归来。身为骨灰级游戏爱好者的阿飒自然不能放过。来不及多想,阿飒已经迫不及待地拉着佑佑去接新手任务。出佑佑意料的是,这只是普通的武侠游戏唯一新颖的是加入了类似吃鸡的战斗要素。但碰巧两个人都是胜负欲很强的人,

于是乎鼠标点击声交织,两个少年正全神贯注地盯着屏幕。不知不觉,墙上的时钟指向了九点。然而,他们沉浸在游戏世界里,丝毫没有察觉时间的流逝。阿飒趁喝水的间隙,随意地瞥了眼手机,这一瞥,却如遭雷击,整个人瞬间僵住,手中的矿泉水瓶险些滑落。“九点了!”他近乎绝望地嘶吼出声,也顾不得还在游戏里奋战的佑佑,手忙脚乱地扯下耳机,像见了鬼似的,转身便朝着网吧门口狂奔而去,那速度,仿佛身后有洪水猛兽在追赶。阿飒这一溜烟跑没影了,

佑佑看着他的背影,低声骂了句:“靠,这孙子。”他把耳机一摘,伸了个懒腰。阿飒的父亲军校毕业出身行伍,所以他从小家教慎严,但偏偏这小子是个“无恶不作”的混世魔王,因此飒爹对他非打即骂后来更是订下家规二十余,其中有一条就是禁止太晚回家,佑佑也没处说理去。但他这一跑,佑佑也没了兴致,便也起身结账,前层小姐姐很礼貌地告诉有人付过了。“还算有点良心”佑佑心想。于是他慢悠悠走出网吧。

夜晚的风带着些许凉意,吹在佑佑脸上,让他清醒了些。父亲自打他上高中后看他“初具人形”就很少过问他,在加上公司资金链出现漏洞,父亲为此东奔西走,疲于奔命。搞的他跟妈妈也有时闹不清他在哪。佑佑家在城市边缘的别墅区,地段虽偏,却安静得很。一路上,路灯散发着昏黄的光,他的影子被拉得老长。脑海里还不免浮现出游戏里的画面,以及那个奇怪的梦。

话说几天几号,思索后佑佑掏出手机,26号星期日几个大字赫然印在上面。佑佑急的一拍脑袋,坏了。

妈妈一直是活动在国内心血管领域前沿的专学,照理来说教教学生,开开会也就够了,但妈妈一直身先士卒的奔战在临床一线常住在医院。医院怕妈妈累倒,就强制安排妈妈放一整天假。想到这佑佑嗫嚅道“现在回家,老妈应该不会说什么吧”

晃晃悠悠往家跑去,情急之下又扫了个公享单车。不多时,到了自家别墅前。因为院子是早些年日本行商的,时常有游客要把佑佑家当成历史建筑参观,父母不常在家,又不情愿佣人。家里除了佑佑,还有父亲的一个远房叔父,偏偏又是个大酒鬼,不喝酒时常人一沾酒就化为“云游僧”不知所踪了,留下佑佑孤人寡人,不厌其烦的挥毫写下“私人建筑”四个大字贴在别墅院前乌黑的大门上,后来发现用处不大。所幸天资聪颖,动手能力又强,就在大门前装了个门禁。

佑佑扫完脸跑进院子,深吸一口气,整理整理衣服,抬手推开了房门。门是铜铸的,上面雕着些花草藤蔓,缠绕成一种繁复的图案,门吱呀一声开了,屋子里弥漫着一种淡淡的檀香,这是从客厅的博古架上那只青花瓷瓶里散发出来的。那瓷瓶里插着几枝干枯的梅花,花瓣早已落尽,只剩下枝干在风中摇曳。

客厅很大,四周的墙壁上挂着几幅字画,画的是一些山水人物,笔法古拙,却透着一股子韵味。地上铺着一块厚实的红地毯,角落里摆着一架钢琴,琴键上落着一层薄薄的灰尘,显然已经很久没有弹过了。

“回来啦?这么晚,跑哪儿疯去了!”妈妈的声音从客厅传来,带着几分佯装的嗔怒。

佑佑换了鞋,走进客厅,只见妈妈正坐在柔软的真皮沙发上,手里捧着一本书,身旁的水晶吊灯洒下暖光,衬得她愈发年轻。妈妈穿着宽松的家居服,头发随意地挽在脑后,几缕碎发垂在脸颊边,俏皮又可爱,全然不像个老师,倒像个贪玩的少女。她的旁边是一张大理石茶几,上面一束新鲜的百合。

“妈——”佑佑刚开口,就被妈妈打断了。

“哼哼,你终于回来了!”妈妈双手叉腰,做出一副生气的样子,但眼里的笑意却藏不住,“看看你,又不知道跑哪儿疯去了,手机都不接!”“先坐下,”妈妈指了指对面的沙发,“这么晚才回来,肚子饿不饿?”说着,妈妈站起身,“我去给你弄点吃的,玩了这么久,肯定饿坏了。”不一会儿,妈妈端着一盘热气腾腾的意面出来,放在茶几上。佑佑也不客气,拿起叉子就吃,狼吞虎咽间,满肚子的忐忑都被这温暖的食物驱散了。妈妈走过来,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软了下来:“行啦,看你这副可怜样。快说说,今天又遇到什么好玩的事了?”

佑佑一挪屁股,把今天的梦,还有在网吧打游戏的事儿,一股脑全倒了出来。妈妈静静地听着,时不时点点头,等他说完,才轻轻笑了笑:“不过是个梦罢了,想那么多做什么。游戏里的场景,许是你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巧合罢了。放宽心,别瞎琢磨。”

佑佑点了点头,心里却还是有些恍惚。妈妈看着他,眼神温柔:“好了,去洗个澡,换身衣服,然后早点休息。明天还要上学呢。”

佑佑应了一声,转身往楼上走去。妈妈看着他的背影,眼神里闪过一丝深邃的光芒,仿佛在思考着什么。但很快,她又恢复了往常的温柔,轻声自语道:“佑佑啊佑佑,你的人生才刚刚开始,未来的路,还长着呢……”

佑佑洗完,澡走进自己的房间,关上门,靠在门上长舒一口气。他望着房间里堆满的游戏手办和海报,心里想着,这梦到底是怎么回事呢?躺在床上,他望着天花板,思绪还在那奇异的梦境和游戏里打转。不过,困意很快袭来,眼皮越来越沉,没一会儿便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