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浩荡的西城火事巡查

怡香院的动静几乎瞬间传遍京城。

人人都在传，五城兵马司副指挥使刘大人将要重整京城火事。

随后刘宸的动作也让这个传言甚嚣尘上。

几日里，刘宸带队，清查了西城几乎所有青楼、赌坊、酒楼、作坊。

其中青楼赌坊几乎全部关停三日，部分具有严重火事隐患的作坊也做了同样处理。

一时之间，京城各个商铺酒楼人心惶惶。

很多青楼赌坊酒楼背后的王公贵族，听到消息都是大为震怒，准备上门讨个说法。

不过在听说他是御赐锦衣军试千户兼领五城兵马司副指挥使之后，态度纷纷转变，开始打听着这位刘大人的消息。

一打听还真有意外收获。

这位刘大人不仅是陛下亲自拔擢的天子信臣，而且还与义忠亲王世子亲善。

这个消息就来源于怡春院。

怡春院的背后是义忠亲王世子，这在京城王公子弟中并不是秘密。

但刘宸封禁怡春院当天，义忠亲王世子却放出话来，一切都按照刘大人指示整顿。

这让想要对刘宸出手的王公子弟彻底偃旗息鼓。

刘宸对此也感觉非常惊讶，西城这边后续的火事巡查都无比顺利。

在知道是义忠亲王世子李灼帮他后，更是感觉奇怪。

在他印象里，虽然他们曾在宝玉的宴席上见过，席间确有拉拢，但实际上他们其实有仇。李灼派人刺杀他的事他可一直记着呢。

李灼也不可能这么放心一个被他刺杀过的人吧？

不过这却是刘宸误会了。

李灼并不清楚刺杀的事。

那日来杀刘宸的人虽是李灼手下，但刺杀却只是因为杜绝后患防止消息泄露而已，而且他们都觉得刘宸只是个小角色，故而并没有通报给李灼。

当晚刺杀失败后逃走的两人，在逃出去不远后还是被被锦衣军杀害。而被京都府衙门带走的几人，也都被秘密处决。

在整个过程中，李灼一无所知，他只以为宁国府的探子全部被景安帝铲除，为此他还慌乱了几日。所以他压根不知道刘宸与秦可卿之间的牵扯。

在他眼里，刘宸就是不畏大火冲入火场灭火的英雄少年，而且他要去救的是他的妹妹。

虽然最终妹妹还是去了，但刘宸的行为还是得到了他的欣赏。

更关键的是，大火将所有都付之一炬，陛下也没法拿已经死去的秦可卿做文章，此事就此了结。

所以他才放心地宴请刘宸，准备拉拢他。那日虽然刘宸并没有明确表态，但李灼觉得自己有礼贤下士之心，对于人才他可以付出足够的耐心。

事实证明，刘宸确实是个人才，这个人才同样也得到了他皇叔的认证。

就这样，刘宸的“消防”大检查如火如荼地进行着。

一众青楼赌坊的幕后王公贵族，大都看在义忠亲王和陛下的面子上，不发表任何意见，任由刘宸施为，催促手下的青楼赌坊尽力配合刘大人整改。

不过有识时务的，也有不识时务的，比如贾家。

在西城巡查的第二天晚上，贾琏找上门来。

“砚辞，哥哥我有个不情之请。”

刘宸想了想青楼这些生意应该都和贾府无关才对，一时摸不清贾琏接下去想要的人情到底是什么。

“琏二哥请说，你我兄弟过命的交情，有什么我力所能及的肯定能帮就帮了。”刘宸说着些场面话。

贾琏突然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那个，也不怕砚辞你笑话，大家都是男人你应该也懂的。哥哥我有个相好，就在西城韩家胡同的庆春阁，这次不是也被砚辞查封了么，你看能不能看在愚兄的面子上，两日后尽量给查验通过。”

“庆春阁？”刘宸有点印象，是在一个狭窄巷道里的小院子，没想到堂堂国公府子弟竟然去那么小的青楼。

“对对，砚辞有印象了？”

刘宸笑笑，“有印象，不过庆春阁确实火事隐患太大，它那地方太窄，通风也不畅，但却人头拥挤，一旦发生火事，烟雾一起，所有人都得被闷死在里面。所以这家妓馆我是打算彻底封禁的，要么就另找地方重开。”

贾琏急了，“砚辞，可不能啊，柳姑娘……”

刘宸直接打断贾琏，“琏二哥，如果实在喜欢柳姑娘，可以把她娶进来，不至于去管她所在妓馆吧？”

贾琏脸色突然尴尬，“那个，柳姑娘是庆春阁的妈妈，所以，砚辞懂了吧？我也想娶进来，但这不是还有你二嫂子吗，你该是知道她的性格，连平儿都不给我碰。”

刘宸听到这位柳姑娘竟然是个妈妈，心中差点笑死，贾琏的口味是真的独特，别人都是找花魁，你倒好，找老鸨。想做所有青楼食客的爹是吧？

笑道，“琏二哥，不是弟弟我说，二嫂子多好的品貌，不比外面的水性杨花的女子强百倍？”

贾琏支支吾吾，不再言语，看来今天这事儿是没戏了。

刘宸想了想，还是决定帮帮这位在贾府里还算不错的人，“琏二哥，如果那位柳姑娘那边能够提供一些其他青楼逼良为娼的证据，我可以考虑放宽庆春阁的火事要求。”

贾琏脸色突然一亮，“当真？”

“弟弟说话还是算话的。”

刘宸说的倒是实话。但青楼圈子里没有什么秘密，一旦庆春阁举报了别的青楼，它自己也很难再立足了。

现在他只怕那位柳姑娘没这个胆子配合。

贾琏告辞之后，刘宸就召集了水寨兄弟过来商议。

西城的巡查过程中，邢三等人找到了很多触目惊心的证据。当然这都多亏了苏云统，他对于往来文书非常熟悉，对于账本账册的灰色记账法也门清。

汇总之下，惊讶地发现只西城的上百家青楼，就查出无名尸骨上千具，逼良为娼的证据若干，赌坊里贿赂官员的账册证据也收集了不少。

这些证据账本如果全拿出去，不啻于一场大地震。

该如何处理，是一个难题。

众人商议一番，都觉得应该把西城这边查到情况都呈报给陛下，由陛下决定该如何查办，毕竟牵扯到的大案已经远远超出五城兵马司的职责范围。

刘宸也认可这种说法，但他总觉得还差点东西。

将这些呈报上去就真的有用吗？

京城如此多的青楼、赌坊，景安帝真的不知道吗？

之前宁国府的事他就看得出，景安帝通过锦衣军对京城可以说是了如指掌，所以他不可能对京城中的这些毫不知情。

所以他为什么放任这些发展而不动呢？

他觉得自己对京城的了解还是太少，这样愣头青的莽干有些危险。

众人离开后，刘宸又在书房待了很久，直到深夜。