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幕后黑手（二合一）

随着一册册秘籍融入火焰，近段时间在江湖上掀起腥风血雨的天墟经事件，就此落下帷幕。

奔着神功而来的一众江湖人黯然退场。

六扇门等人处理了一地尸体，又跟灵水寺剩下的一众寺僧交代了一番后，便也浩浩荡荡的回城去了。

陈浪毁了寺内梵钟，自然要作出赔偿，却被闻人青拦住，直言今日灵水寺的一应损失，都由六扇门承担。

于是一番喧嚣过后，灵水寺很快恢复了近日来的寂静和萧瑟。

住持及众多高手被杀，剩下的几十个寺僧年纪轻轻又群龙无首，这间寺庙再想回到往日香客如云的盛状，短时间内已不大可能。

但好在传承未绝，只要有足够的时间，终究还是有机会重振山门。

因而一众年轻寺僧送走客人后，大多都默默的回了禅房，修佛的修佛，习武的习武。

却有一人例外。

这是个看上去只有二十多岁的小沙弥，生的面如白玉、俊朗不凡，唯独右脚微跛，走起路来一高一低，颇为明显。

然而，当他背着其余寺僧的视线，悄悄进入后山后，脚下步伐竟是越来越快，犹如林间魅影、如履平地。

很快，他就来到了聂藏锋的坟前。

天墟经的事情太恶劣，聂藏锋作为幕后黑手的事情很快就会公告江湖，六扇门的苏浩等人虽念着往日情分，却也不好将其厚葬，便先寻了此处埋尸。

想着等风声过去，再回来立碑建墓。

小沙弥不知此事，站在坟前嗤笑道：“聂藏锋啊聂藏锋，你当了十年的铜章捕头，到头来，六扇门里的那些属下见你名声臭了，竟连一个愿意给你立碑的都没有，随手一埋就算了事了，还真是可悲、可怜啊。”

他随手捡起六扇门捕快遗留下来的一柄铁锹，吭哧吭哧就挖起坟来。

“可惜了，你原本是有机会做成这件大事的，终究是时运不济，差了些运道。”

他边挖边感慨道：“谁能想到你离任之后，继任者竟然是闻人家的公子呢，谁又能想到他身边有个姓陈的呢，莫名其妙就插了进来。”

“闻人家有人脉有威望，姓陈的有武功有脑子，二者合作，在这东平府，怕是没有干不成的事。”

“所以啊，这就是命。”

“就像你自己说的，人算不如天算，输了就得认，死了也别有怨气。”

“反正你原本也不可能赢的嘛。”

“毕竟你存在的价值……”

话到此处，他的动作陡然一顿，紧接着猛然抬头，四下扫视。

山风微微，热浪滚滚。

除了虫鸟之声，四周别无动静。

小沙弥眼中闪过一抹惊疑之色，观察许久，仍未发现异样，才重新低头挖坟。

这次却是保持缄默，不再言语。

不多时，他将聂藏锋的尸体拖出，扫了一眼后，手中铁锹突然倒转，毫不犹豫的插入其丹田之中！

紧接着，他竟是蹲下身子，伸手扒开尸体上的伤口，在聂藏锋肚子里摸索起来……

只掏了几下，他的脸色就骤然再变：“看了这么久，还不出来吗？”

呼的一声强风吹过。

一道身影如浮萍掠空，缓缓落于地面。

赫然正是陈浪！

“竟然是你？！”

小沙弥眼中瞳孔骤然一缩，不可置信道：“你居然没走？！”

“在下若是走了，岂不就错过了这一幕？”

陈浪满脸古怪的看着他：“自然的，也就永远都不会知道，聂藏锋的背后竟然还藏着人！”

小沙弥“蹭”的一下站起身来，满脸怀疑人生的表情：“你不可能发现我的，更没道理察觉到我，难不成你离寺后就一直在这里等着？！”

陈浪淡淡一笑：“事实证明，有时候守株待兔，未必就会一无所获，不是吗？”

小沙弥深吸口气，面沉如水：“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聂藏锋都被你杀了，事情已经结束了，你这时候应该跟六扇门的那些人在庆功才对！”

“如果我说，只是一时心血来潮，阁下信吗？”

陈浪轻叹道：“主要是聂藏锋为了策划天墟经之事，连铜章捕头的位子都辞了，让我有些疑惑……他完全可以找一些死囚，逼着对方代练天墟经、然后悄无声息的吞噬对方内力嘛。”

“虽然可能会慢一点，但至少安全无虞。”

