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自作自受

贾琮一面想,一面往邢夫人的住处去了。

他在院子门口看见也被叫来的枕月,低声安慰她几句后,便独身进入邢夫人的院子去了。

“三爷小心……”枕月的眼里噙满泪水,仿佛是看着贾琮上刀山下火海。

贾琮点头,转身走进屋子内。屋子内正坐着他多日不见的贾赦和邢夫人。

“父亲,太太安好。”贾琮不知为何贾赦也会在这里。

“孽障,还不跪下!”贾赦突然怒吼一声,吓得旁边的邢夫人险些没握住茶盏。

贾琮不卑不亢道:“儿子不知为何下跪,还望父亲明示。”

“你还敢顶嘴?”贾赦猛地把茶盏摔到贾琮跟前,茶水和碎片洒了一地。

邢夫人忙假意宽慰贾赦,道:“老爷别生气,有话好好说,说不定只是个误会。”

贾赦怒不可遏,道:“还能是误会?有几双眼睛都看到他,还有你这个太太是怎么当的?出了这样的事情你还有个脸来说!”

邢夫人怕贾赦的怒火从贾琮转移到自己的身上,忙道:“老爷,琮哥儿又不是三岁的小孩子,我哪里能管住他?”

她说着拿起帕子抹了抹眼里并不存在的眼泪,又道:“他经常跑出去,我想着琮哥儿只是在外面贪玩,谁知道他会去那种没脸的地方。”

贾琮默默看着邢夫人演戏,似乎明白邢夫人想对他做什么了。

“我去了哪里?”贾琮冷冷道。

邢夫人身子颤抖了一下,旁边的王善保家的忙拍拍手,示意外面的人进来。

进来的是两个小厮,贾琮眯起眼睛打量着他们,感觉有些眼熟,这正是那几个看门的小厮。

“回大老爷,大太太的话,琮三爷这些日子确实没少往外跑。”一个小厮回答,细细地指出贾琮离开贾府的具体时间。

贾琮知道小厮说的是事实,因为这些日子他离开贾府都是为了找柳玉城请教。

“那么琮三爷往哪里去了?”王善保家的问。

那小厮回答道:“小的瞧着琮三爷似乎是往青楼方向那里去了。”

“那么你呢?”王善保家的问另一个小厮。

小厮回答:“我当时担心琮三爷的安危,悄悄地跟了上去,看到……看到琮三爷……正在那青楼里和两妓女搂搂抱抱嘴对嘴的,光天化日之下,实在是不堪入目。”

听到自己被小厮污蔑自己去青楼寻欢作乐,贾琮只觉得好笑。

且不说贾赦,贾府哪个爷们没去过风月场所?怎么就审判到自己身上来。

“你确定细细地瞧见了我?那我问你,那一日我穿的是什么颜色的衣服?”贾琮发问。

小厮忙答:“小的不记得了,小的看到那样的场景,害怕还来不及,哪里还记得三爷穿什么颜色的衣服。”

贾琮见小厮不上套,只得转头对贾赦,想说出贾赦也一堆小妾养着,有什么资格评判自己。

但他还是忍住了,贾琮知道自己根本就没资格说,如今贾赦正气在头上,搞不好一气之下又把自己打死。

毕竟贾赦可是有前科的。

“我没去。”贾琮缓缓对邢夫人道,“你有证人,我也有证人。”

贾琮已经看出来背后这一切都是邢夫人在搞鬼。

邢夫人冷笑道:“你的证人会是谁?难不成你随便从街上拉一个人进来?”

邢夫人在谋划时就已经考虑到这个问题,她认为贾琮是找不到证人的,他出去寻欢作乐,有谁会认识贾琮?

她想着纵然有证人,这证人也能证明贾琮出去贪玩,反正不论如何,贾琮都要挨一顿打,禁个足。

贾琮缓缓道:“二叔就是我的证人。”他明白若自己直接说出柳玉城,贾赦并不一定知晓这个人,而邢夫人更不用说,一个深居宅院的怨妇自然不会知道。

所以贾琮先把贾政叫来。

听见贾琮的证人是贾政,邢夫人顿时呆住了,就连在一旁的贾赦也瞬间歇火。

贾赦向来不喜欢贾政这个弟弟,但有贾母在,贾赦并不太敢显露出来,因为贾母可是偏心偏到让贾政这个二房掌握荣国府的实权。

“快去请你们的二老爷!”邢夫人强装镇定,也许这贾琮只是随口一说,贾政未必会和贾琮配合。

贾赦知道贾政性子固执,断是不会帮贾琮说话,于是也叫小厮连忙去请了。

随后贾赦瞪了邢夫人一眼,他并不傻,邢夫人明明知道自己最忌讳的就是青楼这个词,他宁可在家与一群美妾左拥右抱,也不会去青楼这种地方。

可这邢夫人竟然往他的心窝子上戳,还利用自己来大做文章,尤其是让贾琮卷进来。

贾赦想着,脸上的神色更加阴沉。

邢夫人也注意到贾赦对自己已经很不满,她心里有些发慌,邢夫人感觉自己似乎玩脱了。

不一会儿,贾政走进来,看着一地狼藉,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贾赦简单将来龙去脉告诉黛玉贾政,贾政很是心疼地瞧了贾琮一眼,这贾府上下好不容易有了个能读书的人,竟然被自己的哥哥不停地折腾。

“所以你可以证明贾琮并没有去青楼?”贾赦问道。

贾政虽然心疼贾琮,但他在这方面还是实话实说,道:“我那日并未见过琮哥儿。”

听见贾政的回答,邢夫人露出得意的笑容,而贾赦原本就熄灭的怒火顿时重新燃起,上前就要揪住贾琮。

这些日子的锻炼让贾琮的身体有很好的恢复,他敏捷地闪过一旁,道:“我承认我是说谎了,事实上我的证人是柳玉城。”

“你还敢和你老子狡辩!”贾赦上来就是给贾琮一巴掌。

贾琮偏头没让贾赦的巴掌落到自己的脸上。

贾赦见贾琮竟然敢躲开,气的就要拉住贾琮。

贾政是不会让贾琮这个读书的好苗子如此被贾赦摧残,他亲自上前将贾赦和贾琮拉开。

贾赦自然不愿意碰自己的弟弟,忙甩手放开贾琮。

“我听贾琮提到柳玉城,而这柳玉城又与我相识,大可叫人去问。”贾政道。

贾赦冷冷道:“你还信他的胡话?他一个小孩,能认识什么柳玉城?”原本贾赦想关起家门来处理这事,没想到因贾琮一句话就把贾政牵扯进来。

贾琮拿出手中的小册子,朗声道:“这便是我和柳玉城相识的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