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炸案虽已结案,但高俅心中的不安却如潮水般不断翻涌。他在书房里来回踱步,每一步都踏得沉重而急切,仿佛要把心中的焦虑都踩碎。
书房中,香炉里的青烟袅袅升起,在静谧的空气中缓缓飘散,窗外的竹影在微风中摇曳,似是也在为他的心事而舞动。
“废物!”高俅突然停下脚步,对着面前战战兢兢的下属怒吼道,“你们居然第二天才得到消息,要你们何用!”下属们吓得纷纷跪地,头都不敢抬,爆炸案发生后,高俅是下午进宫面圣的时候才从皇帝口中得到消息,禁军那边大肆出动,居然没有一个人告诉他。
这时,李悦被召见进了书房。高俅看着他,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急切和期待:“李悦,前番交代你的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李悦拱手道:“恩相,爆炸案事情实在是太过重大,学生暂未与那些人接触“
高俅皱着眉头,来回走了几步,又说道:“现在风声已经过去,爆炸案也已经结案,禁军之事关乎重大,你务必尽快在禁军之内拉拢、安插心腹,不得有误!”
李悦连忙应道:“是,恩相,悦这就去办。”
次日,李悦带着高府管家,按照原本计划,频繁地出入禁军低级军官的住所。
李悦却神色自若,每到一处,都带着丰厚的礼品。
来到王都头的住所,李悦笑着递上礼物:“王都头,高大人听说王都头,今日辛苦,特命学生略备薄礼,还望您笑纳。”
王都头受宠若惊,连忙接过:“多谢高大人美意,只是卑职何德何能,实在是不敢接受如此大礼。”
李悦笑道:“王都头笑说了,汴京谁不知道王都头的本事,三十六路棍法更是打遍汴京城”
说着靠经王都头耳边轻声说道:“王都头须知,我家高大人是官家面前的红人,又是禁军的殿前司都虞候,只要高大人稍微抬抬手,那王都头就不只是都头了”。
王都头虽然是人不甚机敏,但也听出了李悦的意思,连忙起身,道:“还请转告大人,末将定当效犬马之劳。”
李悦大笑,拍了拍王都头的肩膀,道:“那王都头以后咱们就都是自己人了,以后还请王都头多多提携喽”
王都头道:“不敢,还请李先生多多美言。”
两人寒暄一番后,李悦便起身告辞,今天要走动好几处地方,实在是不能久留。
高府管家跟在后面,心中暗自思量:“此人办事倒利索,看来官人这次没选错人。”
李悦继续拜访着其他军官,一边打着哈哈,一边大把撒钱。
这一切都是做给他身边的高管家看的,李悦的名单中有三成的人都是梅花内卫的人,要么就是梅花内卫的探子,要么就是受其掌控的人。
李悦来到林冲宅院,只见庭院中摆放着枪架,上面的长枪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石桌旁放着几个古朴的茶杯。
林冲正在庭院中与李可切磋武艺,枪来刀往打得正欢。
看到李悦到来,林冲停下手中的枪,拱手道:“兄台是何人,不知有何事?”
李悦笑着说:“林教头,小可高大人府上幕僚,李悦。”
“高大人听闻禁军这些时日辛苦,特命人略备薄礼,不成敬意”
林冲听到后,道:“高大人管的有些宽了吧,犒劳军士乃是朝廷之事,高大人怎能越俎代庖?”
李悦眼角瞟见高管家的脸色,继续冲着林冲道:“哎呀,高大人只是体恤诸位辛苦,算不得犒劳军士”
说着便让人将礼物上的红布扯下来,便看到箩筐里堆着满满的铜钱、锦缎。
李悦道:“听闻林教头的父亲便是禁军教头,兢兢业业一辈子,居然只做了个小小的教头,难不成林教头也打算在这教头的职位上浑浑噩噩?”
“只要林教头收下礼物,那在下保证,不出三日,定然让林教头官升一级,如何?”
