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蝴蝶煽动的翅膀

2116年2月已经彻底完成上海交通大学学业,获得了双学士学位的鲁墨在考完人体辅助生物计算机研究院等考试之后,在连云港港口找了一份机械维修实习工的工作;和他一起的,还有之前他的同学周正文。

当然和他一样周正文也是特例,不过与他不同的是周正文的特例是因为有考试补考没过,所以延期了一年毕业。但是不管怎么样,他们现在都将要一起进入连云港实业船运有限公司工作。但是他不知道的是他自己投递的简历将会给他惹来一个天大的麻烦。

来到船运公司维修部的第一天,他们两个人都被同一个师傅带,带着学习维护无缘动力外骨骼搬运装置。至于被问起为什么要出来上班?当然是没钱了,之前因为植入手术花的钱太多,鲁墨也不好意思再找家里要钱,毕竟家里还有一个妹妹在读高中。

对于鲁墨而言,维护无源动力外骨骼搬运装置毫无压力,他在看了一眼图纸之后,由师傅带了两天就开始自己上手了!而周正文则要苦批得多,他学了一个礼拜还只是勉强记住设备机械结构的的图纸。至于为什么要花这么长的时间记图纸,当然是因为他要挣钱,然后自己攒钱去做辅助计算机植入手术。

一个月之后老师傅离职了,他前往太空工作的申请通过后欢天喜地的去了太空。然后带周正文的任务就落在了鲁墨头上;用运维部主管的话来说,在你实习的期间,我不需要你做多少的工作。哪怕一天只修一台机器也可以,但是你需要离开之前的两个月里,给我把这个不开窍的笨蛋给我教会,我不想运维部6个维修组最后变成5个!

于是从那以后,鲁墨就天天带着他拆无源动力外骨骼设备,然后手把手的教他怎么组装。然后在教导之余,他还跑到机甲维修车间去,去观摩和学习港口的那几台小型源动力维修型机甲的机械结构是什么样的?(小型源动力维修型机甲,这是专门用来维修大型客运穿梭机的维修工具。新连云港是个大型的港口,除了拥有大型海运船只停靠以外,大型客运穿梭机也会在这里降落!)

在连云港市的一处地下排水管道,两名打扮成管道维修工模样的人在地下进行沟通。

“简,人体辅助生物计算机的资料收集工作进行的怎么样了?”一名黑的跟碳一样的黑人,手里紧握着一个扳手,对着前来接头的人说道。

“原来的行动计划受到某岛国的模因武器袭击影响已经被对方无限期的搁置了,博士那边没有任何办法!”一个黄皮肤的女孩穿着略微显大的维修工服,双眼紧盯着对方手里的扳手说道。

“你们就不能另外再想想办法吗?Boss那里已经等的很不耐烦了!你要想想你的祖母还在等着你回家!”黑人相当的烦躁,举着手里的扳手愤恨的说道。“我也已经受够了天天待在这种低矮并且肮脏的下水道中的这种生活。终日看不见阳光和天空,更不能肆意的奔跑。”

“我们都没有什么办法,对方对这些技术严防死守,哪怕是对于一些淘汰的技术,他们也会直接销毁!而人体内部的辅助生物计算机只是个单机,缺乏必要理论体系的情况下根本无法进行系统入侵!”女孩的眼睛还是紧紧盯着那个扳手,似乎害怕对方失控扳手打到她身上来。

“你应该知道今年如果还是没有什么太大的进展,Boss那里会是什么后果?”黑人紧盯着女孩的眼睛威胁道。

“我知道了,下个月会有一个满意的答复的,我保证!”女孩的身体打了个颤,似乎回忆起什么恐怖的事情,连忙做出了个保证。

“简爱玲……你人呢?老板办公室茶水打翻了,杨秘书找你过去打扫!”正当二人在下水管区正在密谋什么东西时,上面的杂物仓库传来一阵脚步声,负责通传消息的前台正在上面大声喊着找人。

