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一客寻来方寸山，众仙听讲三星洞

“我竟然遇到须菩提祖师了？”

“我竟然穿越到了西游世界！”

张磐石跪在原地，看着须菩提祖师离开的地方，愣愣出神。

他自穿越而来，就心里想着寻仙访道，却没想，仙山道门，就在自己眼前。

“方寸之处，灵台道场……”耳中，菩提祖师的话久久回旋，他知道，这就是“灵台方寸山，斜月三星洞”，心中感慨无比。

“前身加上我，加上这张家几代樵夫，可从也没人见过听过，山上有什么灵台方寸山，斜月三星洞。”

“看来还是家乡老话说的好，一饮一啄，莫非前定。”

“不是没听过，没见过，实是时候未到。”

“不过，我记得西游记中，孙悟空遇到樵夫，得樵夫指路，想拉樵夫一起去方寸山学道，却被樵夫制止了。”

“现在问路的石猴没见，先遇到了讲道的菩提祖师，这倒是趣味。”

“菩提祖师没有直接收我为徒，而是让我去听讲，难不成，这是为后来给猴子指路，做铺垫？”

“让我背他，又一路指点，又连续三日教我，是提前为我创造机会？”

“神仙做事，真是高级，这拐弯抹角，这些年我想了那么多路遇神仙的情景，都不及这一次奇妙。”

“不管了，择日不如撞日，既然菩提祖师说，我若有意，自可往山上寻找，我倒要看看，这方寸山，到底在鲜桃山何处！”

他思前想后，将心中激荡的念头，一一抚平，便定了心神，望了望菩提祖师骑虎离去的方向，踏步寻路而去。

鲜桃山山上山下，山前山后，他砍柴这么多年，处处皆是了如指掌。

印象中，沿着虎溪，迤逦而上，并没有什么方寸山三星洞，最多到白云深处烂桃峰。

烂桃峰是鲜桃山最高峰，上有一棵大桃树，年份不知，生长的桃子，甜美无比。

鲜桃山桃树万千，没有一棵桃树，结出的桃子，能与之媲美。

只是因为山高路险，所以少有人摘取，多坠地烂坏，因之为名。

张磐石倒是每年都会在桃树成熟的时候，去烂桃峰摘取，回家给老母亲和邻里分享。

之前他也感慨过，这桃子比他在地球时，吃到的都甜美，堪比仙桃。

但也知道，鲜桃山是鲜桃，不是仙桃。

这回一路寻找，心中忽然就对烂桃峰这个峰字，有了异议。

若是菩提祖师的灵台道场，就在这里，那这烂桃峰就是西游记书中所说，孙悟空经常去吃桃的烂桃山了。

山峰山峰，峰就是山，山就是峰。

烂桃峰就是烂桃山。

一路上寻，心里想着灵台方寸山，斜月三星洞，不知不觉间，到了烂桃峰外，抬头一看，就看到东方心宿三星临照烂桃峰。

心有会意，又走出七八里远，果然望见一座洞府。

挺身观看，真好去处，但见：

烟霞散彩，日月摇光。千株老柏，万节修篁。

千株老柏，带雨半空青冉冉；万节修篁，含烟一壑色苍苍。

门外奇花布锦，桥边瑶草喷香。石崖突兀青苔润，悬壁高张翠藓长。

时闻仙鹤唳，每见凤凰翔。仙鹤唳时，声振九皋霄汉远；凤凰翔起，翎毛五色彩云光。

玄猿白鹿随隐见，金狮玉象任行藏。

细观灵福地，真个赛天堂。

“果然西游记作者没有骗人，眼前景象，和书中写的竟然一字不差。”

“这作者也是高人，难不成是菩提祖师？或者哪位弟子为之？”

张磐石站在门口一阵神摇目眩，情难自已。

定了定心神，望见洞门正开，却不好就此贸然进去。

四顾一番，见崖头立一石碑，约有三丈馀高，八尺馀阔，上有一行十个大字，乃是“灵台方寸山，斜月三星洞”。

张磐石认清了大字，确信无疑，整了整衣服，便向洞中鞠躬，心中默念：“凡夫张磐石，依祖师指点，前来听讲。”

毕恭毕敬。

少顷间，里面走出一个仙童，真是丰姿英伟，像貌清奇，比寻常俗子不同。

但见他：

髽髻双丝绾，宽袍两袖风。

貌和身自别，心与相俱空。

物外长年客，山中永寿童。

一尘全不染，甲子任翻腾。

那童子出得门来，见到张磐石在，笑道：“你是个来听祖师讲道的么？”

张磐石拱手行礼，道：“有劳仙童问话，我正是来听祖师讲道的。”

童子道：“我家师父正才回山，登坛讲道，还未说出原由，就教我出来迎接，说：‘外面有个听讲的来了，可去接待接待。’想必就是你了？”

张磐石笑道：“正是凡夫。”

童子道：“那你跟我进来。”

张磐石整衣端肃，随童子径入洞天深处观看：一层层深阁琼楼，一进进珠宫贝阙，说不尽那静室幽居。直至瑶台之下，见那菩提祖师端坐在台上，两边有三十个小仙侍立台下。

果然是：

大觉金仙没垢姿，西方妙相祖菩提。

不生不灭三三行，全气全神万万慈。

空寂自然随变化，真如本性任为之。

与天同寿庄严体，历劫明心大法师。

童子启禀：“祖师，弟子已将洞外来人带到。”

祖师看向张磐石，笑道：“你果是个有心访道的，那日你背了我七千七百步，便结了七千七百步的缘。”

“其中有多少造化，只待你自去领悟。”

“今日且在旁听我讲道，他日造化自来。”

张磐石满心感激，拜了一拜，恭敬谢了礼，左右望了一眼，寻三十个小仙分列的末尾，占了个空位，立在那里，默默听讲。

菩提祖师也不多言，说了一句诸位听讲，便开始宣说大道。

一言太极无极，一言色相空有，一言道德仁义，三家配合，万般精微，听得张磐石不时就入了神，忘了时辰。

待祖师讲完，颇有一种灵根深种，参学日久，身心改换之感。

然拜谢了菩提祖师，出了三星洞，却依旧是天光昏蒙，恍如来时。

只似做了一梦，端是神奇。

开心离去，一路都忍不住回想这番奇遇。

想到西游记书中记载孙悟空拜师一段，却又心生疑虑。

他记得西游记书中写孙悟空一来，菩提祖师就收了徒，赐了名字，他今天来到，菩提祖师却只说有缘，让他听讲，比孙悟空的待遇，少了一级。

“难不成，我资质不够，入不了菩提祖师法眼？”

“还是我心里，没有孙悟空拜师的念头精诚？”

“书中说樵夫一心侍奉老母，难道只有给老母养老送终了，我才能拜师？”

“不行，若是这样，万一孙悟空一走，菩提祖师就关了山门，又当如何？”

“我得主动些，用心些，争取让菩提祖师收我做个弟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