林冲听后,他自己确实不想一直待在这教头的职位上,八十万禁军教头,名头好听,但实权是一点也无。
不过林冲也知道无功不受禄的道理,只要自己今日接下这些财货,那就只能对高俅俯首帖耳,想到这里,林冲正色道:“林某只求问心无愧,无功不受禄,还请兄台将这钱财带回。”
李悦劝道:“林教头,这不过是高太尉的一点心意,您就收下吧。”林冲坚决地推开钱袋:“我林冲做事,向来凭自己的本事,不需要这些。”
这时,丫鬟锦儿端着茶走了过来,轻声说道:“二位请用茶。”
李悦见林冲态度坚决,只好收起钱袋,笑道:“林教头果然是正直之人,悦佩服。”
林冲微微一笑:“李兄,若无事,便请回吧,我还需练枪。”李悦无奈,只好告辞离去。
夜晚,高俅坐在书房里,烛火在微风中摇曳不定,投下的光影在墙壁上晃动。高府管家前来汇报李悦一天的行动。
高俅坐在太师椅上,静静地听着,指节不自觉地叩击着扶手。
当听到林冲拒绝钱财时,他的眉头微微一皱。
管家说完后,高俅陷入了沉思,喃喃自语道:“此人倒会收买人心,只是不知他是真心为我,还是另有图谋。”这几天李悦拜访的名单上的人,除了林冲外都手下了高俅的礼物。
这让高俅对于李悦的办事能力很是满意,但手下人太能干了也不是件好事,这样一个能干的人,为什么突然投效到自己门下,自立门户不好吗?
高俅越想越可疑,道:“把李悦喊来”
李悦来到书房时,发现除了高俅外,还有府内的护院武师。
高俅等李悦行完礼,笑吟吟的道:“李先生,这件事办的漂亮,本官真不知道该如何感谢才好”
李悦看到护院时,心里已猜到了七八分,毕竟招揽禁军军官之事,知道的越少越好,况且在这书房内,如何需要佩戴兵刃。
不过李悦并不着急,在靠近高俅之时便想好的对策。
李悦上前一步道:“恩相严重了,不过,悦确有一事相求”
“哦?”高俅见状,故作好奇的问道:“李先生尽管讲来,只要本官能够办到,但无不许。”高俅最害怕人没有欲望或者爱好,如果没有想要的东西,那么就代表这个人会有更大野心。
李悦‘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泪眼婆娑:“还请恩相赎罪,学生并非存心隐瞒,实在是走投无路”
看到李悦的样子,高俅示意李悦继续说
“学生本是齐鲁人士,只因家中略有余财,结果被那李县令惦记上,设下毒计陷害,让学生家破人亡。”
“学生为报此仇,这才来到汴京,只是高门大户难攀附,好在有恩相收留,这才有一处安身之所”
李悦口中的李县令,本就是个贪官污吏,梅花内卫将其掌控,就是为了这一刻。
“竟有此事?”高俅故作镇静,其实这样的事,在大宋朝屡见不鲜,高俅也没少干这种事。
高俅起身扶起李悦,安慰道:“本官会派人调查,如果真有此事,定然会让其付出代价”
在高俅看来,这绝对是施恩李悦的绝佳机会。
“谢!恩相”李悦一脸感动。
高俅点点头,一脸欣慰,话锋一转,道:“那个林冲是怎么回事”
李悦抬起衣袖擦擦眼泪,道“恩相,那林冲不识好歹,不理他就是了”
“不可”高俅举手打断李悦的话“既然林冲不识好歹,那正好杀鸡给猴看,让其他人也看看,拒绝本官的下场”
“恩相说的对,只是....”
“只是什么?”
“恩相容禀,那林冲不嫖不赌,每日除了当值便是练武,该如何是好”李悦没有给出方法,而是打算让高俅给自己明确的命令,毕竟自己可不想成为林冲仇视的对象。
“知道了,这件事本官来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