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暗卫曹岩，陆行舟身份秘闻！

太监带着谄媚的笑容，将怀中的盒子小心翼翼地放在桌子上。

“有些年成了。”

看着上面嘉景二十一年的字样，吕方眼底闪过了许多往事。

那一年发生了很多大事。

壬寅宫变，宫女们刺杀皇帝未遂。

所有涉案宫女一律斩首，还牵连了端妃曹氏、宁嫔王氏等一干人。

其他未涉案的宫女，大部分也被驱逐出宫。

“唉。”

吕方打开了盒子，看着里面的起居册记录。

也是从那一年后，景帝蛰居西苑永寿宫修玄。

关于后宫的起居录，自此断了。

幸好景帝尚有两子成年，誉王和恭王，誉王更有五岁世子在。

国本稳固啊！

“干爹，根据痕迹，曹岩是翻阅过这些记录的。”

“难不成他冒险夜闯皇宫，就为了看陛下的起居录？”

随堂太监知道，曹岩并没有去后宫，也没机会和后宫嫔妃私通。

盗窃丹药完全是无稽之谈，对方只是路过，纯属自己人弄鬼。

西苑离得远，更不可能是行刺皇帝。

唯有存放各类宫中记录的案牍房，成为了曹岩夜闯皇宫的唯一合理解释。

这也是吕方传话留着对方一条命，此刻召见的目的。

“见见就知道了。”

吕方拿过嘉景二十一年的皇帝起居录，一页页地翻看着。

很多尘封的记忆，从手中的记录窜入脑海。

半个时辰后，吕方看完了起居录，案犯也被带了过来。

“干爹，曹岩带到。”

望着地上被五花大绑的曹岩，吕方摆摆手。

“松绑，然后都出去吧。”

话毕，周围的随堂太监们纷纷上前松绑。

等待所有人都离开后，吕方才走到曹岩面前，轻描淡写地说道。

“四十年前，先帝在豹房有一支内廷近卫亲军，这是面上的。”

“在私底下，还有一小股被称为暗卫的人马。”

“只不过先帝驾崩后，这支从未见过光的卫队，也消失无踪。”

地上的曹岩露出了震惊的神色。

他猜测眼前的老太监，是司礼监最大的掌印大太监吕方。

可万万没想到，对方开口第一句话，就说出了他的真实身份！

“从小培养的孤儿，身份干净，武道天赋不能太低，但也不能太高。”

“兵马司，对，兵马司是个安置的好地方。”

吕方的眼神，仿佛要将曹岩整个人看穿。

“说说吧，你冒险夜闯皇宫，总不能是活不耐烦故意求死。”

话毕，嘉景二十一年的皇帝起居录扔在了曹岩面前。

在刑讯拷打和毒药的侵蚀下，曹岩身体已经很虚弱了。

但他还是强撑着坐起身，盘坐在地上，拿起了那本起居录。

“吕公公，说实话，能活吗？”

面对腰斩的死局，曹岩的求生意志爆发。

如果是司礼监的掌印大太监开口，他还有一线生机。

不曾想，吕方只是坐回了椅子上，平淡地说道。

“不能，但能让你死得痛快点。”

曹岩深知，自己落入残酷诏狱还能全须全尾地走出，纯粹是对方发了话。

司礼监定然也不缺残酷刑讯的手段。

他苦笑几声，然后翻开了起居录，第二十四页的位置。

“公公请看。”

吕方没有起身，平静地问道。

“看什么？”

“虽然上面没有写，但皇帝应该在那天晚上临幸了一个宫女。”

曹岩的话，瞬间将吕方的思绪，拉回了十七年前的那个下午。

他的脸色终于不再是古井无波，而是透露出几分惊诧。

随后，脸色再次恢复。

“然后呢。”

曹岩说出了一个名字，紧接着是第二个。

“那个宫女被赶出宫九月后，诞下一子，随的是男人姓氏。”

“次年，两人溺亡于水中，留下一个孩子。”

