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越甚至想，静姐怎么挑到这一天？是不是看了他们的行程？虽然她不管代理点了，但只要熟悉黑屏系统的人，都可以通过身份证查到任何人的航班信息。
因为陆越要出差云州，都是山珍，所以在他走之前，罗伊特意点的海鲜大餐。
都是简单的白灼，餐馆直接一大筐送上门。
直接把筐摆在桌上，吃海鲜还是适合配红酒，程静姝把红酒拿来倒上，三人就开始徒手上阵。
陆越给罗伊剥了一个蟹，喂她，程静姝看一眼陆越，“越越学得真快啊！”
“给你静姐剥一个。”罗伊说。
“哦。”陆越又剥了一个递给程静姝，程静姝张嘴。陆越转头看看罗伊，程静姝还张着樱桃小嘴，罗伊笑笑的。
凡是碰到她们两个，陆越就不知所措了。
伊姐不告诉他该怎么做，静姐又一直张着嘴，陆越挣扎了一会儿，看起来只有他尴尬，她们都不尴尬，就伸长手臂喂她嘴里。
“嗯。”程静姝品尝着，“你要是不敢喂啊，我就在这里张一晚上嘴巴。”
罗伊笑出声。
陆越看看她，她们是两姐妹，妹夫照顾大姨子是应该的，伊姐也许是真的不在意吧。但又怕罗伊生气，又给她多剥两个。
对面程静姝又张开了嘴巴，陆越不知该喂谁了。
程静姝不满地说：“她两次我一次，该轮到我了吧？”
陆越只好喂给她。
罗伊笑道：“越越别管我们了，都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切！”程静姝道，“使唤两次你小男友看给你心疼得！”
“自己的男人我不心疼指望你心疼啊？还我两次你一次，你想累死他啊？”
“哈哈哈……”
她两个哈哈大笑，陆越面红耳赤地自己喂自己，有些食之无味。
反而是沉浸在这种气氛中，不时看看对面的程静姝，又看看身边的罗伊，不知何德何能跟这样两个漂亮得不像话的女人一起共进晚餐。
吃完，陆越收拾了桌上的垃圾，看看程静姝，坐在沙发上，也没动身的意思。
陆越想她大概真的是查到了他要出差，故意来折磨他的。
但是陆越不想像上次那样硬挨，上次那是与伊姐三天不见，而且第二天就解决了。
这次出差十天，他会疯的好吧？
陆越直接问：“静姐，你什么时候回家啊？”
“我不回家啊！怎么啦？”程静姝托腮抚着红红的脸，很妩媚。
陆越求助地看看伊姐，伊姐不动声色装傻。
行啊！两姐妹合伙折磨他是吧？
看陆越急得抓耳挠腮的又不好意思说，程静姝倒是直接挑破了，“噢！你想干什么不用管我啊，我在客厅看电视，你们进去吧。”
罗伊终于没忍住，捂脸。
陆越也是喝了酒，也是急了，他今晚可不能让着程静姝，红着脸吭哧吭哧的，“那不行，有人在旁边，我有阴影的。”
“我哪有在旁边？”程静姝继续逗他，“我在客厅，你们关着门，给你一个小时够不够？这一个小时我死在沙发上都不会打扰你们啊！”
罗伊继续捂着额，由着程静姝逗他。
陆越气呼呼地，“关着门也不行，静姐你还是回去吧。”
看着他急赤白脸的样子，程静姝说：“越越你这是没干过坏事啊！”
罗伊想起办公室的事，他怎么没干过坏事？急了他也干坏事的。
如果在办公室陆越还真不怕，但不知为什么他对静姐总是有点心理压力，如果她真的在外面，他没有办法放松的。
看陆越面红耳赤的，程静姝笑道：“你说你出去玩儿，一堆人呢，这点儿心理素质都没有怎么行啊？”
既然她说到这里，陆越看着一直捂着额隔岸观火的罗伊，“伊姐，如果我出去玩儿发生了什么事，那不是我的责任，你找静姐，是静姐的责任。”
