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整个三国里头谁最悲催,历史上肯定不能有王朗的名字。
但到了二十一世纪,成为了鬼畜背景板的王司徒,定然独领风骚,得算一份。
事实上光从能力上来看,咱们王司徒还是有些能耐的。
本来,横扫江东的孙策率兵进攻会稽,王朗的幕僚、会稽功曹虞翻建议避其锋锐。
但王朗认为自己是朝廷官吏,应该保护城邑,于是决定与孙策交战,在固陵列阵抵御。
孙策数次渡水作战,均为王朗所部击退。
后来还是由孙策之叔孙静的献策,被击败。
兵败之后,王朗也没想过投降,反是要逃亡交州。
可惜出海到东冶时,遭孙策追击,只得投降。
因为王朗名气很大,所以孙策只对王朗进行诘问斥责而不敢加害,同时孙策亦曾派重臣张昭劝王朗为他效命,但王朗坚决不肯。
于是,王朗被流放迁移,处境穷困,早晨都无法预料到当天晚上会发生什么事,但他收容体恤亲友旧属,分给他们的多,从他们那里得到的少,所做的道义之事非常显著。
总而言之,这王朗有道义,也有能力,决然不是“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眼下,在山阴的王朗,却一直在等一个消息。
…
“太守,趁着这孙策兵马尚且不能围城之时,咱们快走吧。”
“荆州刘表,虽信上来说愿意相助咱们!”
“但…我料刘表不敢对抗袁术,怕是不会来此。”
主簿虞翻,面色忧虑,在山阴的城墙上,一面看着孙策的大军遥遥相望,一面劝说着王朗。
然虞翻这心思,却不被边上周昕认同。
周欣道:“主簿,此事不妥。”
“刘景升既然来信,言之凿凿,必然来救,那定会来此。”
“再说四周县城,皆已入山阴,太守保有坚守之志,你又何必心急?”
“莫不是…那孙氏早联系了你,叫你如此?”
虞翻闻言大怒。
却指着周昕道:“休要血口喷人,吾一心思量太守安危,如何被你说成背弃之辈?”
王朗听身边这左膀右臂都吵起来了,眉头紧蹙,冷声道:“休要聒噪!”
“如今大敌在外,可有什么可吵的!”
虞翻与周昕这才住嘴,只互相瞪着眼,显然是依旧是谁也不服谁。
正说气氛有些尴尬时候,却忽然听一声高呼。
“报——!”
“孙策营寨退了!”
“他亲自引兵,不知去了何处!”
孙策退兵了?
这一句话,立马就打破了城上尴尬的气氛。
王朗闻言,先是一怔,随即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光芒。
猛地一拍城墙,急切问道:“此言当真?”
斥候连连点头,语气笃定:“千真万确!探子亲眼所见,孙策大军已拔营而去,未有丝毫停留之意。”
王朗听罢,心头骤然一松,仿佛压在心头的巨石瞬间被移开。
他长舒一口气,脸上浮现出久违的笑意,忍不住抚掌大笑:“天助我也!天助我也!”
他缓步走到窗前,望着远处渐渐消散的烟尘,心中感慨万千。
孙策退兵,不仅解了眼前的危机,更让他有了喘息之机。
他暗自思忖,若能借此机会整顿兵马,稳固城防,或许还能扭转局势。
想到这里,王朗脸上的笑意更浓,转身对周昕道:“传令下去,全城戒备暂缓,犒赏三军,安抚百姓。孙策虽退,我等不可懈怠!”
周昕连连点头,却忙提示:“太守,此孙策能退兵,说不得是荆州援兵已至。”
“不如叫吾引兵杀出城池,好配合荆州兵马,合击这孙策!”
王朗一听,连连点头,便是当即要拨付兵马与周昕。
然虞翻见之不妙,连忙阻止。
却呼道:“太守!此事万万不可!”
“孙策退兵,说不得是引蛇出洞之计策!”
“若是吾等出城,其杀个回马枪该如何是好?”
“眼下还是坚守不出,静观其变为妙。”
虞翻这般提议还是非常正经的。
言语之中,的的确确是为王朗考虑。
是以王朗闻言,一时也有些犹豫。
半晌,还是接受了这虞翻的提议。
却道:“说的不错,眼下援兵既已到,便先守住城池再说。”
“至于如何破敌,待与荆州兵马汇合再说。”
周昕见王朗已然决断,便是也不坚持。
只接着叫斥候多加打探,若是有什么异动,便要及时告知。
…
山阴这边危机暂时解除,究其原因,还是因为孙策大军跑了。
至于为何要跑,乃是因为探子回抱,富春当真有一部兵马,正马不停蹄,朝着自己后方而去。
至于丹阳一线,此去甚远,探子一时还没有那么快回来。
然眼前富春的情报都没错,丹阳那头会错么?
想来刘景升,当真是引兵杀入江东了!
丹阳这地方,孙策打下来就没想交给袁术,早早就视作是自己地盘了。
是以丹阳被攻,孙策不知道袁术急不急,反正他自己是急的不得了了!
然眼下要回师,就要先解决了会稽。不然下次再攻,可不知如何能成功。
而要解决了会稽,就要先破富春来的兵马。
是以孙策才没有丝毫犹豫,要先对付富春援兵。
如此…这才急切退兵。
意欲截杀此部兵马,好一战而胜!
而斥候也算准了,刘琦此番行军,必过一处山谷,名曰骆峰谷。
驼峰谷,两山夹峙,形如驼峰,谷中幽深,林木茂密,遮天蔽日。
此谷属会稽山一部分,只是从富春至于山阴,必过此地。
是以孙策便先行一步,在此地埋伏。
此刻立于谷口高崖之上,身披银甲,腰悬长剑,目光如炬,凝视着谷外蜿蜒的山道。
他身后,数千江东精锐悄然潜伏,刀枪林立,箭矢上弦,肃杀之气弥漫山谷。
刘琦入此谷之中,自然凶多吉少!
而眼下…
咱们刘大公子,也的确已经到了这山谷的谷口。
只是他却磨磨蹭蹭的,仿佛是知道里头情况不对劲,故意就不入谷。
一直在谷口暂且原地修整,真也不知他是什么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