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改头换面

赤色刀锋裹挟热浪劈开金光，法海袈裟被灼出焦黑裂痕。

他踉跄后退三步，法杖插入地面划出火星四溅的沟壑。

“般若诸佛！”法海咬破舌尖喷出血雾，经文自袖中金符翻涌而出。“金刚伏魔阵，起！”

十八道梵文锁链破土缠住红发男子脚踝，却被刀锋斩得寸寸崩裂。

蛟龙化形之躯踏着锁链碎片逼近，火瞳倒映僧人扭曲的面容：

“你可知这千年里，我每天都在数这些经文？九万七千六百四十三遍大悲咒，八万四千六百二十二遍金刚经......”刀尖抵住法海咽喉，“现在该你听了！”

法海突然暴起，袈裟如巨网罩向敌人。

暗红鳞片自男子脖颈蔓延至面颊，龙爪撕开袈裟时迸发金属摩擦般的刺响。

僧人身形暴退至石柱顶端，双手结印引动地底金光：“大威天龙！世尊地藏！”

整座囚龙渊开始震颤，八条金龙自岩壁浮雕中苏醒。

龙吟与锁链碰撞声震得石屑簌簌坠落，却见红发男子仰天大笑：“等的就是此刻！”

他胸膛突然凹陷，暗红龙珠破体而出，竟将八条金龙尽数吸入珠内。

“我的龙珠滋味如何？”男子舔着嘴角金血，法杖当啷坠地。法海七窍渗出金血，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颤抖的双手：“你竟在龙珠里种下逆鳞咒......”

“千年光阴，足够参透你们佛门的把戏。”龙爪贯穿僧人胸膛，捏住那颗剧烈跳动的心脏，“现在知道为何暴雨之夜我要配合你唤来水妖？那些妖血，正好解了铁链上的往生咒。”

法海突然狞笑，破碎袈裟中飞出七枚降魔杵。

暗金光芒交织成卍字印压向蛟龙天灵，却在触碰红发瞬间化作铁水。僧人瞳孔骤缩：“不可能！”

“龙炎焚天！”男子张口喷出暗紫色火焰，七枚法器在火中扭曲成赤红铁汁。

他踩着熔化的降魔杵逼近。

法海突然结莲花印按向自己眉心，金色魂魄欲破体而逃。

龙爪却更快扣住他天灵盖，暗红纹路顺着经脉蔓延全身：“这具皮囊，本座收下了。”

话音刚落，魂魄已被龙口吞噬。

蛟龙化形之躯剧烈抖动，面部骨骼发出令人牙酸的脆响，红发褪为灰白，赤甲幻作金红袈裟。

当“法海”重新睁开眼时，眸中金芒夹杂着暗红血丝。

他弯腰拾起地上龙珠，指尖抚过珠面裂痕：“蠢和尚，你到死都没发现暴雨夜吞食的是蛇妖内丹。”

他将龙珠被缓缓按入胸膛，“早被我替换成赝品了啊。”

囚龙渊深处传来锁链彻底崩断的轰鸣，假法海踏着真法海尚未凉透的躯壳，袈裟拂过之处，满地金血化作黑雾消散。

他拾起紫金钵盂轻叩三下，深渊裂缝竟自行愈合如初。

“从今往后。”新生的法海抚摸着光滑的下巴，声音却带着双重回响，“雷峰塔下镇压的，可就不是妖了。”

石阶上方传来小沙弥的呼唤，他抬头时已完美藏起眼中龙纹，掌心残留的暗红鳞片化作佛珠，随着一声慈悲佛号，彻底融入江南烟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