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姐？

古琴不同于古筝，节奏较之更为舒缓，也更需人沉入心神品味琴音。

方凝雨努力将思绪浸入这一音一节之中，希望能借着琴曲来使自己不要去想那些糟心的事儿。

听感集中，辩音捺弦，可忽然一阵极其轻微的响动，伴着弦音飘入耳中。

“我...我错了...别...”

隐约间，似乎是白小棠的声音？

方凝雨面色一顿，双手合住琴弦。

屋内重归寂静。

坐在那古琴前沉思良久，方凝雨有意无意的瞥了眼自己房中的衣柜，接着起身来到柜门前。

柜中的二人听到那脚步声就在自己身前停下。

一门之隔，白小棠的小脸已憋得通红，全身动不敢动。

陆羽倒是神色如常、气定神闲，趁着白小棠心虚之际，一只手还悄悄偷袭着。

方凝雨深吸一口气，红唇轻咬、脸色变幻，站在原地犹豫了半晌，终于还是没有打开柜门，转身快步离开了房间。

...

许久之后。

“出来吧，人都走了。”

是柳南霜的声音。

白小棠和陆羽一先一后爬出了衣柜。

“师姐...他...他...”

白小棠本想说自己被陆羽欺负了，可才开口，便羞得说不下去了。

柳南霜见白小棠的窘态，又看她一个劲儿的在整理自己的衣衫，心中隐隐猜到了些什么。

“他对你做什么了？”

“没...没什么...”

白小棠低下头，双手一个劲儿拧着衣角。

陆羽倒跟个没事儿人一样，四下看了一圈后，说道：

“南霜姐，这里可不是说话的地儿，不若咱换个地儿聊？”

“南霜姐？”

柳南霜眉头挑了挑，狐疑的看着满脸堆笑的陆羽，疑惑道：

“怎么你小子跟小棠钻了回衣柜，出来便这么热情了？你们在这里面...到底干了些什么？”

“嗨，孤男寡女的还能干啥。”

陆羽摆了摆手，舔着脸继续道：

“再说了，就以我和小棠的关系，叫您一声姐不过分。”

“呵！”

柳南霜冷笑一声，道：

“先不说你和小棠是什么关系，你管我夫君叫廖伯，管我叫姐...你这不是乱论吗！”

“乱论？不乱，不乱，各论各的！”

看着陆羽皮厚的样子，柳南霜撇过脸去，口中道：

“咱可担不起小陆先生的一声姐，方才还要赶人家走呢...”

柳南霜故意叹了口气，接着道：

“罢了，我和小棠也就不多给小陆先生添麻烦了，这便自行离去了。”

说着，便拉起一旁发呆的白小棠，起身就要往屋外走。

“哎哎哎，别介！”

陆羽一把扯住白小棠的小手，趁机还捏了几下，口中道：

“南霜姐这不是跟我见外了嘛！别急着走呀，我这就想个法子，给您安排个住处！”

“当真？”

柳南霜双眼一亮，停下脚步。

“包在我身上！”

陆羽正大包大揽着，一旁的白小棠却忽然抬起头，看着陆羽，支支吾吾的说道：

“陆羽...我...我...”

“嗯？怎么了？”

“我不希望...你...你因为我...牵扯进这些...事里。”

白小棠在脑中理了理思路，转身对柳南霜道：

“师姐，不要再难为陆羽了，我们自己想办法吧...”

‘好好好...这就开始胳膊肘朝外拐了...’

柳南霜看着白小棠的模样，不禁捂住额头。

可陆羽听到这话，却不干了：

“什么叫你自己想办法？拿我当外人了？”

见陆羽表情不悦，白小棠却只轻轻摇了摇嘴唇，没有说话。

只因她有自己的思量。

她不愿陆羽因为对自己的感情，而莫名其妙的陷入东西二洲的争斗之中。

自己既有西洲宗门的养育之恩，亦对东洲有着血海深仇要报。

故而对于宗门委派的任务，白小棠自然义不容辞。

可陆羽却是无辜的！

“陆...陆羽，你别这样...”

白小棠心中矛盾至极，隐隐有些后悔和陆羽发展到这一步。

但感情这东西就是这样，谁也说不清什么时候便来了，且还无法抗拒。

而陆羽到底是恋爱经验颇丰的老江湖，只稍一思索便明白了白小棠的难处。

‘这傻丫头，是不愿牵连我啊...’

陆羽看着眼前的可人儿，眼中满是怜爱。

“小棠，我做任何事，都是我自己愿意去做的...你没有逼过我...”

“可是...”

白小棠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陆羽捏住了小嘴巴。

“以后的事儿，谁也说不准...”

陆羽也知道，此时自己若还坚持去帮白小棠完成宗门任务，只会令对方更加为难。

于是便转移话题，看向柳南霜，道：

“况且眼下最要紧的，是先把你师姐安顿好。”

白小棠也跟着转过头，二人齐齐看向柳南霜。

一旁的柳南霜却是丢给二人一个大大的白眼，口中阴阳怪气道：

“哟，您二位聊得这么亲热，竟还记得我呢！”

...

稍晚些时候。

陆羽将易容之后的柳南霜领到白小棠跟前儿，介绍道：

“这位是我师姐，刚好参加完潜龙会，暂住两日我便与她结伴回北洲。”

“哦？”

方凝雨隐约记起，之前在宛城时，陆羽曾提过他有位师姐要参加这潜龙会。

于是赶忙客客气气的行了一礼，道：

“师姐你好，我叫方凝雨，是陆羽的...朋友。”

“凝雨师妹好。”

柳南霜笑意盈盈，显得十分热络，上前一步道：

“我叫柳近雪，你唤我近雪师姐便好。”

柳南霜说着，竟直接一把挽住了方凝雨的胳膊，亲昵道：

“凝雨师妹这么漂亮，可有道侣啊？亦或是心仪的修士？...对了！你和我这位师弟认识多久了？怎么认识的？”

“啊...我...”

方凝雨被问的一时有些无措。

陆羽见状，赶忙上前拦在柳南霜身前，打岔道：

“凝雨啊，我这师姐住哪儿方便？”

“啊，院中空屋还有几间，我这边唤人来领师姐过去。”

方凝雨得空脱身，立即便招呼来一侍女，不消片刻将一切吩咐妥当。

“真麻烦凝雨师妹了。”

柳南霜也是老江湖了，知道自己越是显得八卦热情，这方凝雨越是会觉得尴尬而不和自己多聊。

眼见对方有送客的意思，便顺势笑道：

“那我也不打扰师妹了，这便告辞。”

见方凝雨点头行礼，柳南霜和陆羽便准备离开。

可刚一转身，却听方凝雨忽然道：

“陆...陆羽，你等下！”

“嗯？咋了？”

“我有些事，要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