“上面有人在找我,我需要马上回去了!不然这里可能会暴露。”女孩看着黑人似乎还想说什么,马上抢先一步开口说道。然后匆匆忙忙的跑到地下管井的通风口,先是将一个听诊器一样的东西放在耳朵上听了一会,感觉到周围没有脚步声和呼吸声后,她打开井盖爬了上去。

上面是一个死胡同,胡同里堆满了各种各样的杂物箱子,上去之后她先是将井盖盖上,然后费力的挪来一个木箱子,放在了下水道井盖的上面;然后从角落里翻出一个脏兮兮的秃杆拖把,若无其事的从巷子里走了出去。

在回仓库杂物间的路上,假装偶遇了前来找人的前台。“李姐,您找我啊!刚刚拖把杆断了,我去了找根杆来换!”说话时还扬了扬手上的烂拖把。

前台见她这样子吓得往后退了两步,“这啥味儿啊?可真够冲的!行吧!你弄快点儿,老板办公室还等着打扫呢!另外你记得换身干净点儿衣服再去,老板办公室还有客人在呢!”前台略微的嘱咐完这些,她就扭头回自己的工位上去了。

20多分钟之后,换了一身干净保洁服的简爱玲提着拖把,水桶进了办公大楼。

“你怎么才来呀?老板他们都等的不耐烦了,去了会议室!你这边搞快一点,别影响一会儿客户签合同!”杨秘书已经等的有些不耐烦了,见到她终于拎着工具来了顿时松了一口气。

“马上就好,马上就好!”简爱玲也不和他解释,进了办公室就开始收拾。先是将散乱的杯子和茶叶收拾掉,然后用干抹布把茶水吸干净,再喷上专用的清洁剂,用湿抹布仔细擦一遍,然后再用另一块干抹布把残余的水渍擦干来,一套动作行云流水,不过两三分钟就将狼狈的桌子表面恢复的光亮如初。

“杨秘书我这儿弄完了,还有什么吩咐吗?没事的话我就先下去了。”简爱玲关上办公室的大门,对门口的秘书说。

“那你要下去刚好给我把一个文件带下去吧!老板刚批过的薪资发放表,就是我办公室桌子上那个黄色的文件夹,你帮我带下去交给财务科科长。”杨秘书不想专门跑一趟财务科,于是干脆就再给她派了个跑腿的活。

“哎,好的”提着水桶,拖把,抹布的简爱玲回应了他一声之后,带着这一堆东西叮叮咣啷的又要跑一趟秘书处。她来到杨秘书的办公室,只见办公室的桌子上放着好几个黄色的文件夹,这时候的她顿时有些傻眼了。她只好来到办公桌前,挨个把文件夹打开查看,看看哪一个是要带下去的薪资发放表。

就是这一看让她有了新的发现——《新入职员工信息归纳档案》,档案的第一页信息上写着:鲁墨,男、23岁、上海交通大学物理机械系硕士,体内辅助生物计算机系硕士,曾实践于SH市第四辅助生物计算机植入中心,现供职于运维部第四维修小组。看到这一页档案的她眼睛顿时一亮,搞不到资料,抓个人回去也行啊!这该死的保洁员干了几年了,终于不用再干了,老天开眼了。

“哒、哒、哒……”正当她激动着的时候,门外传来了脚步声,她赶紧把文件夹放回原位,假装拿起其它的文件夹查看。

“你在这儿瞎翻啥?”来的是另一个秘书,正巧她来这里送文件,在这里看到保洁有些诧异,于是问道。

“杨秘书让我帮他把他桌子上这个月的薪资审核表带到财务室去,我不知道哪一个是,所以自己找找看!”简爱玲低着头,眼神躲闪的说道。

“老板批过了的都放在了右边,右边那个黄色的就是!”来的这个小秘书显然对杨秘书的工作习惯十分清楚,什么文件用什么颜色也相当了解。他直接拿起右边的文件夹翻开看了一眼,然后递给了简爱玲。

