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顶撞刁奴

贾琮冷冷道:“你这话便错了,陈福是我的人,若他有了什么错处,自然也是交给我训诫,哪里就轮到你?”

王善保家的没想到平日里那个懦弱的贾琮竟敢和自己顶嘴。

但她很快就收起脸上的心虚神色,正色道:“三爷管教不善,自然是我来教训那个不知好歹的人。”

贾琮扬眉,道:“陈福犯错是我管教不善,那么依你的意思,我之前犯错就是大老爷和大太太管教不善?”

听到这话,吓的王善保家的忙道:“三爷会错意了,只是……”

“哪里就轮到你越过我来教训奴才?”贾琮冷笑打断王善保家的话,道,“我竟不知道有这个规矩。”

正闹着,邢夫人从屋里出来,王善保家的犹如见神兵天降,忙的往邢夫人身边去。

这王善保家的本是邢夫人的陪嫁,又是邢夫人的心腹,如今见邢夫人来了,自然是狗仗人势,原本有些心虚的她变得底气十足。

“打!”王善保家的喊。

话音刚落,第一板子打在了陈福后背上。

这许嬷嬷看见自己的儿子挨了一板子,虽她儿子皮糙肉厚,但她这个做娘的哪里能眼睁睁看着自家儿子挨打,忙叠声喊着,扑到她儿子身上,哭成一团。

而枕月也在一旁边哭边劝许嬷嬷。一时间,这原本寂寥安静的小院就变得热闹起来,见如此热闹,打板子的下人也敢再打下去,若一板子下去,只怕这老太婆骨子都被打散架。

贾琮上前一步,质问王善保家的陈福到底犯了何错。

这王善保家的对陈福的错处本就是无中生有,凭空捏造,于是随口道:“我瞧他这几日不安分,竟逃到府外出去,自然该罚。”

贾琮缓缓道:“那么如此,宝玉的那几个小厮也要挨板子了,他们跑出去可比陈福勤快多。”

贾琮故意把重音放在“宝玉”二字上。

如果贾琮没记错,宝玉的那几个小厮也没少往外跑,甚至给宝玉带来诸如《西厢记》之类的书。

若真要追究起来,只怕不仅是宝玉的小厮,就连宝玉自己都要挨板子。

站在台阶上的邢夫人有些头疼,她不想把宝玉牵扯进来,全府上下都知道那个凤凰蛋是贾母的心肝肉,惹了宝玉就相当于触碰贾母的逆鳞。

邢夫人不满地瞪了王善保家一眼,原本这王善保家说好只是偷偷打断那陈福的腿,防止陈福给贾琮送吃送喝罢了,怎么就会闹到这地步。

王善保家的心虚地缩了缩脖子,她也没想到贾琮会出闹这样大的动静。

贾琮特意提高音量,道:“家法何在?”他执意要把这件事情闹大,只有闹大了才好解决。

有一些经过院子门口的下人停下来,都悄悄侧耳倾听,当然这些下人们也不敢逗留太久,匆匆听会就离开。

路过的其中就有去给贾琮送史书的绣橘和袭人。

原本这袭人在侍候贾宝玉洗漱去外书房后,回来想找黛玉聊天解闷,却瞧见黛玉正和姊妹在聊天,远远地听见她们聊贾琮之类的话,心里想着自己也不好打断她们。

于是袭人便往丫鬟的住处寻司棋、侍书、紫鹃等人聊天。这些丫鬟们都聚在一处,一边做针线一边聊天。

袭人才坐下聊了一会,忽听见门外的小丫鬟说三姑娘找翠墨和侍书出去,过了一会她们回来时,袭人还未问发生何事,司棋和紫鹃又被叫了出去。

待袭人听完刚才探春拦贾环的事情,又看见司棋拿了本书进来,递给绣橘,说是要送到琮三爷那里去。

袭人见微知著,是惯会左右逢源的,忽听见绣橘要给贾琮送书,便道:“绣橘姑娘一个人过去也怪闷的,我也陪你出去走走,就当是午膳后消食了。”

因此袭人和绣橘在送出书本后,碰巧看到了这一幕。

原本袭人是不想管的,忽隐隐约约听见里面谈到宝玉的事情,袭人原本眼里心里就只有一个宝玉,知道涉及宝玉的事情,自然是不会袖手旁观。

于是袭人赶忙到贾母处将此事悄悄告诉了贾母的丫鬟鸳鸯。

鸳鸯自然知道袭人的心思,但也没有直接去汇报贾母。

此时屋内的贾母正和王熙凤以及王夫人正谈一个月后中秋家宴的事情,正聊的其乐融融,鸳鸯自然是不会因为贾赦相关的事情去打破这欢乐的气氛。

倒是旁边的平儿听到了去,说自己要去告诉琏二奶奶王熙凤。

这平儿本就觉得贾琮可怜见的,身子骨才刚没好几天,又被邢夫人如此责难。

平儿知邢夫人与王熙凤本就不和睦,事后若贾琮有个三长两短,这邢夫人被怪罪下来,定少不了拿王熙凤出气。

因此平儿忙打起帘子,悄悄拉了王熙凤到屏风后,将此事告诉了王熙凤。

王熙凤两双凤眼流转,让平儿先去那边。

贾母见平儿来来去去,便笑问王熙凤:“你们主仆两个又背着我做什么事情,竟不告诉我。”

王熙凤自知自己瞒不住贾母,便把事情也告诉了贾母。

果然贾母闻言后,疲惫道:“琮哥儿也忒不懂事了,这样的事情也闹个翻天地覆。”

王熙凤忙道:“老祖宗说的正是这话,我才忙把平儿打发了出去。大太太也是,这样的事情还劳烦老祖宗。”她附和贾母的同时,也不忘记猛踩邢夫人一脚。

王熙凤可没忘记上回贾赦险些把贾琮打死时,贾母就训诫了邢夫人几句,而邢夫人就来给王熙凤上眼药,当做她的出气筒。

贾母忙唤了鸳鸯去那边看看是什么情况,道:“我们这样的人家,天天闹得鸡飞狗跳,传出去只会被别人笑话。”

王熙凤听见贾母语气变得严肃,也不敢再说什么,只得垂手站立在一旁。

贾母这事情还没愁完,又看见贾政领着宝玉进来,她看见宝玉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忙紧张地问贾政是不是又训诫宝玉了。

贾政拿出一张纸,没有回答贾母的问题,而是道:“我需要见贾琮,刚才宝玉拿了这张纸去问各姊妹,她们都说是贾琮在上面作的诗词。”

贾母心里正不自在,道:“琮哥儿身子还没有好,只怕他现在不方便见客。”

贾政有些疑惑,问道:“贾琮怎么了?他竟然不能出来见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