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多路杀机！

“儿臣参见父皇！”

陆渊等五位皇子纷纷向着书案后的武景帝行礼。

“免礼。”

武景帝平静到可怕的声音响起，那双深邃的眸子从几人身上一一扫过，但无人敢与他对视。

“今夜皇城前发生的事情，你们都听说了？”

几位皇子相视一眼，不敢隐瞒。

为首的二皇子陆然向前一步，如实道：“上元灯会，举城欢庆，有人值此佳节，众目睽睽之下于皇城前告御状，如此大的动静，儿臣就算是想不听都不行啊。”

武景帝仍旧是面无表情，再次问道：“你们觉得此事，该如何解决？”

众皇子沉默，不敢妄加评论。

这件事可不是小事。

首先，“告御状”自大周建朝以来，只出现过两次，都是在太祖皇帝时期。

那时新朝刚立，礼法不全，百废待兴，太祖皇帝亲临民间，替百姓主持公道。

自那以后，哪怕是前三位昏君，庸君临朝时，都未有过。

其次。

这次可是涉及一位三品大员，户部侍郎李宪。

那是真正手握权力的大臣之一。

最后，是他的姓氏。

“李”，赵郡李氏的李！

五姓七望之一！

陆渊缀在队伍最后方，默然而立。

这类的麻烦事，他可没兴趣参与，况且自己和其他皇兄相比，没有多少话语权，圣旨没到前，他自然不会出言谏策。

“老二，你说。”

武景帝目光如电，落在陆然身上，指名道姓的问道。

陆然神情还算泰然，沉吟片刻后，开口回道：“启禀父皇，儿臣以为，自是要严查！”

“毕竟此事发生在京城百姓的眼皮底下，已经是全城皆知，若不严查，不足以平民愤。”

舆论，就是人心，这股力量是极其可怕的。

哪怕是武景帝，也要为之三思。

因此。

这件事不但要严查，更要大张旗鼓的查，得体现出武景帝的重视。

对于陆然的回答，武景帝没有反驳。

他缓缓站起身来，声音不怒自威：“朕，自即位时起，欲求我朝之振兴，国泰之民安。一路走来，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御一国之难，朕明白，你们未必懂。”

“朕给百官荣宠，给他们权力，是想让他们为我大周做事。但总有些蟊虫巨害，损我朝根基。”

“你们皆是朕的儿子，有谁愿意替朕，揪出这些蟊虫？”

此言一出。

场面再次陷入沉寂。

陆渊用心眼观察着其他四位皇子。

三皇子陆仁与大皇子一母同胞，平日里也喜欢习武，是个武痴，估计对此没有兴趣。

五皇子陆景，痴迷道术。

七皇子陆云，依附于四皇子，底蕴在工部，更不会为户部的事儿惹自己一身骚。

也就二皇子陆然。

心思细腻，有野心……

果然。

念头还未落下，便看到二皇子陆然抱拳拱手，毅然决然的开口：“父皇，儿臣有言。”

武景帝将目光投向他。

紧接着。

便听到陆然道：“儿臣觉得，此事九弟去，最为合适！”

嗯？

陆渊黑缎下的眉头一皱，吃了一惊。

他本以为陆然想要包揽此事，在武景帝面前表现。

谁能想到，这家伙竟然把事情推到自己身上？

为什么？

陆渊仔细回想，他和陆然之间，从未有过冲突。

况且。

自己尚有眼疾在身，对他更没有威胁……

嗯，未必是威胁，也有可能是想借刀杀人，把自己当“刀”使。

毕竟李宪背后，有赵郡李氏，有八皇子，还有丽妃。

而诸多皇子中，陆然觉得也就自己最好拿捏？

既能当“刀”使，又不会伤了他自己。

其余几位皇子同样神色古怪看向他，都没想到他会将瞎眼的陆渊推出来。

武景帝微微眯眼，语气听不出悲喜：“渊儿身有不便，何以适合此事？”

陆然神色不变，义正言辞道：“启禀父皇，九弟平日深居宫中，与朝中官员没有纠葛，由他代理父皇出面，必然能做到清廉公正。”

与朝中官员没有纠葛……这话似乎戳到武景帝的心窝子。

他转头看向站在最后方的陆渊：“渊儿，你的意思呢？”

也就是此时。

陆渊脑海中光球却忽然闪烁起来。

【争端之始，多路杀机潜伏，不惧不燥，可逢凶化吉。】

接着飞出三根签子：

【中上签：奉旨查清侍郎之子强抢民女案，谨慎仔细，逢凶化吉，事后见机行事，可全身而退，有机会得五品，六品机缘各一道，但未来需慎重行事，吉。】

【中下签：抗旨不尊，得二皇子猜忌，后续可能埋下隐患，平。】

【下下签：奉旨查清侍郎之子强抢民女案，事后深挖谜团，触及底线，遭遇不可抵挡之危险，必死无疑，大凶！】

看到签运。

陆渊心中咯噔一下。

奉旨查案，却能够分化出两条极端的路线来？

只查清强抢民女案，有五品，六品两道机缘可以拿。

若是深挖，则有大凶的性命之危！

要是抗旨，反而会得到陆然的猜忌……

陆渊看着签运，目光一闪，很快便有了主意。

他出列抱拳：“儿臣，愿为父皇分忧。”

武景帝：“既然如此，那便由你替朕出面，查清此事原委！”

当然。

术业有专攻，查案这件事，其实和皇子没多大关系。

陆渊只要露面即可。

毕竟皇子，代表的就是武景帝，作用在于全程跟进案件，及时向武景帝汇报。

“儿臣遵旨。”

陆渊躬身领旨。

“退下吧。”

此事议定后，武景帝便挥了挥手。

“儿臣告退。”

陆渊等人也恭敬退下。

离开御书房后，几位皇子都有些同情的看向陆渊。

这件事牵扯不小，不论是查出什么样的结果，都是个得罪人的差事。

更何况。

陆渊幼年丧母，没有倚靠，自身也有眼疾。

“九弟能有为父皇分忧之心，实在难得。”

陆然反倒是凑上来，笑着赞赏。

“不过此事牵扯不小，九弟又身有不便，切记要小心行事。”

说到这儿，他冲身后招了招手。

只见一名怀抱长剑的剑客走上前来。

“这是我府内门客，罗然，玉液境武者，由他贴身保护九弟，我也会放心些，如何？”

他的语气中，听不出多少关心，更不像是商量。

反倒是如同安排一样，容不得人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