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噬魂大婚

酉时的霞光染红喜轿珠帘，裴明蓁抚过嫁衣上金线绣的螭纹。秋棠为她描眉的手稳得异常，黛粉掺着龙脉冰棺的霜晶：“姑娘可知，三皇子在合卺酒中加了蛟龙血？“

“知道。“裴明蓁将骨针藏进凤冠，血玉瞳映出窗外送嫁队伍——三百侍卫脖颈皆插着银针，瞳孔扩散成巫族咒文。她突然扯断霞帔流苏，“叮“地击碎铜镜，镜面裂纹中浮现萧砚之咳血的面容。

·血色礼·

喜轿停在皇子府时，裴明蓁嗅到浓重的腐臭味。红绸掩映的廊柱下，宾客们机械地鼓掌，每人心口都缀着骨针尾端的红穗。当她踏过火盆，烈焰突然化作鬼手抓向嫁衣。

“礼成——“司礼太监拖长的尾音里，三皇子掀开盖头。他掌心躺着的不是玉如意，而是秋棠那对螭纹银镯：“王妃可知，这对镯子能打开龙脉最后的封印？“

裴明蓁的护甲划过他手腕，血珠溅在喜服鸳鸯纹上：“殿下可知，你心口插着谢明琅的摄魂针？“她突然扯开新郎衣襟，露出爬满蛊纹的胸膛——正中央插着那支凤凰金簪。

·逆阴阳·

礼堂突然剧烈震颤，宾客们齐声诵起往生咒。三皇子的脸皮簌簌脱落，露出谢明琅癫狂的笑脸：“师姐的婚宴，怎能少了活祭？“她挥袖震碎三十六盏宫灯，蓝焰中浮出龙脉冰棺阵。

裴明蓁的凤冠在此刻炸裂，骨针化作利刃刺向阵眼。萧砚之的咳嗽声自梁上传来，金蛊如雨坠落：“左三右七，踏坤位！“

当裴明蓁踩中最后一块地砖，整座皇子府倒悬。她坠向龙脉深处时，望见三百冰棺中的自己同时睁眼。最末那具空棺内躺着秋棠的尸身，腕间银镯拼成完整的螭纹地图。

·龙抬头·

裴明蓁的后背撞上祠堂牌位，金色血液从“裴“字刻痕中渗出。地面裂开深渊，龙吟声震碎二十八星宿灯。萧砚之拽着她跃入裂缝，蛊纹在疾坠中结成护甲：“看准申位冰棺！“

冰棺群在强光中旋转，每具棺盖浮现她不同死状。裴明蓁的血玉瞳突然刺痛，第九十九具棺内赫然是萧砚之剜心的画面。她反手将骨针刺入最近冰棺，整条龙脉开始沸腾。

“你终于...肯信我了...“萧砚之突然呕出金蛊，虫身浮现朱红字迹：景和二十三年七月初七。裴明蓁捏碎蛊虫轻笑：“这次，我要这个日期刻在你的墓碑上。“

·破命书·

龙脉核心的祭坛上，谢明琅正在剜取秋棠的眼珠。血玉悬浮在阵法中央，裂纹中伸出无数红线缠住冰棺：“师姐可知，萧砚之每世都在等你杀他？“

裴明蓁斩断红线的刹那，三百冰棺同时炸裂。她接着纷飞的冰晶突刺，骨针贯穿谢明琅右眼：“那你可知，我每世都故意刺偏三分？“

萧砚之的蛊纹突然爬满祭坛，金蛊汇成利剑刺入阵眼。谢明琅在狂笑中化作血雾：“你们逃不过...“余音被龙吟吞没，血玉坠地裂成两半。

·局中局·

裴明蓁在龙脉崩塌时抓住半块血玉，萧砚之的广袖卷着她冲回地面。皇子府已成废墟，三皇子的尸身握着合卺杯，杯中酒液凝成“弑君“二字。

秋棠的声音自废墟中传来：“姑娘该更衣了。“本该死去的丫鬟捧着素服走出，双眼变成与龙脉相同的金色。她腕间新镯刻着星图，正中央标着西境粮仓的位置。

裴明蓁抚过素服暗纹，在领口处摸到母亲的字迹：永宁。血玉瞳映出布料浸过鸩毒的真相，她突然轻笑出声：“这局棋，越来越有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