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帮陈师叔成为长老?”
卫旷惊奇地看着周清,想不明白他为何有这种想法。
从青云山回来,周清便立即找到卫旷。
既然想要帮陈清玄成为长老,周清便打算多了解些情况,看看是否有自己发挥作用的余地。
周清笑道:“说是帮忙未免口气太大,不过是做点力所能及的事罢了。”
到达一个新环境,最好的生存策略,除了提升自己的实力,接下来便是把朋友搞得多多的,然后让朋友处于可以影响环境的高位。
现在既然恰好遇到这样一个关头,他总要做些什么。
卫旷道:“宗门各堂长老任命,从来只有掌教和四堂掌座有表决权,其他的长老也只有建议权,至于更等而下之的执事,便连建议权都没有了。”
“我们只是记名弟子,连入门弟子都不是,怎么可能有什么可做的事呢?”
周清拍拍他的肩膀,说道:“兄弟,不要把自己看得这样渺小,有的时候你觉得无能为力,其实是没找到发力的地方,若把力量用对地方,很小的力量,也能撬动形势。”
“陈师叔被认为是长老的热门人选,说明无论从修为,品性,以及人望上说,他都很有竞争力,至少并不比他的对手差。”
“这时候,一点小小的筹码,都可能改变结局。”
卫旷把周清的话回味一阵,叹服道:“师兄颖悟非常,师弟佩服,不仅做事如此,修行又何尝有异,修行的关隘常常不是蛮力所能突破,而是要用巧力,只有用对力,才能推开那些阻挡修士精进的难关。”
你夸人是否太直白了,这让师兄听了很不好意思…
周清眼皮直跳,说道:“你喜欢琢磨师兄的话,师兄很高兴,不过还是让我们转回陈师叔的话题。”
卫旷道:“陈师叔登位长老,最大的阻碍,我看倒不是修为品性之类,而是他的心结。”
“因为有心结,陈师叔十数年来荒废游荡,失去了以前的进取精神,他对于长老之位,恐怕是无可无不可的态度,得之他幸,失之他也认命。”
“这种态度不变,在与其他人竞争时,他难免会落入劣势。”
周清问道:“他的心结莫非就是那位名叫慕浊纱的前辈?”
想到陈清玄给自己讲起慕浊纱时惆怅的神情,以及他室内悬挂的慕浊纱画像,周清不用猜也知道,这俩人之间恐怕关系非常。
卫旷道:“没错,慕浊纱前辈便是陈师叔同届的大师姐,被称为青云宗两百年来第一天才,仅十年便突破筑基,又二十年便达到筑基巅峰,人人都以为她必定凝结金丹,以后甚至能带领青云宗达到前所未有的境界,谁知却中道陨落。”
周清道:“后面的事我有所耳闻,据说是与道宫门人交锋时破了道心,从此心生魔意,浑浑噩噩。”
卫旷道:“据说是如此,其中详情恐怕只有当年的人才清楚。”
周清好奇地问道:“莫非他们两个是道侣?”
卫旷摇头道:“这倒没听说过。”
“慕浊纱前辈在那届弟子中声望极高,这么多年来,恐怕只有大师兄在本届弟子中的声望可以隐隐压她一头。”
“她的入魔当时影响极大,那届的许多弟子都因此道心动摇,修为停滞,陈师叔虽然没有停滞,却也损了三分锐气。”
周清眉头微皱。
他陡然意识到大师兄身份的重大责任。
凡大师兄都是当届的人杰,深受师弟妹们尊崇,如果大师兄修行出了问题,师弟妹们也难免信心受挫。
同样的,如果大师兄可以一往无前,自然也会在当届弟子心中酝酿一种“势”,这种势可以扶持人的心神,使其不容易气馁。
“慕浊纱现在何处?”
周清问道。
卫旷道:“被掌教禁闭在活死人崖,至今已十五年了。”
原来在那里。
青云宗筑基巅峰的长老闭死关的地方,卫旷所说千万不能涉足的两大禁地之一。
周清道:“陈师叔的心结,咱们恐怕无能为力了。”
“看来只好想想其他办法。”
周清沉吟一阵,问道:“陈师叔的竞争对手主要是哪位?”
卫旷对青云宗的事如数家珍,闻言不假思索道:“传功堂有六位执事,不过有资格与陈师叔竞争,恐怕只有吕青竹师叔。”
“吕师叔比陈师叔修为稍弱,不过因为在宗门中根基深厚,因此也更得各堂掌座和长老喜爱,陈师叔若要做长老,恐怕要先过他这关。”
周清摇摇头,叹气道:“又是本土派和外方派之争,明明同属一宗,却硬要做内外之分,实在荒唐。”
“传功堂毕竟是培养后辈子弟的地方,要做长老,我看先要会指点弟子修行,这是陈师叔的强项,不知道吕青竹长老这方面可有优长?”
卫旷道:“吕青竹长老性格比较刻板,不像陈师叔可以深入浅出剖析修行的道理,不过他对待弟子严厉,所以他座下的弟子修行进度都不错。”
“方玉和他们就是他的弟子。”
周清笑道:“这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怪不得他日常看我不顺眼,说不定也有这方面的原因,他想压咱们一头,给他的解惑师造势。”
“他比咱们先入门六年,修为远比咱们强,咱们若想斗赢他们,恐怕是痴人说梦。”
“可是只要能在他们的压力下不落下风,已经足够给陈师叔增光添彩了。”
卫旷笑道:“何止是不落下风,方玉和几次挑衅,都在大师兄手里吃了亏,以初入门的修为,却几次挫炼气四层方玉和的锐气,宗门长辈未必不看在眼里。”
说到这里,他忽然叹息一声,用尊崇的目光看着周清,说道:“我想,大师兄的存在,已经给陈师叔增加了几分胜算。”
“大师兄是陈师叔不怕非议,独立主张收入门中的,然后大师兄一来,便帮助师叔教导众弟子,使原本需要三月的讲道,两个月就完成了。”
“后面又独自摸索阵法,迅速成就,若非灵根有缺,大师兄现在的声望,恐怕已经越过当年的慕浊纱。”
“即便如此,大师兄的存在,也是光耀宗门的因素,陈师叔一个识人之明总跑不了,这就足够让宗门长辈对他多几分关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