“若是不小心被人发现了，六扇门的那些兄弟说不定还会帮他隐瞒，即便没瞒过去，以他在东平府黑白两道的威望，也不会有人说他是魔道妖人的。”

“毕竟，没有人会替死囚伸张正义，不是吗？”

小沙弥见鬼似的瞪大眼睛。

“你就因为这个等在坟前？”

他深吸一口气，才缓缓道：“有没有可能，聂藏锋就是单纯的没想到这个方法呢？”

“当然有可能。”

陈浪微微颔首：“不过，聂藏锋说他能轻易吸干那些中了天墟毒之人的内力，而韩芸娘一家却是连全身精血都被吸干了……这跟他说的似乎有点不太一样。”

小沙弥听不下去了：“他就不能是没来得及交代，就被你杀了？！”

“确实如此，但心有疑虑，总要试着找一下答案。”

陈浪面带笑容，却是冷冽如霜：“人在江湖，做事不能没有首尾，万一后续还有什么意想不到的麻烦，而我却不自知，岂不连一点防备之心都没有？”

基于这两个疑虑，他在获得恶名奖励、也就是一次开启江湖雷达的机会时，毫不犹豫的选择了扫描。

江湖雷达的功能很简单，就是扫描视线范围内的恶意。

陈浪原本是想看看六扇门的那些人里，有没有聂藏锋的同党隐藏其中。

却不想有了意想不到的发现——

六扇门里没人心怀恶念，反而是灵水寺的一个小沙弥，竟然对他抱有深深的恶意！

这让他大为奇怪！

某种程度上，他也算帮明心大师等人报了仇，灵水寺的僧人不说感激涕零，怎么也不至于恶意满满吧？

所以对面的小沙弥永远都不会知道，陈浪根本就没有在此守株待兔……

而是一直跟着他到了此处！

气氛霎时变得肃杀起来。

“哈哈哈……”

小沙弥死死盯着陈浪，忽然咧嘴笑了起来：“想不到你年纪轻轻，竟然如此谨慎，那你在暗中窥伺许久，可有什么收获？”

“原本是能听到更多东西的，但阁下的警惕心未免太强……”

陈浪有些失望：“幸好也不算是一无所获，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些中了天墟毒的江湖高手，是聂藏锋的代练工具人，而聂藏锋……是你的工具人！”

“他未必知道，但可能察觉到了你的恶意，所以才辞去铜章捕头之职，宁愿孤身一人去筹划那些阴谋诡计，也不愿把六扇门的无辜兄弟卷入其中！”

他目光锁定小沙弥掏尸的右手：“你在他身体里，找出了什么东西？”

小沙弥愣了一下，笑得愈发大声。

“你果然是个聪明人，聂藏锋死在你的手上，当真一点也不冤枉！”

他举起右手，手掌一翻现出一个血肉包裹的黑色肉瘤：“你猜的没错，聂藏锋存在的价值，就是为了这个——天墟蛊！！”

陈浪嘴角一抽。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肉瘤刺激了感官，他现在听到天墟两个字就恶心。

但他还是想到了很多东西，不由倒吸一口凉气：“你用他的身体养蛊？！”

“更准确的说，他的身体只是一个器皿。”

小沙弥不知出于什么心理，竟不隐瞒：“那些被他吞噬而来的真气和精血，才是孕育此蛊的养料，他吞噬的越多，养料就越充分，最后孕育出来的蛊，就越是威能莫测！”

艹，这玩意儿一听就很邪门！

陈浪心中怒火蹭的冒出：“所以整件事情，你才是真正的幕后黑手，聂藏锋以为他能靠这种邪法练就神功，殊不知他神功大成之日，就是他命丧黄泉之时？！”

这是用江湖上无数人的性命养蛊啊！

真要让他养成了，得死多少人？

就特么离谱！

“不错！”

小沙弥丝毫不觉惭愧，反而有些可惜的道：“原本此蛊应该在聂藏锋吞噬了足够多的真气和精血后，自行破体而出的，现在这样，虽然也吸了一些养分，却是远远不足以成熟……”

“没奈何，我只能先把它挖出来……”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你啊！”

他直勾勾的盯着陈浪，眼白处竟隐隐有黑色的丝线浮现：“你说，我该怎么感谢你的大恩大德呢？”

最后一句话，说的近乎咬牙切齿。

显然恨不得将陈浪碎尸万段。

陈浪同样眼神冰冷：“大恩不言谢，把你的脑袋留下即可。”

“哈哈哈哈……”

小沙弥闻言，竟是仰天狂笑：“你的要求也太直接了吧？就不想知道我是谁？跟聂藏锋又是什么关系？背后还有没有其他的人？”

