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太后诬陷

第八章晨光·苏府

后院我踩着卯时的露珠推开垂花门,母亲正在葡萄架下拣药。晨光透过碧叶在她月白衫子上洒下光斑,发间那支素银簪还是我去年送的生辰礼。“阿衡尝尝这个。”她将青瓷碗推来,杏仁酪的甜香里混着当归苦味,“你爹说工部那帮老顽固又克扣石料钱......”话音未落,前院传来祖母的拐杖声。

老人家捧着个雕漆食盒过来,翡翠镯子碰得叮当响:“昨儿庄头送来的枇杷膏,最是润嗓。”她指尖点着我官服上的泥渍,“又去河堤了?”“漕运耽搁不得。”我咽下最后一口甜羹,袖袋里还揣着萧景煜送来的炸药配方。檐下画眉忽然扑棱翅膀,惊落一串紫藤花——这鸟儿是父亲专程从岭南寻来,说能镇宅驱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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巳时·漕河堤岸:烈日炙烤着新夯的黄土,三万役夫如蚁群在堤岸蠕动。林绾绾带着女学子穿梭其间,青衿布裙被汗浸成深色。我蹲身查看新筑的堤基,指尖触到土层里混着的稻草,眉心突地一跳。“苏大人!东段渗水了!”工头满腿泥浆奔来。我提起官服下摆就往险处跑,绣鞋陷进湿泥也顾不得——这土里掺的稻草太多,遇水必溃。浑浊的水流正从裂缝喷涌,十几个役夫惊慌失措。我夺过铜锣猛敲三下:“取竹篾编笼装石!每丈堤加打三根木桩!”转头对女学子喊:“按第三册第七法,重新核算夯土配比!”“让开!”萧景煜的暴喝突然炸响。

他玄色劲装卷着热浪掠过,肩扛两丈长的榆木夯柱跃上堤坝。烈日将他背上未愈的箭伤晒得通红,汗珠滚过肌理分明的脊梁,坠在夯土上激起细尘。

午时·工棚议事:竹帘挡不住滚滚热浪,我在舆图上勾出渗水区:“稻草掺量超了五成,必是采办贪了银钱。”萧景煜将染血的绷带扔进炭盆,青烟里浮着金疮药的气味:“今晨截了王家的粮船,舱底藏着硫磺。”他指尖点向骊山峡谷,“炸山的火药,倒是够了。”工棚外忽然传来哭嚎。苏医官搀着个瘸腿老汉进来,那人怀里抱着浑身滚烫的男童:“青天大老爷!我孙子吃了官粮就呕......”我掰开孩子紧攥的手,半块霉变的窝头落在地上。林绾绾突然冲进来,怀里抱着发黑的赈灾粮:“米仓最底层的麻袋全被水泡过!”“立马去粮仓”我说。

到了申时·户部粮仓:霉味呛得人睁不开眼。我掀开潮湿的麻袋,蛆虫在霉米间蠕动。萧景煜剑尖挑起仓吏的领口:“这批粮食的押运官是谁?”“是...是周侍郎的妻弟......”仓吏裤裆洇湿一片。我摸出孔雀石官印往霉米堆一按:“传令!即刻封存所有官仓,着太医院验毒!“夕阳西沉时,苏医官捧着验毒笺进来,月白道袍沾满药渍:“米中掺了断肠草粉末,与太后宫中的熏香配方......”

她的话被骤起的马蹄声截断。禁军统领高举鎏金令牌:“奉太后懿旨,户部郎中苏衡私毁官粮,即刻收押!“萧景煜用剑尖指着禁军说:“谁敢”。“没事,我去会会,我相信你用不了多久就能救我出来。”我把他的剑放下,随后跟禁军说“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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