简爱玲接过他递过来的文件夹,夹在腋下之后,提着水桶和拖把慌慌张张的走向楼梯。

“奇奇怪怪!”小秘书看着他的样子有些奇怪,嘴里嘟囔了一下之后又干自己的活去了。

几天之后还是在连云港市的下水道里,这一次参加聚会的老鼠更多了,因为这是一个季度一次情报汇总的日子。来接头的情报头子还是那个手上拿着个铁扳手的黑人。

“都说说吧,这个季度有什么进展?”说话的这人长得乌漆麻黑,也看不清是什么表情,只是右手在不断地转着扳手。

“一组4号线人的女儿刚刚通过考试,已经打入了市3号辅助生物计算机植入中心当护士。”一名穿着卡其色工装,戴着口罩的男子用低沉的声音说道。

“34年了,你们一组才送进去一个护士?Oh, my god.你们这效率,是在开玩笑吗?”黑人满脸不可思议。

“先生,你以为这种定向职务岗位很好考吗?,在这前面我们鼓捣了14年,在过去才只有3人有资格能参加这个考试,能考进这个单位的概率是1000:5。要不是今年扩大了招人的比例,而我们又将能考试的人数增加到了十个,十个人合作不知道挤掉了多少人才把她顶上去。”戴着口罩的男子瞪大着眼睛,说话带着大有一种要不你亲自去考考试试看的态度。

“OK,OK!那二组呢二组的情况怎么样?”黑衣人男子将头转向了另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这人一看年龄就知道潜伏的时间就不短了。

“我们本来通过收买,策反了一名XX军事医院负责档案管理的人员。可是在交易的过程中出了岔子,他原本是答应将即将销毁资料复制一份给我们,可是临到交易的时候他反悔了。要求加价,无奈之下我们又自己凑了一部分钱给他,可是这家伙拿到钱之后反水了,给了我们一份假资料,还顺带把我们给卖了!二组现在就剩包括我在内的三个人了!”老人说着说着开始流泪了,辛辛苦苦几十年,一夜回到解放前。

“越老越没用,说的就是你这种!三组呢?你们当初打入进来可是花了大代价的,你不会告诉我你们也暴露了吧?嗯?”黑人看到老人这样子像是见了狗屎一样,扭头看向了简。

“博士那里还没有什么异样?但是也没有什么进展,不过我有个意外的收获!”简爱玲这一次有了底气,他看着黑人的眼睛说道。“以往各个植入中心或者研究中心都有警卫严密看守,他们连外出都是成群结队的!但是这一次我发现了一个落单的辅助生物计算机学硕士,他甚至参与过植入中心的植入手术。如果我们能把他悄无声息的抓回去,这应该算是一个大收获!”

“这是个好主意,不过更加具体的资料有吗?最好是有这个人的照片什么的!”黑人眼前一亮,右手上转动的扳手都直接停止了,掉在了地上。

“我看到的许多信息未来得及记录下来,这是我无意间看到的档案里的;你知道的,这些年他们的技术越来越发达;为了避免暴露,我又不好直接去回去偷档案!不过我看过他的照片,用素描的手法还原了一份,这个人叫鲁墨现在是港口运维部维修第四组的机械维修工程师!”简爱玲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用a4纸描绘好的素描画像。

“很好,老二这个活交给你了!别再干砸了,如若不然你和你的组员都不用再来见我了!”黑人将素描画像递给二组的老人,重重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

“我老约翰虽然老了,可是抓个人还是不在话下的?”老约翰收好对方递过来的a4纸,相比起搞情报,他还是对抓人更感兴趣。

“四组呢?你们那儿怎么样了?”黑人看向一位披着黑色大衣,里面穿着酒红色礼裙的女人。

“我们通过组建家庭的方式潜伏,6号的女儿已经搞定一个掌握脑干细胞定向诱导技术的技术员,已经从日常生活中套出了许多相关的技术细节,但是还差一份总纲,如果一切顺利的话,预计最多两周之后就能搞定。”女郎拿出了一支女士香烟,叼在了嘴上。

