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彩蝶出手

一月之后，长安城内，申国公府邸之中。

程处弼手握横刀，直指眼前那瘫坐地上的丫鬟眼前，冷冷道：“说！你的同伙还有谁？或许，我可饶你不死。”

那丫鬟眼中满是决绝之色，摇了摇头，“三公子，我真的不知道了。”

“你失去了这次活下来的机会。”说罢，程处弼手起刀落，那丫鬟满眼不甘的缓缓倒在了血泊中。

一旁部曲随即上前，“三公子，已经向老爷传讯了，身边之人也会逐一排查。”

程处默点了点头，“替我给晋王府传个话，就说申国公府记下了他晋王殿下这个人情了。”

与此同时，长安城内，一幕幕类似的场景正在城内各处府邸中相继上演。

随着这段时间彩蝶通过王家献出的名单逐一追查，一张庞大的潜伏网络逐渐暴露在众人眼前。

李治这段时间给李勣、程咬金、尉迟敬德等几位关系要好的国公府上相继送上了名册，这些人员中不乏家中女眷，但大多数都是丫鬟罢了。

在得到这份名单后，各府反应几乎与程处默一样，先是审问，但得到的都是寥寥无几，没有价值。

李治此刻看着狄仁杰不断送来的消息，眉头渐渐皱起。

这次其实范围并不算广，只在几位国公府上相继展开。

但是，各部官员城中耳目也不在少数，当得知各位国公近几日在府上大肆审问家中女眷丫鬟后，原本就是人精的众人也渐渐变的敏感起来。

几位国公只审家中女眷丫鬟，不查男人，那就说明，问题出现在了女人的身上。

就这样，各府但凡京中五品以上官员皆是闻风而动，明里暗里开始调查起来。

一场清理自家府邸的行动，竟像浪花一般，终是逐一波及在了长安城的各处角落。

在赵国公府，长孙无忌目睹了远处部曲斩杀的两名家中女眷，心中不禁泛起一阵寒意。

长安城几位国公的动作，自然逃不过他的眼睛。他本想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命人仔细调查家中所有女眷和丫鬟的背景，很不凑巧，还竟然真的让他找到了两个。

那两人偶尔也会在夜中被他宠幸，但他怎么也没想到，这枕边人，竟然会是探子。

他缓缓坐在一旁木椅上，眉头渐渐皱起。

他想不明白，这背后之人到底要做什么，竟然会如此大手笔的在长安各处安插暗探。

而更让他不解的是，李勣几人究竟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呢……

当李治放下最后一份申国公府传来的消息后，无奈叹了口气，“林沐白背后之人的手段，远比我想的要可怕的多。”

“公子，背后之人如此费力做下的此事究竟是为何呢？我想不通，如此手笔，监视朝中要员，除了那位...”

狄仁杰没敢继续说下去，他眺望着皇宫方向，眼中满是不解。

“当初，我也曾怀疑过是父皇的手笔，为此，我特意找过高士廉和李勣询问过，得到的答案是，父皇有自己的情报机构，这些人并非是父皇所布。”

“他们说的会是实话吗？”

李治微微一笑，“如果真是父皇的手笔，你觉得就凭李勣、高士廉，还有父皇身边的房玄龄与长孙无忌，他们会如此大张旗鼓的拔掉这些人吗？”

说着，他摇了摇头，“他们这些老狐狸，就算发现了父皇在他们身边安插了眼线，他们也绝不会声张，而是会悄无声息的按下此事，或者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我还是想不明白，若非陛下手段，那这背后之人，到底是要做什么呢？”

李治双眼微眯，摇了摇头，“但愿，不是我想的那样。”

说着，他随即看向狄仁杰，“走，我们去见见红绡，或许，她会有话想要对我们说。”

此时的大唐商行后院的一处仓库内。

李治临时将这里改成了一处地牢，红绡的两个姐妹被分别被捆绑在牢房中的刑椅上，每日不受刑罚，但却没办法活动，而红绡则是负责照看他们，每日给她们两人喂饭。

之所以没有将红绡也关押起来，就是想要看看，她接下来该会如何选择。

这段时间来，红绡每天按时给两人喂饭，按摩身体。这是因为李治临走前所说，如果人长期不活动，很有可能会最终一辈子站不起来。

她怕两个姐妹最终因为她而身首异处，此刻的红绡已然没了往日的妩媚，整个人就好像一具行尸一般，机械的喂食着两人。

“姐姐，杀了我们吧，我们真的受不了了。”

“是啊，姐姐，求求你了，杀了我们吧，我们真的受够了。”

两姐妹看着眼前的红绡，脸颊布满了泪痕。

红绡瞥了一眼一旁不远处的几名守卫，她不是没有想过与两位姐妹一同共赴黄泉，这段时间，她甚至用了不知道多少种手段，想要杀死二人，而后自杀。

但每每当她准备动手时，恰好就被那几名守卫发现，而每有此种想法，那两名守卫就会往姐妹的脚下加垫一块石砖，此刻两人已经濒临极限。

红绡红着眼眶，看着面前两人，摇了摇头，“是姐姐对不起你们。”

就在此时，地牢房门缓缓打开，李治与狄仁杰、萧景瑀三人出现在了几人的视野中。

“红绡姑娘，看来你将两位姐妹照顾的不错嘛。”

“你到底想要怎样？”红绡一把扔掉手中碗筷，冷冷的注视着李治。

“捡起来，吃掉！”李治见状，双眼一冷，“浪费粮食，你还有理了！”

见红绡未动，身后两名守卫见状便拿起一旁石砖，作势便要加垫到两姐妹脚下。

“不要！我吃！”

红绡在两姐妹的呼喊中缓缓蹲下身子，拾起一旁木筷将地上的食物一一吃食干净。

其实，李治这里的伙食相较于大牢之中好上不知几倍。

每日饭菜必有荤有素，还配一份汤，这在如今的大唐那绝对是作为犯人天花板般的存在了。

所以李治见她将粮食直接扔在地上，这才让她如此。

当然了，李治也有另外一层想法，就是想要看看，如今的红绡在经历了这么长不见天日的时间里，是否已经慢慢变的听话...

“好了！该聊聊正事了。”

李治随意拉过一旁木椅，坐在红绡面前，缓声道：“想的怎么样了？有没有什么想说的？还是你觉得这样的日子过的挺好？”

“哼！有能耐你就杀了我，我已经什么都不知道了。”

李治耸了耸肩，“既然这样，那我给你看样东西吧。”

说着，一旁狄仁杰便将一份名册递了过去。

红绡疑惑地接过翻开，随着不断翻看，她的脸色逐渐变得铁青，紧接着越来越白，直到她呆呆的抬起茫然的双眼，不可置信的看着李治：

“你是从哪里得到的这个？”

李治微微一笑，“看来我想的没错，你果然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