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深夜访客

利昂跟着老米尔顿来到裁缝店后面专门的更衣区。

老米尔顿打开最里面的、看起来并不经常使用的一间更衣室，而后一脸认真地看着利昂。

“我不管你抱着什么目的，现在你只是一个前来购买材料或者其他该死的东西的普通非凡者，之后也不要向任何人提起你向小姐出售了魔药配方。”

利昂看着老米尔顿灰色的眸子，突然轻笑一声。

“这是当然，我本意就是如此，一直是你家小姐在做额外的交易。”

“哼！进去吧，镜子后面有一个暗门，顺着楼梯一直向下就是你要找的地方。”

老米尔顿似乎不愿意再与利昂说话，身体半倚靠在更衣室的门上，脸却转向另一边。

耸了耸肩，利昂按照老米尔顿的指示开启了镜子后面的暗门，漆黑的楼梯通道里完全依靠昏暗的煤气灯在照明，一直延伸到无法观测的黑暗。

五分钟，也许是十分钟或者更久，这样的环境让利昂无法判断时间的流逝，但是他走了很久才来到一个交叉口。

看来这个地下黑市不止一个入口，不过好在有指示牌。

利昂遵循指示牌继续向前走去，没多久眼前就豁然开朗——

大概有半个足球场大小的地下空间被一些不知名的东西照得灯火通明，商贩们井然有序地站在特定的位置上售卖自己的物品，除了利昂，还有不少身披斗篷或者戴着面具的非凡者在里面挑选自己所需的东西。

只看这一眼，利昂就知道自己来对地方了，说是地下黑市，但是明显是有着一套规则在约束着这里，就是不知道是不是“统领”小姐所在的贵族家族了。

“先生，请拿保管好这张羊皮纸，无论是进入还是离开，都需要它。”

入口旁边站着一个黑衣银色面具的侍者，他向利昂递来一张普通地不能再普通的羊皮纸。

利昂有些疑惑地接过纸张，但是他不会傻到去问为什么，照做就是了。

走进黑市，利昂才发现其中的奇怪之处，每位商贩的面前只有很少的，甚至可以称为样品的商品展示，但是下方有一个木牌介绍着材料的名称与存货。

很快，利昂就锁定了一个自己所需的材料，木牌上写着：变形草，存货：十三株，售价四苏勒每株。

“我要变形草，十三株。”

商贩淡定地收起那个样品和木牌，并伸手向利昂索要入场时给的那张羊皮纸。

“一共五十二苏勒，登记完后，离场时支付相应的费用，它们就是你的了。”

利昂恍然大悟，一边在心里感慨这里特殊的秩序，一边将自己的羊皮纸递给商贩。

再拿回来时，上面多了一行鲁恩语：变形草十三株，需支付两镑零十二苏勒。

真是神奇啊！刚才利昂并没有看见商贩动笔写下什么，更像是用意念让文字在纸上具现出来。

这张纸是某样非凡物品？

利昂不由得猜想。

反复观察后仍然没有发现什么特殊之处，利昂索性不再纠结，游走于各个摊位前，寻找着剩下的那些材料。

这样高效的买卖方式确实节省了不少时间，利昂最后回到入口处时仅仅过了半个小时。

总的来说，这次利昂收获颇丰，买到的材料足够再制作出另外四种符咒，其中就包括答应了佛尔思的虎符咒。

“替您抹个零，一共是一百五十镑，待您支付完后，我们会立即将您购买的物品打包好送过来。”

可能是没有像斯维因这样要抽成的幕后人，所以这里的材料价格普遍都低一些，其中的大多数并不是特别珍贵。

递上一百五十镑的钱币后，不消十分钟，就有一位侍者拿着一个手提箱走了过来。

“您的材料，您可以在此处清点，有什么问题当场解决，离开后我们概不负责。”

利昂只是打开箱子粗略扫过，确认种类上没有缺少，并没有细数。

“没有问题。”

按照记忆中的路线返回，利昂又回到了裁缝店里。

“统领”小姐应该已经回去了，利昂只看到老米尔顿在独自做着衣服。

“没想到你真是个裁缝。”

“不然我还能是什么？像你一样的人吗？呵呵，抱歉，我还想多活一些时日！”

老米尔顿的嘴角勾起一抹嘲讽但又带着些苦涩的弧度。

“她的真正身份是什么？像她那样的人应该不需要参加那样的聚会。”

老米尔顿没有回答利昂，只是继续做着手里的针线活。

利昂见状也不自讨苦吃，提着手提箱就准备回去。

“她的姓氏叫做卡斯蒂亚，年轻人，你最好知道自己可能惹上了什么麻烦，她本不该，也不可能接触到这些的。”

临到门口，利昂听见身后老米尔顿略显沉重的声音。

“这是她自己的选择。”

利昂丢下这么一句话，推开门直接离开了裁缝店。

现场已经被善后好了啊。

门口的不远处本来是刚才利昂战斗的地方，但是无论是血迹还是尸体，都被清除掉了。

卡斯蒂亚……总感觉这个姓氏有些熟悉。

利昂摇了摇头，将这些琐事都抛之脑后，现在材料搜集得差不多了，可以尝试制作另外几种符咒了，多一些手段，就多一些安全感。

等到利昂坐马车回到旅馆时，已经是午夜时分了，感到精神有些疲惫的利昂决定先做休息，明天一早再制作符咒。

就在他将手提箱放好，准备去简单洗漱一下时，房间里的温度却骤然下降，利昂立即将兔符咒捏在手里，同时调用起“灵”探查着周围的情况。

聚会里的人员？值夜者？还是说那所谓的卡斯蒂亚家族？

利昂大脑飞速运转，很快就有了一些猜测的方向。

伴随着一股冷风从窗户吹入，利昂注意到玻璃上一道人影一闪而过，他的眼前渐渐显现出一个虚影。

这是……莎伦？

利昂凭借人影身上的哥特式长裙，并联想到序列5“怨魂”可转化为幽影的这个能力，很快就猜出来者的真正身份，不过他还是装成慌张的样子。

“阁下深夜来访，是何用意？”

莎伦面无表情，冷冷地说道：

“你也是非凡者？那为何要去‘勇敢者酒吧’求购‘囚犯’的魔药配方？”

还真是直接啊！

利昂在心里感叹了一句，脸上却露出惊恐的神色。

“你究竟是何人？你怎么知道这件事？”

“这你就不用管了，回答我的问题，否则……”

莎伦的幽影缓缓靠近利昂，寒冷的气息在不断加重，利昂已经明显感到肌肉的僵硬带来的行动迟缓。

“呵呵，看来你是那人的同伙？你难道不该将重心放在前来追捕你们的那位吗？”

利昂大致猜出了莎伦来此的真正意图，于是开始转移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