他右手双指捏住肉瘤，笑声陡然一止：“还有这需要耗费无数人性命才能养成的天墟蛊，究竟有什么厉害之处，你也不想知道？！”

陈浪右手紧握刀柄：“怎么，我问了你就会说？”

“若是别人问，我当然一个字都不会多说。”

小沙弥竟然很认真的道：“但你不同，放眼江湖的后起之秀，像你这样年纪轻轻就有此等武功修为，又有如此心智慧根的，当属万中无一的凤毛麟角，异日必成江湖雄杰、名震天下……”

“你若相询，我可能会多说一点。”

他一副老气横秋之态，竟是跟年纪完全不符。

陈浪大讶。

既然对方话多，他当然不会拒绝：“既然如此，那敢问尊驾高姓大名？跟聂藏锋又是什么关系？”

“好说，小僧俗家姓玉，法号无垢，施主唤我玉无垢即可。”

小沙弥此时突然双手合十，微微一笑：“至于跟聂藏锋的关系嘛……我是他师父！”

只看他之前的模样和说话姿态，哪里有半点僧人之相？

因而玉无垢这个名字，一听就是假的。

陈浪对此毫不奇怪，倒是对他跟聂藏锋的关系大感意外：“聂藏锋……是你徒弟？”

“很奇怪吗？”

玉无垢傲然道：“人在江湖，达者为师，我虽驻颜有术，实际年龄也比聂藏锋小上七岁，但我之武功，强他十倍有余，一身武学的传承，更是他做梦都不敢想……他拜我为师，难道不是理所应当？”

“原来是半路收徒。”

陈浪大开眼界：“聂藏锋还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啊，遇到了你这么个师父……”

“你道他真是心甘情愿？”

玉无垢嗤笑道：“不外乎是做着神功大成、称雄武林的美梦罢了，他十年前就是铜章捕头，十年过去了，还没升上银章，金章更是遥遥无期……若不抓住机会逆天改命，他这辈子就要在东平府养老了。”

陈浪点了点头：“所以，你们二人互相利用，也算是一丘之貉，只是阁下棋高一着，把他玩死了罢了。”

“你……”

玉无垢眼中怒色一闪。

未及发作，就听陈浪继续问道：“第二个问题，阁下是蛊神教的人吗？”

南疆蛊神教，是官方资料提及过的顶级大教，与大罗天教相比，也不遑多让。

其教主“蛊圣”独孤羽，名列天榜十八大宗师之一。

江湖上用蛊的高手，无人能出其右。

因而陈浪一见这诡异的天墟蛊，就想到了蛊神教。

“不是。”

玉无垢摇了摇头，眼中竟闪过一丝不屑：“蛊神教算个屁，若是我能炼成天墟蛊，第一件事就是杀上蛊神教，让独孤羽拜服在我脚下！”

这口气是真大啊！

陈浪眼中异色闪烁：“那么，这天墟蛊究竟有何厉害之处呢？”

“哈哈，这个问题，却是不能告诉你了。”

玉无垢摆了摆手：“但我可以告诉你一个，关于你的秘密。”

陈浪好奇：“我有什么秘密，竟连我自己都不知道？”

“你并未在意罢了。”

玉无垢笑道：“你的内功相当惊人，掌法和轻功也算不俗，但相比之下，刀法简直不堪入目，之前对付聂藏锋时，若不是用铜炉当武器，压的他没有喘息之机，一时半会你还真拿不下他。”

“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的是，你既然如此小心谨慎，就不该在那么多人面前，暴露自己兵器功夫奇差无比的弱点。”

玉无垢脸上泛起一抹诡异的笑容，夹着肉瘤的两跟手指猛然用力：“巧了，我的兵器……”

话未说完，他的视线就骤然一亮。

似有一道快如闪电的刀光突兀出现，却又在刹那之间突兀消失。

仿佛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但玉无垢捏着肉瘤的手指，却是怎么也捏不下去了！

一道薄如蝉翼的血线，在他的咽喉处突兀出现！

他不可置信的盯着陈浪：“你……怎么……这么快……”

“不好意思，我最近又学了一招刀法。”

陈浪面无表情：“你故意拖延时间，等天墟蛊消化吸噬到的真气，当我是瞎子吗？”

【众目睽睽之下，铁掌毙宵小，音功诛群雄，尽显心狠手辣之态，凶名+1！】

【恭喜宿主，获得一门武学！】

【是否兑换？】

【兑换成功！】

【恭喜宿主，获得满级神刀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