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往生镜中囚

夙夜的狐尾如藤蔓缠上云潋的腰肢，尾尖玉化的纹路在烛火下泛着冷光。他指尖划过她颈间淡去的勒痕，七百年前的记忆在情蛊催动下愈发清晰——

青丘禁地·大婚前夜

夙夜跪在寒玉床上，看着母亲青姬体内的寒髓毒蔓至心脉。狐族长老的留影悬浮半空：“明日大婚若取不出石心，你母亲便要替云翎躺上祭坛。“

冰晶匕首刺入掌心时，夙夜在婚服内衬绣下护心阵。阵眼处嵌着片染血的青铜镜——那是云翎赠他的定情信物，镜面至今残留着她指尖的温度。

“少主当真舍得？“心腹白笙捧着合卺酒进来，酒中浮着冰蓝的蛊虫，“这噬情蛊能让她对您死心塌地，但若三日内不引蛊入心...“

“本君要的是她心甘情愿。“夙夜捏碎蛊虫，冰蓝汁液渗入袖口，“去把地宫的镇魂锁打开。“

此刻幻境中的婚房内，夙夜突然咳出黑血。云潋腕间银铃发出悲鸣，她触到他后背狰狞的鞭痕——那是七百年前抗婚时受的戒鞭，伤痕深处嵌着青铜镜的碎渣。

“你当年...在酒里下毒时...“夙夜喘息着扯开衣襟，心口处浮现冰晶纹路，“可曾有过片刻犹豫？“

云潋的指尖触到寒髓毒凝成的冰晶，溯时之瞳骤然刺痛。记忆如利刃劈开迷雾——

大婚次日·寒髓窟

云翎握着染血的青铜镜残片，看着夙夜被铁链悬在冰壁上。狐族长老的利爪刺入他脊背，剜出的狐骨正化作冰晶：“抗婚的代价，便是你母亲代你受刑！“

地牢深处传来青姬的惨叫，寒髓毒凝成的冰锥正刺入她七窍。夙夜染血的狐尾缠住云翎脚踝，将护心符塞进她袖袋：“往生河...第三道漩涡...“

现实中的夙夜突然攥紧云潋手腕，狐火在掌心凝成钥匙形状：“当年给你的护身符呢？“

云潋颈间红光乍现，母亲云澜留下的玉佩突然碎裂。碎玉中浮出半片青铜镜，镜面映出地宫密道——冰封的青姬正在尽头睁眼，手中握着染血的婚书。

“原来你一直...“云潋的石化蔓延至心口，疼痛却不及眼底酸涩的万分之一。夙夜以尾为笔，在她掌心画出血契阵：“寒髓毒需至亲血脉为引，你母亲云澜，正是青姬的转世。“

玄霄的冥火突然焚穿幻境，幽冥剑携着雷霆之势斩断情蛊红线。他鬼面下的眼眸赤红如血：“云儿！莫信这狐妖的鬼话！“

夙夜九尾炸开蓬松的银焰，将云潋护在结界中。两股力量相撞的余波震碎婚房，露出幻境外的真实景象——往生镜的裂缝中伸出无数黑色触手，正将青丘洲拽向混沌深渊。

“看看你守护的天道！“夙夜拽着云潋跃上宫檐，狐火映亮天际。十二洲的灵力风暴正在扭曲，风暴眼中浮现出天庭的九重宫阙，无数仙官正将云氏女子的魂魄炼成锁链！

云潋的右眼淌出血泪，溯时之瞳看穿千年骗局——所谓补天，实则是用云氏石心填补天庭的灵力裂缝；所谓诅咒，不过是防止她们觉醒的枷锁！

“跟我走。“夙夜咬破舌尖，以血为契启动传送阵，“往生河底藏着...“

玄霄的冥火洞穿他左肩，幽冥剑架在云潋颈间：“七百年前我未能阻止，今日定要终结这场孽缘！“

云潋忽然握住剑锋，石化的手掌在冥火中淬出金光：“终结？你们一个以爱为囚，一个以恨为锁...“她捏碎腕间银铃，青铜镜碎片从四面八方汇聚，“今日我便碎了这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