“男孩由叔叔婶婶抚养长大，如今已经十七岁了。”

值班房内，陷入了沉寂。

良久的沉默后，吕方紧皱的眉头舒展。

“不过是你的臆想罢了，民间九月怀胎并不鲜见。”

“杜撰这段，费了你不少功夫吧，难为你了。”

从座位上起身，吕方走出了值班房。

“带回诏狱，等待陛下批示后即刻处决吧！”

门外候着的冯宝，连忙说道。

“干爹，鞋，鞋！”

原来吕方在出门的时候，连左脚的鞋被绊掉了都没察觉。

他站在原地，抬起脚等待冯宝跪下给他穿好鞋。

短暂平复心情，匆匆离开了值班房。

……

西苑禁门朝房。

吕方没有立刻觐见，而是坐在椅子上静了静。

恢复往日的平静后，才走向玉熙宫。

偌大的殿中，之间坐着一个穿着宽袍大袖的中年人，衣袍上绣着印九龙暗花。

今日当值的是程洪，他并没有和往常一样给老祖宗行礼。

在皇帝面前，他们不再是司礼监的祖宗和老祖宗。

而是掌印大太监和秉笔太监，是伺候皇帝的奴才。

“主子万岁爷，夜闯皇宫案犯已经供认不讳了。”

“他不知在哪听闻，宫里丹药房炼有成道升仙的灵丹妙药。”

“又觉得宫内有一位得道真仙，觉得传闻肯定是真的，所以铤而走险想要偷点延年益寿的灵丹。”

景帝闻言后，缓缓睁开了眼睛。

“哪有什么真仙，哪有什么延年益寿的灵丹妙药？”

“民间的传闻，不可信啊。”

没有明说，但皇帝对这番言论还是很认可的。

“万岁爷，这是卷宗和供词。”

程洪从吕方的手中双手接过卷宗，又快步走到大殿中间双手呈给皇帝。

“勾结倭寇？”

景帝缓缓展开卷宗和供状，眉头微微皱起。

夜闯皇宫、盗窃丹药，现在还要加上一个勾结倭寇的罪名。

“腰斩弃市吧，夷三族。”

原本心情还算不错的景帝，淡淡地说道。

大玄朝对于砍头的死刑，相对慎重，一般都是等到秋后问斩。

除非曹岩这样，涉及多种重罪的。

吕方欲言又止，还是没有说出心里藏着的话。

离开玉熙宫后。

吕方回到了司礼监值班房。

他让人将涉案的嫌犯画像拿来，顺便还让人拿来办案之人的画像。

在厚厚的一沓画像中，吕方找出了一个少年的画像。

“陆行舟。”

第一眼，就觉得此子和景帝年轻时有三分相像。

吕方不动神色地，将画像放回了厚厚的一沓画像中间。

闭上眼睛，他静静地坐在椅子上思考着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太监匆匆走进值班房。

“干爹，誉王府小世子病重，派人来丹药房求丹药。”

吕方睁开了眼睛。

“此事何须问我？你们给了就是。”

对方无奈地说道，“干爹。”

“刚好要的那味丹药，被贼人盗走了！”

说的是曹岩，指得是亏空。

可能是之前被盗卖京城，变换银钱。

亦或者，一开始这炉丹药就不存在，只存在于账册和清单上。

原料早被变卖，或者压根就没有送进宫里来。

“立刻通知丹药房，赶紧开炉，重新炼一炉送过去！”

景帝相当大的一笔花销，就在于丹药房炼丹。

整个大玄朝的珍奇宝物药材，全都汇聚在丹药房，非民间可比。

很多太医院御医都无法解决的疑难病症，一颗昂贵的丹药就能药到病除。

“是。”

太监急匆匆离开了。

事关誉王五岁世子安危，吕方放下手中的事情，亲自来到丹药房监督。

希望能尽快炼出丹药，尽快送到誉王府救命。

两个时辰后，丹药出炉。

还未送往誉王府，先传来的是誉王五岁世子早夭的噩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