这回把两位姐姐都逗笑了，程静姝笑道：“伊伊！你看看你这小男友被你宠得，他要玩儿火，倒把火往我身上引！他想在春城玩火怪到花都的我！简直无法无天啊！”
罗伊笑道：“你一下说我把他管严了，一下说我把他宠坏了，但是他明天要去替我办事，很辛苦的，今天就宠他了，你退下吧。”
“滚！臭伊伊！”程静姝笑着从沙发上一跃而起，跑过来抱住罗伊玩狮子头般一通玩闹，“你们两个有异性没人性的东西！”
陆越笑笑地看着两姐妹闹，知道今晚稳了。
程静姝又看看陆越，“你要是在春城上火了，叫伊伊飞去帮你灭火啊！”
“那不行，我住司陪房。”
程静姝抱着罗伊的头歪头看着她，“司陪房？他帮你办事你居然让他住司陪房？你也太狠心了！”
“司陪房怎么了？不是酒店送的房吗？”
“哎！”程静姝说，“司陪房怎么可能送你正常的房间啊？一般都是一个大通间，摆着很多床。跟大通铺一样。到酒店的所有司机导游都住一起。
所有团队到达和出发时间还不一样，一晚上都有人进进出出，洗澡放屁打鼾磨牙，根本睡不好，还要抱着自己的包睡。我们团队部经常有导游过来取票，听他们说的。”
“啊！”罗伊抬头看着陆越，心疼又生气，“你怎么不说啊？”
“我们本来就住司陪房啊，我以前在钱塘跟团都是住司陪房。”陆越觉得这不是什么大事。
“但是你现在在我身边啊！你真是！这些钱不用省的。你一人住一间！”罗总生气地说。
陆越被这霸道总裁弄得好窝心。
程静姝放开罗伊，“还赶静姐！不是我，你就要窝在司陪房十天了！”
“是得感谢你静姐，你这大傻子！”罗伊捋捋头发。
程静姝也张开手指梳理梳理玩乱的长发，潇洒地往后一拨，“好啦，姐走了，不打扰你们了。”
“我送送静姐。”陆越也勤快地起身。
“你生怕我不走啊！我在下面听壁也听不到啊！”
“没事儿，我反正要下楼扔垃圾，顺便。”
“你听听你说的什么话？下楼扔垃圾顺便送姐，静姐是垃圾？”
陆越笑道：“不是啊！我是怕垃圾脏了静姐的手。”
罗伊先去帮陆越收拾行李了，陆越送程静姝下楼。
走进电梯，突然沉默下来，毫无征兆，明明前一秒还在开玩笑。
进入电梯，像进入速冻室。
陆越有些尴尬。有伊姐在一起，静姐他还勉强可以应付。单独待在一起，不知为什么心跳得好快，又手足无措了。仿佛口齿伶俐开玩笑的不是他。
程静姝也不说话，仿佛刚刚逗他的，和姐妹玩闹的也不是她。
漫长的六楼到了一楼，电梯门打开，陆越又觉得时间太快。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两人都放慢脚步向单元门口走去。
可是这段通道太短，再慢也很快到出口了。
在出单元门廊前，程静姝看着门口的垃圾桶，“把垃圾扔了吧。”
她还没有这么认真地跟他说过话，每句话基本都是逗。
陆越有点不适应。
而且他本来就是下来扔垃圾的，他当然会扔垃圾，她为什么又要说一遍呢？
陆越不明白，但是静姐和伊姐一样，认真起来总有一种让人无法拒绝，不知不觉听从她的压迫力。
陆越就走出去把垃圾扔了，转头看她一眼，她还站在垂满花藤的门廊下，陆越又走回来。
夜色中没有人，只有昏黄的灯光照亮楼前，也照亮她，把花藤的影子和她一起投在地上，萧条又落寞。
陆越走到她面前停下来，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停下。
“抱抱静姐吧。”程静姝轻轻地说，语气是前所未有地温柔，带着些恳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