“第五组呢让你们找那群矮猴子找的怎么样了?那群蠢货自以为拿到了系统结构模型就万事大吉了,一直瞒着我们,结果还不是一样回不去,连总部都让人给端了!”黑人问起了老板交代的另一件事。

“我们联系上了对方,不过他们不愿意把系统结构模型交出来!他们要求我们带他们回去,等他们回到美洲之后才会把东西拿出来!”一个小孩模样的侏儒阴沉着脸回答。

“先答应他们,不过你转告他们,如果他们骗了我,后果是什么?他们应该了解。”黑人听到这话整个脸色都不好了。“另外按照原定计划,二组,四组,五组准备好撤离工作,具体撤离的地点注意查看通知!一组三组继续潜伏,等待下一次唤醒!”

在一个美好的早晨,一架巨大的穿梭客机背靠太阳,向着港口飞来。迎着阳光,站在港口的人们都没有发现它有任何异常之处。等这个庞然大物开始临近海面利用近地效应开始缓冲速度时,大家才发现他似乎在降落的过程中超速了。随即整个港口一片混乱,消防警报响彻云霄,闻声而来的安保人员开始紧急疏散人群。

“出什么事儿了?什么情况?怎么都这么紧张?”鲁墨早上洗漱完正要下楼晨练,宿舍楼外一改往日的安宁,人员的喧闹声,消防车的警笛声响成一片。

“快离开这片区域,往地下停车场去!所有人员立即离开地面,前往地下停车场避难。”一个安保人员拿着指示棒正在竭力维持秩序。“你别在那儿傻站着了,快跟着他们一块儿走,穿梭机要迫降了!”

鲁墨听到这个消息也知道此时不是好奇的时候,赶紧跟着人流去往地下车库。只是他刚到车库门口,就听到“轰”的一声!似乎是什么巨大的物体落地了,他寻声向南方望去,只见一架机翼厚重到有将近一层楼高的巨大飞行器冒着黑烟躺在了航天港附近的草坪上。周围围满了消防车,10余条水柱轮流不停的给他降温。维修部的运维仓库中,所有的轻型维修机甲全部朝着穿梭机飞奔而去。

“危险解除!所有人回到工作岗位,等待安排!”在场的安保人员又开始传达上面下达的新指示。

“鲁墨、鲁墨、部长让所有的维修人员到维修车间待命!”他右手的腕表响起了一阵叫声。

“收到,正在赶往维修车间的路上!”鲁墨回答一声之后关闭了语音通讯,开始朝着熟悉的那条路上走去。

“稍等一下,鲁工!”正当鲁墨快要到达维修车间时,他身后传来了一个女孩的声音。“鲁工,杨副部长让我告诉你,请你先去一趟2号仓库!”

鲁墨回过头听到这个消息觉得十分诧异:“不是维修车间集合吗?怎么又要去2号仓库了?”他看着眼前的女孩十分疑惑。

“是在维修车间集合没错,不过杨副部长有其他事情找你,所以他让我通知你,他在2号仓库等你!”女孩双眼紧盯着他,似乎是害怕他不相信。

鲁墨也没有太过怀疑,就按照他说的去了二号仓库,可是他在2号仓库里没有见到有人。就在他正准备出仓库时,只听到噗的一声,似乎是气枪发射的声音,他转过头正准备看看是什么情况,一颗麻醉针直接钉在了他的脖子上。

“警告,身体内部已被注射入麻醉剂!是否开启紧急模式?”当鲁墨的脖子被命中时,在他的脑海里辅助智能系统开始提醒他遭受袭击,并询问是否要开启保护模式。

“立刻开启紧急模式,清除体内异常!”鲁墨赶紧调动残存的意识下达命令。紧急模式开启之后,他的颈部皮肤和背部都开始变红,发烫,在他勉强支撑着倒地的那一刻,汗水就开始浸透他的工服。在他勉强支撑的时候,眼中隐约看到三个人拿着麻袋向他走来。鲁墨深知道此刻的自己远不是三个人的对手,于是踉踉跄跄的就开始往仓库外面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